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可和顧墨城在顧傢老宅待瞭一個下午。
顧墨城早就回到瞭自己的房間,說要處理公務。
可憐的安知可卻沒有這麼好的借口,待瞭一個下午一邊伺候著一次床都沒下卻盛裝躺在床上的季茵,一邊還得忍受她的各種刁難和埋怨。
安知可心煩意亂卻又不敢反抗,隻是身體變成瞭機械一般,聽著季茵各種差使和埋怨。
“悄悄你這水果切的,還沒有我傢保姆切的好。”
“我平時都是喝四十度的溫水,你是死人嗎這水這麼燙瞭還感覺不出來?”
“城兒在房間裡天天辛苦工作賺錢,你怎麼也不知道去倒杯水切個水果過去,光在我這裡裝樣子。”
”我要睡午覺瞭你出去吧,在這裡礙手礙腳不說還什麼都做不好。”
終於熬到瞭晚飯時間,季茵開恩念著她還算半個客人,沒有讓她親自下廚。
保姆做好瞭晚飯,敲瞭房門來通知三人。
季茵走在安知可前面下瞭樓梯,安知可出於禮貌想伸手去扶,卻又遭到瞭季茵的嫌棄。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用不著你扶。再說瞭,我跟你也不熟,我不喜歡陌生人隨便碰我。”
安知可惺惺的縮回手,心中五味陳雜卻說不出隻好垂著頭跟在後面下樓。
說實話她實在是忍不住瞭,可是卻不想就這樣前功盡棄,既然已經裝瞭,半路放棄之前各種皆是白費,不如一裝到底。
正巧顧墨城也出瞭房間,正好聽到季茵訓斥安知可。
顧墨城下意識看瞭看安知可,看她臉色不太好,人也沒有早上精神,妝容也帶瞭些許瑕疵。
看著安知可這副神情,顧墨城忍不住開瞭口:“媽,先吃飯吧,累一天瞭。”
看顧墨城都開瞭口,季茵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也是,這一下午費瞭那麼多嘴皮子也是挺累的,中午也因為生氣沒吃幾口飯,暫且歇歇吧。
食而不語,是老祖宗的傢訓。
一頓飯吃得安靜,讓安知可舒心瞭不少,即使還是要提著膽子小心翼翼的裝淑女不敢多吃。
不過這也好過沒完沒瞭的指使和埋怨。
吃完晚飯,三人都做到瞭客廳。
顧傢老宅傢具都是實木鑲金的,雖然高尚華貴但是看起來也古板嚴肅冰冰冷冷的。
可是客廳裡卻種瞭好多盆向日葵,連同客廳外的陽臺有整整一片向日葵,即便到瞭夜晚,向日葵也想黑夜中的繁星般璀璨耀眼舒緩人心。
安知可看著向日葵發呆,顧墨城和季茵也是各有心思。
一時客廳中十分沉靜,仿佛掉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季茵還是打破瞭沉寂,一改白天刁蠻的嘴臉,很正經嚴肅的看著安知可開口道:“原本我是不同意你們兩個在一起的,更別提什麼婚事。”
“伯母,我……”
“你先別插話,聽我說完。”
“嗯,好。”
“我雖不明白城兒為什麼會選擇你,不過既然城兒堅持,我也不會反對。”
季茵頓瞭頓,目不轉睛的看著安知可。
安知可甚至能看到她長長的睫毛在自己面前閃動,她相信自己現在的心跳一定快得要跳出來。
“我這麼說並不是代表我同意瞭,在你沒有做到我心中合格的顧傢太太的樣子之前我還是不會承認你的。我這樣說隻不過是有些話要說在前面。”
“我們顧傢曾經輝煌,自從城兒接手後更是輝煌。作為A市第一傢族,多少門當戶對的白富美想來倒貼城兒的,你也在A.M工作,想必也知道手下員工是怎麼崇拜城兒的。既然你被選上瞭,就有必要做好維護我們顧傢形象的事。”
“首先,剛才我也說過瞭,在你不合格之前我是不會承認你的,但是城兒想對你負責,所以我同意讓你們先訂婚。”
“訂婚之後,你就沒必要在A.M呆下去瞭,我們顧傢的太太是不需要出去工作的。”
“之後你的事由我全權安排,我會給你安排一系列相應的課程。如果你成長夠快,我也可以將你以城兒未婚妻的身份介紹給A市的富太太們,帶你出去見世面。”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瞭,我已經提前跟城兒商量好你兩訂婚的事瞭。聽城兒說下周A.M有新品發佈會,倒是後會請來各路媒體和大公司,聽城兒說這個新品發佈會也是由你一手操辦的,那就在會上公開你兩要訂婚的消息吧。”
季茵像是之前都設計好瞭一樣將所有的事和盤托出,顧墨城坐在一旁默不作聲衣服早已知曉的樣子。
安知可也不知道此時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不過似乎並沒有人要詢問或者打算尊重她的意見。
季茵站起瞭身,俯視的看著安知可開口道:“行瞭,今天一天我也累瞭,你們也早點回去吧。”
“你,回去好好準備吧。”
安知可並不知道她是怎麼出的顧傢老宅,也不記得怎麼上的車怎麼到的傢。
季茵的話不斷在安知可腦邊響起,像是回放一樣一遍又一遍。
顧墨城自然是沒有像搭理她的意思,原本今天就沒打算帶她來顧傢老宅,全都是因為季茵的催促和自己的計劃。
可是即便如此,顧墨城也看出瞭安知可狀態不對,而且一路無語也絕對不是安知可一貫的作風。
終於,到瞭安知可傢樓下,顧墨城看她摘瞭安全帶要下車一點沒有要停留的意思,忍不住開瞭口:“你今天怎麼回事?”
其實說來顧墨城也是好心,隻是看她狀態不對隨口一問。
到安知可耳朵裡卻全然變瞭味道,安知可放下要開車門的手,憤怒轉身:“我怎麼回事,我怎麼瞭?你還想讓我怎麼樣給你媽跪下,謝謝她讓我進你傢的門?還是給你跪下,謝謝你看上我?”
顧墨城被罵得狗血淋頭,莫名其妙。
他不願跟安知可白費口舌多計較,語氣不善的開口:“誰也沒要你怎麼樣,你做什麼不做什麼也沒有人逼你。下車!”
誰知安知可卻像是被點燃的小獸一樣,不但沒有下車反而嗓門放大瞭一倍朝顧墨城吼瞭回去:“是,是沒有人逼我,都是我犯賤!我就是一個賤人,被你媽打瞭一巴掌,還要跑到你傢端茶送水,還要被各種羞辱並且不能還嘴!還說什麼訂婚,不讓我工作,直接把我綁起來怎麼樣。”
顧墨城也被徹底點燃,絲毫不顧及形象的吼瞭回去:“安知可你是不是有毛病,說要見我媽的人是你,我媽說的話你不願意你說啊,跟我喊什麼。我媽說的有錯嗎,你根本就是後悔瞭,還扯上我媽的錯為你自己的變心找借口。”
“顧墨城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講不講理。你今天明明都看到瞭你媽是怎麼為難我的。你媽對我說的那些花你一點都不吃驚,一定是早就商量好的,隻有我不知道。”
看著安知可雙眼嗆滿淚水,顧墨城也沒有瞭在跟她吵架心情。
顧墨城將頭扭到瞭另一邊,恢復瞭平時的冷淡:“你既然不願意,就隨便好瞭,看你心情。下車,我要走瞭。”
原本就委屈的安知可,看著顧墨城這種從不發脾氣的人今天發瞭這麼大的脾氣,心中本有些欣慰,覺得顧墨城還是在乎自己的。
可是誰想到僅僅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又變回瞭那個冷漠如水的冰塊,心中沮喪,滿肚子的委屈還沒有吐幹凈卻找不到出口得以發泄,再也忍不住氣憤地打開車門跑下瞭車。
顧墨城看著她哭著跑跑走心中也覺得很不舒服,本想給油離去的,卻見遠處的安知可還沒進公寓樓,就像斷瞭線的風箏一樣在他面前直直的倒瞭下去。
顧墨城也沒想到安知可怎麼突然會這樣,急忙跑下車。
等到她身邊時,安知可已經暈厥毫無感知瞭,臉上還帶著淚痕,眼妝都花瞭。
顧墨城原本就覺得堵堵的心一時間更加難受得明顯,他卻再顧不得那麼多,打橫將安知可抱回車上,直接開到醫院。
到瞭醫院,顧墨城直接將安知可送進瞭急診室。
大約半個多小時,急診室的燈滅瞭。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出來,看著顧墨城說:“你是病人傢屬吧。”
“是,我是。”
“你們是怎麼回事,平時也太不註意瞭。患者曾經長期服用刺激性藥物,導致身體嚴重受損並且內分泌失調。既然身體已經這樣瞭,怎麼還過度勞累並且情緒大起大落不註意飲食呢,所有的忌諱都犯瞭,如果再這樣,醫生也治不好!”
“好,謝謝醫生。”
“這樣吧,你來跟我拿藥。分口服和註射兩種,之後三周每周都要來醫院兩次註射,並且不能再犯忌諱,不然藥就白吃瞭,現在病人隻適合臥床休養至少一周。”
顧墨城也沒想到安知可會突然病倒,並且聽醫生的語氣還十分嚴重。
把安知可送回公寓時已經將近凌晨瞭,顧墨城看著床上面色慘白的安知可心中也不很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