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救瞭!
刺耳的警笛聲瞬間如同一劑強心劑,立馬驅散霍歸寧所有的沉重和疲憊。
隨著四周人聲嘈雜聲響,她終於敢放聲大喊:
“救命!我們在這裡!快來救救我哥哥!”
“有沒有人啊!救救我哥哥!”
搜救隊立刻循聲而來,一道明亮的手電筒燈光照亮瞭整個地洞。
“找到瞭!在這裡!”
一個高大的身影,一把跳下半人高的地洞中,抱住霍歸寧的肩膀,借著警方的照明燈,上下打量她:“寧寧,你沒事吧?”
霍歸寧淚眼朦朧地看著來人,積壓已久的情緒瞬間爆發:“嗚嗚嗚嗚爸爸!我…我叫不醒…哥哥,你救救他嗚哇哇哇……”
來人正是霍宵征。
聽到霍歸寧哭聲響亮,他懸著的心終於放瞭下來。
“沒事瞭,寧寧別哭。爸爸來瞭,哥哥也會沒事的。”
安撫好霍歸寧後,霍宵征這才註意到,霍歸寧的腿上還躺瞭個人。
霍越澤一身白色西裝已經被樹枝刮的破破爛爛,他滿身泥污,頭發上還沾著枯枝,他的雙眼緊閉,呼吸急促。
霍宵征把他挪開,將霍歸寧抱在懷裡,用大衣緊緊裹住。
接著,側身讓開位置。
隨行的醫務人員立即上前,初步確定瞭霍越澤的情況後,把他抬上擔架,扛走瞭。
霍延欽見兒子躺在擔架上,狼狽又虛弱,一時紅瞭眼。
又見霍歸寧頭發凌亂,滿臉淚痕地躺在隨之而來的霍宵征懷裡。
心中又氣又痛。
“寧寧怎麼樣?”
霍宵征搖頭:“還不清楚。我帶她跟著越澤一起去趟醫院。”
一行人來到安貞醫院。
一番檢查過後,霍歸寧隻是些皮外傷加驚嚇過度。
霍越澤稍微嚴重一些,臉上和身上還有腳上,全是擦傷和挫傷。
再加上腦震蕩,一時半會兒應該醒不過來。
但好在,霍越澤人並無大礙,隻需要在醫院觀察幾天。
得知這個消息的霍歸寧終於撐不住瞭,頭一歪,便睡瞭過去。
一番忙碌過後,已是凌晨一點。
兄妹倆的病房隻隔瞭一道墻,兩人各自躺在寂靜的病房內,睡容安穩,呼吸綿長。
霍宵征坐在霍歸寧的床前,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直到現在,他才覺得自己的心落回瞭實處。
夜深人靜,他回憶起霍歸寧到來的這段時間。
起初,這個半道來的女兒讓他起疑,甚至像霍婧一樣,懷疑她的出現帶著某種意圖。
但她很有眼色,懂得適可而止。
無論是最初提起的撫養,還是法庭上的示弱,甚至對史麗麗的埋怨,都控制在某種范圍之內。
她的理智像面鏡子,她需要時刻警醒著,才能保證自己不會隨時被迷惑,以免一腳踏入鏡子的另一面-那個讓她毀滅的虛幻世界。
痛苦、悲傷、崩潰,在她身上都不會持續太久。
霍宵征頭一次,在她的身上看見瞭自己的影子。
她見到自己的那一刻,卸下的心防,與其說是依賴,更像一種信任。
對比之下,她抱著霍越澤,為哥哥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樣,更讓霍宵征覺得真心。
霍宵征既開心,又失落。
他甚至越發覺得隔壁躺著的大侄子礙眼得很。
要不是看在那傻小子拼死救下寧寧,他高低要說服大哥,早早給他送出國鍍金。
霍宵征長長地嘆瞭口氣。
病床上,霍歸寧睡得並不安穩,翻個身的功夫,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面瞭。
霍宵征探身,抓起她的手往被子裡塞。
“嘶…”
霍歸寧皺瞭皺眉頭,下意識就想甩開霍宵征。
霍宵征放輕瞭力度,打開小夜燈,朝霍歸寧的手腕看去。
白嫩的手腕處,赫然可見一圈紫紅。霍宵征一震。
剛才情急之下,他隻顧著關心她身體還是否健全。
此時看到她手腕處的傷痕,他的心臟像是被一雙無情的大手死死捏住,讓他幾乎喘不上氣。
霍宵征關閉小夜燈,替霍歸寧掖好被子,走到一旁的陪護床上躺下。
這一刻,萬籟俱寂,隻剩下他心臟的跳動聲,不斷沖擊他的耳膜。
翌日清早。
霍老爺子和鄭錦繡早早地來到醫院,身後跟著提著大包小包的管傢。
年過五旬的管傢臂力驚人,看上去臉不紅氣不喘。
霍歸寧已經醒過來瞭,在霍宵征的幫助下,正在洗漱。
“爸爸,我可以去看看哥哥嗎?”
霍歸寧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問霍越澤的情況。
霍宵征告訴她,哥哥還在睡覺,讓哥哥好好休息,別去吵他。
確認瞭霍越澤身體沒有問題,隻是在睡覺後,霍歸寧心中的石頭終於落瞭地。
然而……
“爸爸,我可以自己洗臉……”霍歸寧站在腳墊上,神色有些無奈。
霍宵征則手拿毛巾,一臉嚴肅地拒絕:“不,你的手腕還有擦傷,醫生說過,不可以碰水。”
霍歸寧抗議無果,隻得乖乖讓他給自己洗臉。
霍宵征從未做過這種事,此時做來,無比生疏。
霍老爺子推開門,便看到兩人“相親相愛”的一幕。
“寧寧醒啦。”鄭錦繡快步走到霍歸寧身邊,把她全身上下都看瞭一遍,最後眼神落在瞭她的手腕上。
“我的乖乖,你受苦瞭。”
鄭錦繡頓時紅瞭眼:“疼不疼啊?嚇壞瞭吧。”
霍歸寧展顏一笑:“不疼呢。當時有點害怕,但現在已經完全不害怕啦,”
霍宵征的眼裡閃過一絲陰暗。
鄭錦繡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雙眼頓時更紅瞭:“奶奶給你帶瞭鮑魚粥,寧寧快來吃。”
霍歸寧乖乖應好。
她的視線劃過霍老爺子的時候,同樣乖巧地沖他問瞭聲好。
霍老爺子臉色有些不好,他嘆息道:“昨晚的事,是爺爺對不住你,沒做好安保。”
“讓你又遭瞭這麼大罪。”
霍歸寧搖頭:“沒有關系的,不是爺爺的錯。”
“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說完,霍歸寧特地跳下腳墊,原地轉瞭個圈,表示自己真的很健康。
霍宵征牽過她的手,讓她在沙發上坐下,一言不發地給她的手腕擦藥。
“啊!”
霍宵征下手的動作重瞭些,霍歸寧忍不住痛呼出聲。
“痛的話,可以說出來的。”
霍宵征盯著霍歸寧的眼睛,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