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零落滿含鼓勵地看著她：“說出來。”
霍歸寧嘴唇抖瞭抖：“現在的生活，對我而言，很好。”
謝零落走後，霍歸寧獨自一人，在畫室坐瞭很久。
臨走前，謝零落對她說，以後，她們不用再見得那麼頻繁瞭。
謝零落的意思是，她解放瞭？
最初，她被判定有心理疾病，所以被霍宵征帶著去看心理醫生。
霍歸寧一直覺得，她們判斷有誤。所以，她一直在等著這一天，自己被釋放。
然而，這一天來的猝不及防。
霍宵征推開畫室的門，就看到寧寧坐在畫架前，畫筆垂在手上。
而畫筆的主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想得入神。
霍宵征腳步輕輕地靠近，輕聲道：“寧寧，午飯時間到瞭。”
霍歸寧抬頭，眼神有些懵：“哦，我收拾一下畫具。”
霍宵征蹙眉，謝零落不是說寧寧的病有所好轉嗎？
霍歸寧收拾著收拾著，眼角餘光瞄到方才滴落在地板上的顏料。
紅色的、藍色的，已經凝固成一團。
她突然扭頭沖霍宵征笑：“爸爸，謝醫生說我快好瞭。”
霍宵征心裡一松，也跟著笑瞭起來：“這是好事，你想要什麼獎勵？”
霍歸寧愣瞭：“這還能被獎勵嗎？”
霍宵征回想起書本裡，關於兒童心理學的知識要點。
立刻肯定道：“當然，這是你努力的結果，當然應該被鼓勵瞭。”
霍歸寧樂瞭，一把牽住霍宵征的衣角往外走：“那我可得好好想想瞭。”
霍宵征跟上她的腳步，溫聲道：“好，你慢慢想，但現在，我們先去吃飯。”
“奶奶的藥膳剛剛送到樓下，待會兒帶去食堂喝……”
“我愛奶奶。”霍歸寧小臉苦哈哈：“但是爸爸，這個藥膳還要喝多久啊？”
霍宵征沉默瞭一會兒才說：“這個……可能要問奶奶瞭。”
霍歸寧腦海中靈光一閃而過：“對瞭，我的獎勵想好瞭！我想要以後奶奶的藥膳……”
霍宵征一把捂住她的嘴：“不，你還沒想好。”
霍歸寧：大人的嘴，騙人的鬼。
……
秦老的動作很快，沒幾天，網絡上就出現關於霍宵征賄賂雲城官員的新聞。
據報道，霍氏集團當初的收購價，遠遠高於雲城城郊地皮當初的掛牌價。
霍氏因此擊敗瞭其餘幾傢的競爭公司，不僅獲得瞭那塊地皮。
而且，據可靠消息，那些地皮將被霍氏用於發展重工業。
這個消息一出，雲城當地的網民首先坐不住瞭。
雲城之所以以旅遊聞名，最大的噱頭就是環境幹凈，空氣清新。
如果霍氏真的有這個打算，那對當地的旅遊業必然造成重創。
一時間，網上對霍氏的商討鋪天蓋地。
有些心思不純的人，更是翻出瞭霍宵征和霍歸寧在雲城的照片。
並以‘開局一張圖，故事全靠編’，生生地寫出一部關於霍宵征是如何步步為營，勢必要完成重工業轉型的小故事。
其劇情之跌宕起伏，讓金庸老先生看瞭要自愧不如。
事件發展及傳播之快，幾乎讓霍宵征來不及反應。
新聞的熱度，很快驚動瞭國傢單位。
網傳，紀檢單位已經派人到雲城，對涉事官員進行調查。
秦老對此非常得意。
薑溯源則完全不同。
“爸，您這是做什麼？！”幾乎是一得到消息，薑溯源便趕到瞭秦傢老宅。
眼下，秦老正悠哉地品茗，對女婿的焦急視若無睹。
半晌，他才開口道：“我在做什麼，你不是看到瞭嗎？”
“驚動瞭上面，我倒要看看霍宵征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薑溯源急得團團轉：“爸！您就算再生氣，做這件事之前，也該問問我的意見啊！”
秦老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發出一陣刺耳的響聲。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做主！”
秦傢書香世傢，最忌諱的是不顧長幼尊卑。
此刻，薑溯源的言行，在秦老看來，幾乎算得上是膽大妄為瞭。
“爸，您知道霍宵征為什麼要高價買下那塊地嗎？”薑溯源顧不上許多瞭，一股腦地說道：“他是為瞭給他女兒建個度假山莊，完全的私用！”
秦老憤怒的氣焰瞬間矮瞭幾寸，他梗著脖子道：“那又如何？”
“不管怎麼說，他以高於市場價幾倍的價格，買下政府的競拍地，那就是有問題！”
“紀檢都下來瞭還能有假？”
薑溯源簡直要被秦老的固執氣死：“我們最好是祈禱紀檢真的能查出點什麼來，否則……”
薑溯源已經得到消息，雲城的官員下個月就要走馬上任，到南城任重要職位。
這也是當初薑溯源想要爭下那片地的原因之一。
如果真是這樣，紀檢沒有查出什麼問題，那位官員正常上任，事後又得知這一切是秦老所為……
薑溯源不敢再想。
薑溯源苦口婆心地勸道：“爸，趁事情還有回旋餘地的時候，您收手吧。”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自傢女婿在自己的地盤下瞭臉，秦老的臉色有些掛不住瞭。
“我做事，還不需要你個毛頭小子來教。”
說著，就要送客。
薑溯源深深地吸瞭一口氣，甩手走瞭。
既然這條路走不通，那他隻好去求一求霍宵征瞭。
遠在霍氏的霍宵征得知這個消息，眼睛中充斥著勢在必得。
“爸爸，你不擔心嗎？”下班後，霍歸寧和霍宵征雙雙回瞭霍傢老宅。
車上，霍歸寧歪著頭，好奇地問向霍宵征。
霍宵征搖頭：“都不是大事。倒是你，待會兒打算怎麼跟奶奶說。”
霍歸寧沉思片刻，再抬頭，已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奶奶！你看，我現在都有肌肉瞭，不用再喝藥瞭！”
說著，她撩起衣袖，試圖展示自己的肱二頭肌。
霍宵征給她豎瞭個大拇指。
然而……
“哎呀，寧寧都有肌肉啦。那位老中醫配的藥方果然有效，明兒個奶奶再去取三個療程回來！”鄭錦繡喜笑顏開道。
寧寧：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