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節後的時間像是被按瞭加速鍵。
霍越澤結束畢業旅行後，便長久地宿在盤龍灣，帶著霍歸寧吃喝玩樂。
父親節的禮物像是給瞭霍宵征某種安全感。
他不再糾結霍歸寧是否天天跟在他身邊瞭，看著自傢侄子也順眼很多。
霍越澤成瞭新一代‘德華’，但樂在其中。
別人傢的哥哥不喜歡帶著小拖油瓶，因為玩得不盡興。
霍越澤不同，他執著於把寧寧帶到各個可以炫耀的場合。
無論是遊戲廳、餐廳、球場，甚至大街上走著走著，有路人多看瞭寧寧兩眼，也會被霍越澤拉著炫耀。
霍歸寧雖然無語，但得益於霍越澤的活躍，這個夏天，她畫遍瞭南城的每個角落。
漸漸地，霍越澤把兩人的玩樂版圖擴展到周邊城市。
但每次，霍宵征都會要求兩人挑選自己出差的時候一起去，以便照顧霍歸寧。
八月初的時候，霍歸寧再一次來到謝零落的心理咨詢室。
霍宵征如同平常一般，把她送進房間後，便去瞭隔壁房間開啟瞭等待。
謝零落把頭發剪短瞭一些，顯得更為知性溫婉。
她在霍歸寧的對面坐下，微笑著問好。
霍歸寧乖巧地回瞭句好。
“有一段時間沒見瞭，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像是老朋友一般的口吻，像一陣暖流淌過霍歸寧的心房。
“過得不錯，每天都和哥哥到處去玩。”霍歸寧笑。
謝零落黑眸溫潤：“聽起來很瀟灑啊。”
霍歸寧點頭：“不止聽起來，實際上也確實很瀟灑哈哈哈。”
謝零落也忍不住笑瞭。
笑瞭一會兒後，謝零落問：“你的身體怎麼樣？”
霍歸寧想瞭想才說：“比之前好很多很多。我已經很久沒有胸悶過瞭。”
謝零落：“哦？看來你已經變得很健康瞭。你喜歡現在的狀態嗎？”
霍歸寧毫不猶豫的肯定道：“非常喜歡。再過一個月，我就要去上學瞭。”
頓瞭一會兒，她補充道：“和哥哥一個學校。因為哥哥直升高中部瞭。”
謝零落瞭然地點瞭點頭：“你和爸爸的關系怎麼樣？”
霍歸寧眼睛一亮：“非常好。而且，有哥哥照顧我，最近爸爸也沒那麼累瞭。”
謝零落：“寧寧會體貼爸爸瞭，真棒。”
兩人又聊瞭一會兒，很快，謝零落便宣佈這次咨詢結束。
霍歸寧看瞭眼計時器，有些訝異：“今天這麼快嗎？”
謝零落笑意淺淺：“是啊。”
霍宵征接到寧寧的時候，表情和霍歸寧如出一轍：“今天這麼快嗎？”
謝零落宣佈：“以後寧寧不必再來瞭，路上偶然遇見的話，我們就像個朋友一樣打招呼吧。”
這話是對霍歸寧說的。
霍歸寧松瞭一口氣，謝零落這麼說，是不是意味著，從今天開始，她精神分裂的名頭就摘得幹幹凈凈瞭？
霍宵征摸瞭把寧寧的小腦袋，誠心地道瞭聲謝。
父女倆離開咨詢室。
霍宵征抱起霍歸寧，聽到她說：“爸爸，我好像長高瞭，再過不久，你就可以不用抱我瞭。”
霍宵征：“是嗎？回去量量看。”
謝零落目送著兩人離去，露出一個欣慰的笑。
日升日落，鬥轉星移。
蟬鳴聲聲中，夏風吹動著梧桐樹葉，街道上的點點光影變得斑駁起來。
有瞭謝零落的診斷，九月的這天，霍歸寧正式成為瞭小學生。
霍宵征把霍歸寧送到教室門口：“有什麼不舒服及時跟老師說，或者直接打我電話。”
霍越澤：“小叔，這話你都說瞭三百遍瞭，人傢老師還在等著寧寧呢。”
教室裡，一水的小豆丁們撐著脖子向他們張望，講臺上的老師沖霍宵征露出一個局促的笑。
似乎是想催促他快點，卻又不敢把話說得太直白。
霍歸寧抱瞭抱自傢老父親，安慰他：“爸爸，我放學後就去公司接你，你不用擔心。”
“你知道哥哥的高中部在哪裡吧？要是有人……”
霍歸寧露出那種‘真拿你沒辦法’的小表情，拍瞭拍霍宵征的肩膀，示意他放寬心。
霍宵征暗自嘆瞭口氣，閉上嘴，伸手拍瞭拍她的書包，把人放進教室。
眼見著她在老師的引導下，乖乖在座位上坐下，霍宵征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霍越澤覺得沒眼看。
“小叔，你不是吧，寧寧是上學，又不是上墳，你這表情也太嚴……”
霍越澤是挨瞭一個爆栗才重新撿回瞭‘沉默是金’這堂課的講義的。
“你課間的時候多過來看看寧寧，別沒事就知道往球場上跑。”霍宵征冷冷道。
霍越澤估算瞭高中部和小學部的距離，想要反駁，卻被霍宵征的眼神鎮壓。
“好的，我知道瞭，小叔。”
和霍宵征的百般擔心不同。
霍歸寧走進教室，便覺得有種奇妙的體驗。
教室裡的一切都有些可愛，老師說話的聲音也帶著點哄，同學們都是貨真價實的小豆丁，一言一行都帶著稚氣未脫的感覺。
“喂，你叫什麼名字？”
霍歸寧的馬尾辮被人扯瞭一下，力道有點大，讓她的頭皮生疼。
她皺眉，回頭看向眼身後的小男孩，胖胖的，八字形的眉毛，皺皺的。
霍歸寧語氣不太好道：“小孩，打招呼要有禮貌，懂嗎？”
小男孩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應，一時有些急：“誰說我沒有禮貌的？”
霍歸寧轉過身體，好整以暇道：“我說的啊。這麼明顯的答案，你怎麼還要問呢？”
小男孩顯然被她的邏輯繞進去瞭，懵瞭一會兒就沒有耐心：“所以，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霍歸寧：“問人姓名的時候，要先自報傢門，這是江湖道義，懂？”
小男孩怒瞭：“自報傢門是什麼意思？”
霍歸寧一臉驚訝：“自報傢門的意思你都不知道嗎？不會吧不會吧？”
“啊嗚嗚嗚嗚哇哇哇媽媽，我要回傢！”
一人啼哭，則勾動班上其他小朋友的思傢之情，教室頓時一片混亂，哭聲此起彼伏，大有連綿不絕之勢。
霍歸寧掏瞭掏耳朵：……這些小孩怎麼回事？這麼不經逗嗎？
霍宵征的車開出去不到500米就接到一通電話。
“喂，你好，請問是霍歸寧同學的傢長嗎？”
霍宵征蹙眉：“對，我是。”
“是這樣的，霍歸寧小朋友把全班小朋友弄哭瞭，麻煩您來一趟學校。”
霍宵征懷疑自己聽錯瞭：？什麼玩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