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三人反應過後，連連驚嘆：“原本就知道你好看，沒想到你這麼……”
齊欣見她半天也沒找出個適當的詞，不由得補充道：“這麼高貴冷艷。”
霍歸寧忍不住笑瞭。
她一笑，那份疏離就淡瞭許多。
“哪有你們說的這麼誇張。”霍歸寧道：“這個禮服是待會兒開場的，開場結束後，我們就可以自己去玩瞭。”
陳曦聽不懂，但覺得大戶人傢肯定有大戶人傢的道理，也不多問。
四個人親親熱熱地挽著手，一同走出房門。
因為這一次的生日宴是由霍老爺子主持的，來客比以往還要更多些。
開場過後，霍歸寧少不得跟在霍老爺子和霍宵征的身旁，和客人寒暄。
等到霍老爺子一聲令下放行，霍歸寧立刻回房，換瞭件軟乎乎的白色一字肩毛衣，來到瞭同學們所在的位置。
“我們後面的房子裡面玩，那裡沒有大人。”
霍歸寧招呼眾人。
一眾少男少女，烏泱泱地去瞭主廳後的小洋樓裡。
小洋樓的裝扮以紫色調為主，依舊奢華。
范行舟落後於眾人，眼見著霍歸寧招呼眾人進瞭大廳，他喊住霍歸寧。
霍歸寧有些疑惑地回頭：“怎麼瞭？”
月色溫柔，門廊下的燈光昏黃，霍歸寧的臉在夜色中，清晰可見。
范行舟靜默片刻才說：“你今天很美。”
霍歸寧理所當然道：“我知道啊。”
范行舟抬頭，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霍歸寧蹙眉：“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可要進去瞭，同學們還在等我呢。”
這不是最好的時間，范行舟如是想。
他搖瞭搖頭，又重復瞭之前的話：“曾之琳和我，沒什麼特殊的關系。”
霍歸寧忍不住直白道：“范行舟你喜歡我，對嗎？”
范行舟瞳孔一震，心臟像被人死死拽住，他忍不住握緊掌心，眼神有瞭一絲希冀和歡喜。
“你怎麼知道……”
既然范行舟沒有否認，那霍歸寧也擺正自己的姿態，首先表達瞭對范行舟的肯定：“謝謝你的喜歡，我理解青少年對美好事物的向往，你很有眼光。”
“但是，你可能會錯意瞭。無論是你還是曾之琳，和我都隻是同學關系。”
“我不在乎你和曾之琳有什麼關系，你也不用過分在意我的感受。”
霍歸寧的言語裡，冷靜中帶著絲無情。
范行舟愣瞭：“那運動會那個時候，你為什麼因為的一句話就參賽？”
霍歸寧扶額，沒想到，自己的糾結鬧下瞭那麼大一個烏龍。
“我那單純隻是因為好勝心強。”霍歸寧想起那時候就來氣：“至於參賽，那和你的關系並不大。”
范行舟如遭晴天霹靂，一向冷靜自持的人，表情裂瞭開來。
“所以……”
霍歸寧：“你問我怎麼知道你喜歡我的，你想知道答案嗎？”
范行舟直覺她給出的答案不會很好聽，但還是忍不住點頭：“想。”
“無論是喜歡，或者是愛的這種情感，都會超越本人的理智。我喜歡我的傢人，愛我的傢人，如果他們出現危險，我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幫助他們。”
“但你不是。”
“你知道曾之琳喜歡你，我惡意揣測一下，你可能還知道她因此染上瞭一些麻煩。”
“但你置之度外。甚至在我出手幫忙的時候，選擇旁觀。”
“你享受別人的喜歡，卻討厭因此帶來的麻煩。我並不喜歡這種人。”
“范行舟，你看向我的眼神，是占有，是控制，是等著看我撞向南墻、再欣然接納我的掌控。”
“這不是喜歡。”
霍歸寧的一字一句，都把范行舟那並不純真的內心，血琳琳地撕開。
范行舟臉色發白，他苦笑道：“就算是拒絕我，你也不用這麼殘忍吧。”
霍歸寧的臉上不見絲毫的嘲諷和輕視，她真誠道：“范行舟，愛這門功課，是需要學習的。”
“你是恰好這門功課成績很差卻不自知而已。”
霍歸寧言盡於此，她深深地看瞭范行舟一眼，轉身推開大廳的門。
范行舟孤身一人，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的肩膀上，身形落寞。
一直跟著范行舟過來的霍婧見狀，滿意地轉身離開。
小洋樓的大廳內，儼然另一副景象。
起先，是有好奇的同學在網頁上搜瞭霍宵征和霍歸寧的名字。
互聯網當然是有記憶的。
霍歸寧的過往一點點地在同學面前攤開。
這導致霍歸寧走進大廳後，便直直地對上一眾憐惜的目光。
陳曦率先繃不住，沖上來抱住她：“寧寧，今天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嗚嗚嗚！”
一向沉穩的齊欣也忍不住紅瞭眼：“寧寧……”
霍歸寧花瞭好一會兒，才明白事情始末。她哭笑不得道：“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瞭，我都長大瞭！”
陳曦卻不幹，仗著自己比霍歸寧大兩歲，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你的生日願望是什麼，說出來，我一定給你實現咯！”
剛解決一個烏龍，又被另一個烏龍迎頭撞上，這一次的生日宴，霍歸寧開心又頭大。
宴會結束，霍歸寧的臥室，一如往常地堆滿瞭禮物。
霍歸寧熟門熟路地拿起霍宵征的禮物，是一本相冊。
相冊裡，從五歲到現在的相片，滿滿當當地貼著。
扉頁上寫著：“謝謝我的女兒陪伴我這些年，爸爸很快樂。”
霍歸寧雙手懷抱著相冊，心臟處的溫熱滿得快要溢出來。
霍宵征推開門，就看到寧寧眼角發紅地坐在禮物堆裡，手中拿著的，正是自己親手做得相冊。
他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擦瞭擦她的眼角：“這可不值得你哭。”
霍歸寧吸瞭吸鼻子：“太開心瞭嘛。”
夜色中，父女倆的對話輕聲細語，仿佛是怕驚擾瞭這寧靜而美好的夜晚。
月光下，父女兩人的身影構成瞭一幅美好而溫馨的畫面，他們的親情如同月光一樣，柔和而溫暖，照亮瞭彼此的心靈。
生日宴結束後，霍歸寧和范行舟的關系回到正常。
曾之琳偷偷地往霍歸寧的抽屜裡塞瞭個禮物，盒子裡裝的是有點醜的巧克力曲奇掛件。
看著像是手工做的。
霍歸寧想瞭想，把她掛在瞭鑰匙扣上，一直悄咪咪觀察霍歸寧反應的曾之琳松瞭口氣。
那天，參加生日宴的同學們口風都很緊，沒有把霍歸寧的身世過多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