劉柳站在門內對著鄭昊宇大吼,她已經暴怒到瞭極點,眼睛因為長時間的哭泣而紅腫,清麗的小臉也漲得通紅。
鄭昊宇看瞭一眼後,依舊是那副無動於衷的表情。此時他一貫的冷漠和疏離表現瞭出來。他沒有一句安慰,好像忘記瞭自己連夜趕路的原因。他對劉柳的怒火熟視無睹,徑直就走進瞭房間內。
劉柳見他把自己當成瞭空氣,怒不可遏地追到他身邊,“你沒有要說的嗎?”
鄭昊宇依舊不理。
劉柳急瞭,立即拉住他的衣服,使他停瞭下來。“你快說呀?我媽到底去哪裡瞭?”
鄭昊宇瞥瞭一眼,用力的甩瞭一下手後冷酷地說道:“我沒必要向你解釋!”
劉柳給他的手臂甩瞭一個踉蹌,她扶著床站好後,隨手拿起瞭一個枕頭向他的後背扔去。
鄭昊宇背對著劉柳,絲毫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被枕頭砸中瞭後腦勺。他回頭對劉柳怒斥道:“別鬧瞭!”
劉柳哪裡肯聽,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她發泄怨氣。她抓住瞭床上的所有靠枕墊枕,一股腦地都扔瞭出去。鄭昊宇揮著手躲避著“枕頭彈”,他似乎也被激怒瞭,快速地走到瞭劉柳的面前,一把抓住瞭她的兩隻小手,過頭後一下子把她頂在瞭墻壁上。
“你鬧夠瞭嗎?”鄭昊宇呵斥她,要知道他的耐性不好。
“沒有、沒有、沒有!你不說清楚,我就沒完!”劉柳撕心裂肺地喊叫,她杏目怒睜,頭發也有些亂瞭,乍一看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小母獅。
“還要我說多少遍,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鄭昊宇瞪著眼睛盯著劉柳。
“你卑鄙,你是魔鬼!”劉柳大聲罵道。
“隨你怎麼罵,你這個樣子休想知道你媽的半點情況!”鄭昊宇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其實劉柳和他對著幹很不明智。昨天她就總結瞭鄭昊宇的弱點,但在此刻劉柳居然又忘記瞭。
其實在鄭昊宇沒回來之前,劉柳也曾經想過討好他,對他撒嬌。可是在看到鄭昊宇的一剎那,難以抑制的怒火一下子就沖上瞭她的腦門,她徹底失去瞭理智,選擇瞭最愚蠢的方式來和鄭昊宇對抗。
鄭昊宇在開門見到劉柳的一瞬間,印證瞭自己的猜測。她果然是怒不可遏,所以他選擇瞭冷漠應對。誰知劉柳居然用枕頭砸他,而且還不依不饒地質問他。所以鄭昊宇也被激怒瞭,他就是不願此刻遷就她。
“鄭昊宇,你違反瞭協議!”劉柳想到瞭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
“哦?哪一條?”鄭昊宇冷笑著反問。
“你先放開我!我把條款找給你看!”劉柳的手還被他抓著,絲毫沒有動彈的機會。
鄭昊宇看著眼前不服氣的女孩,用嘲笑的眼神註視著她,心想:論合同你還會比我更專業嗎?
於是他輕輕地松開瞭手,看著劉柳跌跌撞撞地跑到自己包包旁,冷眼看著她。
劉柳找到瞭一直隨身攜帶的協議書,翻看瞭裡面的所以細節,但她居然沒有發現自己所關心的那一條。
不可能!不可能!劉柳覺得肯定是自己看錯瞭,她反反復復地又看瞭幾遍,雖然不想接受,但事實告訴她,你錯瞭!
劉柳呆坐在地上,她傻眼瞭,完完全全地傻眼瞭,鄭昊宇是個真正的魔鬼,她是不可能鬥得過他的。
劉柳最後的希望也破滅瞭,她把協議書捏得緊緊的,紙張在她手裡痛苦地扭曲著。
“看清楚瞭麼?我答應負責你媽所有的治療,但是並沒有規定在哪所醫院。”鄭昊宇丟下瞭這麼一句。
“如果我沒有記錯,是你違約在先。我似乎沒有同意你去見你的母親,這在協議裡是寫明的!”
劉柳抬起頭,看著鄭昊宇然後痛苦地說道:“你非要這麼做麼?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還是非要折磨我?”她痛苦的小臉已經有些扭曲瞭,一滴一滴地淚珠滴落在協議書上,發出瞭“嗒、嗒”的聲音,似乎在述說著劉柳不幸的遭遇。
“我不會怕你的!”劉柳咬著牙說道,如果鄭昊宇想用這個方式控制她,那她是不會屈服的。
“我說過,我隻要你好好聽話!”鄭昊宇說道,不知為什麼他轉身瞭,走到瞭窗前看著南山美麗的景色。此刻再美的風景他也無心欣賞。他的內心是矛盾的,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很殘忍。
“我是人,不是沒有感情的動物。你如果覺得這樣我就會屈服,那是你妄想!”劉柳雖然是個善良的女孩,但她堅貞不服輸的個性卻不願使她低頭,她昂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
“那隨你,記住如果你還是一再反抗我、忤逆我,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好好想想,什麼才是你的本分!”說完,這個霸道慣瞭的男人頭也不回地走瞭,“砰!”地一聲臥室門被重重地關上瞭。
劉柳癱坐在地上很久,她除瞭悔恨還是悔恨……
那晚鄭昊宇和劉柳大吵瞭以後,兩個關系微妙的人就陷入瞭冷戰。
鄭昊宇依舊是照常去公司晚上回來,隻不過他沒有再和劉柳碰面。晚飯時劉柳都在房間裡用,鄭昊宇也沒有強迫她一起用餐。到瞭夜晚,劉柳一個人睡在主臥室裡,鄭昊宇則是在客臥休息。
吳英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鄭昊宇的臉上更加沒有笑容瞭,劉柳也是滿臉的愁雲。她不明白,明明可以好好談的事情,為什麼他們要搞得水火不容。於是,好心的吳英經常勸慰劉柳,希望她能軟化態度,這樣其實也是為她著想。
吳英來到樓上,準備敲門。這時她聽到劉柳在打電話。
“好瞭,周好,我知道瞭,畢業典禮我肯定會去的。”劉柳無精打采地回答道。其實她心裡也沒有底,和鄭昊宇大鬧瞭一場後,她至今沒有和他碰面。雖然以前他答應讓她去參加畢業典禮,可經過瞭那件事,難保魔王還會同意。
“那我掛瞭啊!謝謝你,再見!”掛完電話後劉柳還在發呆,她的心裡亂極瞭。
吳英聽到劉柳掛瞭電話,知道瞭大致的內容。於是她輕輕地敲瞭敲門,在門外說道:“劉小姐,我是吳英,可以進來嗎?”
劉柳聽見後馬上起來給她開門。
“劉小姐剛才是在和同學打電話嗎?”吳英故意問道,一邊說一邊進瞭門。
“嗯,她提醒我別忘瞭後天的畢業典禮。”劉柳低著頭,她其實很擔心到時根本沒機會去。
吳英看著劉柳心事重重的樣子,知道她所擔心的事。吳英覺得現在可以好好勸勸她,也許劉柳會回心轉意。
“呃,劉小姐,其實我還是想說,你和先生一直這樣冷戰下去總不是辦法。兩個人是一定要有一個讓步的,這個人不是他就是你啊!”吳英語重心長,她對其中的細節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劉柳太倔強,肯定會激怒鄭昊宇。
“其實先生這個人,他的弱點就是天下所有男人的弱點,沒有男人喜歡和自己對著幹得女人,劉小姐如果還想見到媽媽,還想去參加畢業典禮,那就不能惹先生生氣。”吳英見劉柳沒有說話,循序漸進地一點一點開導她。
“你不是還想畢業後上班嗎?如果到時候先生絕對不許,其實你也是沒有辦法的。所以,你隻有慢慢適應他,將來才能有機會改變他啊!”吳英對鄭昊宇十分瞭解,她是以一個年長者的身份在勸導劉柳,劉柳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自然知道吳英的意思。
“可是,可是他……他不講道理!”劉柳吞吞吐吐地說道,她還是有顧慮,畢竟在內心中她對鄭昊宇是害怕和恐懼的。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從來都沒有成功過。
“他的道理也許在你看來是行不通的,但你如果不去試著改變,那你就永遠不會得到你所希望的。想想你的母親,你的同學還有你的工作,你隻有讓步。”
劉柳聽瞭,沉思瞭很久。“那我該怎麼做呢?”她弱弱地問道。
吳英看到自己的話起作用瞭,笑著對她說:“這還需要我教你嗎?男人也是需要哄的,你可以自己多琢磨一下啊!”
要去哄這個冰塊臉?劉柳心想,腦海裡浮現出鄭昊宇那不茍言笑的神情,她皺著眉頭咬著嘴唇,怎麼也不敢多想。
“那我先出去瞭,你好好想想吧!”吳英點到為止,剩下的就隻有看劉柳自己瞭。
吳英走後劉柳一直在房間裡胡思亂想。她想到瞭媽媽,想到瞭同學,還想到瞭自己來之不易的工作。媽媽是她最在乎的,工作是她最需要的。她有義務好好照顧媽媽,她還有責任把爸爸生前欠的錢還上。這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鄭昊宇點頭,她已經簽瞭協議,那她就隻有低頭。
一想到那份屈辱的包養協議,劉柳又嘆氣瞭:唉!如果一切重來就好瞭,但是我已不能回頭瞭!
晚上鄭昊宇還是老時間回來瞭。劉柳站在窗口,看到瞭老王的車子開進瞭院子。她在猶豫自己要不要下樓,可是走到樓梯口她又退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