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沈夫人眸光閃瞭閃,出口的話也越發好聽:“這類宴會啊,是結交人脈的好機會,不止如此,若遇上合適的青年才俊,也極有可能覓得良緣。”
“正好你身上的婚約解瞭,母親想著,不若就借著這個宴會,多去認識些人,到時若有心儀的郎君,母親便好好替你相看相看,也算是對你的補償瞭。”
沈煙曇抿抿唇,遲疑片刻,乖巧地欠瞭欠身:“多謝母親。”
“傻孩子,母親總是為瞭你們好的,哪兒能真的隻偏心你四妹。”沈夫人笑瞭笑,“既如此,便回去好好準備罷,置辦兩身新衣,好好打扮打扮,缺瞭什麼隻管告訴母親,到時定要漂漂亮亮的出席宴會。”
“是。”沈煙曇淺淺地笑瞭下,眉眼間的神態似乎都明媚瞭起來。
當日,沈夫人就撥瞭個婢女送到瞭沐槿院。
這婢女跟在沈夫人身邊多年,跟著她出席過各類宴會場合,對於各種宴席的規格再清楚不過,沈夫人擔心甚少參加宴會的沈煙曇出岔子,故而專門派個人教導一番,好讓她不至於出錯。
沈煙曇也乖乖聽著,並全力配合,終於在三天內成功記住所有細節,好說歹說把人打發瞭回去。
其後,便是購置衣物首飾瞭。
沈煙曇雖為尚書府小姐,私用卻著實寒酸,雖說也能挑出一兩身勉強過得去的行頭,但沈夫人帶她參加宴會的目的是讓公主府相看,自然是要打扮得更精細一些才好。
鄴京最大的成衣鋪子裡,沈煙曇懶洋洋地挑著各色衣飾,心思卻壓根不在這上面。
耐著性子買好瞭衣裳,又逛瞭好幾傢銀樓,在沈煙曇已經累得不想走動,隨意找瞭間茶樓歇腳的時候,終於等到瞭陸灼。
這一次,陸灼也懶得掰扯“巧遇”之類的說辭瞭,直接將沈煙曇請去瞭自己的雅間。
幸得沈煙曇早有預感陸灼會找她,提前支開瞭一應下人,這會兒倒也沒有顧忌,痛快應邀坐到瞭陸灼對面。
隻是剛剛坐定,慕青便將疊錦請出瞭雅間,屋中獨留下瞭陸灼和沈煙曇兩人。
沈煙曇挑眉:“這是?”
陸灼若有所指地笑瞭笑道:“我想,接下來的談話,沈小姐可能也不放心讓旁人聽瞭去。”
“你……知道我的身份瞭?”沈煙曇話音一頓。
“這似乎不重要。”陸灼把倒好的茶往沈煙曇面前輕輕一擱,“以在下拙見,沈小姐如今最在意的,當是如何解決公主府的婚事吧?”
沈煙曇眸光一斂,隨即淡然端起茶盞:“所以,你還願意幫我嗎?”
陸灼笑瞭一聲,捏起茶杯向她遙遙一舉:“若不願,你今日也不會在此處見到我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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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錦守在門外,頗有些不安,原本按規矩,她無論如何都是不放心讓小姐和一個外男單獨相處的,奈何沈煙曇堅持讓她出來,她也沒別的辦法。
聽不見談話內容,也不知道陸灼的反應,疊錦越等越心焦,到最後甚至忍不住來回踱起瞭步。
好在交談的時間不算長,在慕青幾次欲言又止後,雅間門便被推開瞭。
陸灼親自送瞭沈煙曇出來。
沈煙曇臉上也明顯帶上瞭輕松之色:“時候不早瞭,那我便先告辭瞭。”
“姑娘自便。”陸灼依舊淡淡笑著,補瞭一句,“五日後,公主府見。”
“嗯。”沈煙曇輕輕應瞭一聲,福瞭福身,便帶著疊錦下瞭樓。
疊錦深深吐出一口氣,試探著小聲問:“小姐,如何瞭?”
沈煙曇沒回答,隻是心情頗好地對她笑瞭笑。
轉眼,便到瞭赴宴的日子。
沈煙曇換上清雅卻精致異常的淺青色長裙,任由紫鳶和疊錦替她撫平裙擺、上妝梳發、而後戴上昂貴珠釵。
沈煙曇站在銅鏡前,打量著換裝後的自己,不由眉梢微動。
別說,還真挺好看。
原主本就是個美人胚子,五官出挑,容貌清雅,不是那種艷麗奪目的長相,卻獨有一番韻味。
奈何之前的“沈煙曇”膽小怯懦,整個人像是蒙上瞭一層灰霧,加之不喜打扮,又時常垂著腦袋視線閃躲,這才平白浪費瞭這樣一副好樣貌。
疊錦和紫鳶也有些看呆瞭,自從沈煙曇的性子變瞭以後,她們已經發現自傢小姐的美貌似乎遠勝從前,但這樣細致的打扮一番,卻完全能稱得上一句驚艷!
怎麼說呢,就好像山巔的雪蓮,出塵絕世,卻又自帶一股疏離清冷的氣質,雖不同於時下小姐們富貴花般明艷的審美潮流,卻依舊好看得讓人移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