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曇不知道陸灼此刻的想法,關於香薰之事也點到即止沒有過問細節,隻點點頭道:“此番,多謝陸公子瞭,小女無以為報,日後若公子有需要,定當全力以赴,以答謝今日之恩。”
“沈小姐客氣。”陸灼指尖勾著香囊,輕巧一轉,便把東西收入瞭寬袖中。
談話到此處,就沒什麼可說的瞭,沈煙曇正思索著該如何切入正題,就聽陸灼突然又問瞭一句:“你不好奇嗎?”
沈煙曇抬眸:“好奇什麼?”
陸灼好整以暇:“不好奇,我為何對公主府、甚至對今日宴會的情況如此瞭解?”
今天的一場佈局,說穿瞭並沒有太多技術含量,但想在公主府這個皇親貴胄的地盤上成事,就必須確保每一個環節都精準無誤。
陸灼一個外男,卻能這般輕易做成此事,難道還不值得懷疑?
沈煙曇聽完卻笑瞭:“不好奇。人生難得糊塗,左右我已經得到瞭想要的,這便足夠瞭,至於過程,又何必刨根問底。”
“你倒是通透。”陸灼意味不明地說瞭一句。
“生活所迫罷瞭。”沈煙曇道,“若好奇心太重,凡事都要問個究竟的話,於我的處境而言隻會是雪上加霜,既如此,倒不如收起不必要的好奇,專註自身便罷。”
“嗯。”陸灼淡淡應瞭一聲,便沒瞭其他的話題。
沈煙曇見此,作勢就要告辭離開,隻是都走出去幾步瞭,又忽然折返回頭:“陸公子……”
陸灼微頓:“還有何事?”
沈煙曇抿瞭抿唇:“實不相瞞,此事雖已圓滿解決,可我心裡……卻始終難以平靜。”
陸灼靜靜看著她:“為何?”
沈煙曇似是下瞭什麼決心,一口氣說道:“身為女子,婚姻之事向來由不得自己做主,尤其我這樣的身份,便是躲過瞭這一次,也還會有下次、下下次。”
“我不知道以後母親會給我安排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最後會是什麼樣的結局,可,我不想把自己的命運全權交托運氣。”
“陸公子,我知道你已經幫瞭我很多,我不該再叨擾,可我著實沒有更好的法子瞭……不知公子能否幫我解惑,我該如何去做,才能改變這一切?”
陸灼眸子微微瞇起,這一瞬,他腦子裡突然就閃出瞭陸夫人拐彎抹角給他相看女子的畫面。
他如今的年歲,換做旁人傢的公子不定都已經做爹瞭,婚事確實也不好繼續拖著。
而他那個“嫡母”崔氏,一門心思想把遠房侄女嫁給他,美其名曰親上加親,其實就是想塞個親信在他身邊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以防他在背地裡做些什麼威脅到他那好大哥陸榮的地位。
陸灼煩不勝煩,現在又不是撕破臉的好時機,加之崔氏也不知給他父親寧國公陸衡吹瞭什麼耳邊風,陸衡竟也像是被說動瞭,隱隱有瞭施壓之意。
陸灼尚需蟄伏,便不能公然反抗陸衡的意思,因此,他直覺過不瞭多久,這門親事十有八九還是會落到他頭上,哪怕他設法擺脫瞭崔氏那個所謂的侄女,也還會有別的安排等著他,此事對他而言,將會變成無窮無盡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