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茵感受到氣氛少許尷尬,主動開瞭口。
“親傢公您病好些瞭麼?”
“好多瞭好多瞭,還麻煩您特意來看。”
“沒事沒事不麻煩,本來我也要看小可的,剛看過她所以現在來看看您。”
安母在一旁插話:“說到這還真得謝謝阿城,給我們找個瞭護工,減輕瞭我不少負擔,還沒天都來守著小可,我時時去病房阿城都在,平時看不出,危難時刻才能真正看出男孩的人品。”
“說來也是應該的,都怪我們沒有做好措施,讓小可掉瞭下去。”
“哎”談起來安爸安媽就是滿面的愁雲,“也不知道是怎麼瞭,這孩子最近就一直不順,現在竟然遇到瞭這樣的事。”
說道傷心處,安媽又想起瞭醫生的話。
“醫生說小可也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瞭,你說這可怎麼辦呀。”安媽掩面直苦,安爸也不盡悲傷上湧。
“行瞭老伴,兒孫自有兒孫福,相信咱們自己的女兒,小可從小就堅強有韌性,相信這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個坎,她能過去的。”
“是啊親傢母,你也不要想太多瞭,城兒還一直堅信這小可不會出事你,所以才每天片刻都不離的守著小可。他雖然嘴上不說,可是我的兒子我自己瞭解,他又怕護工照顧不周,有希望小可可以早早醒過來,醒來時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他,所以才把自己累成那樣。”
“親傢母啊,你也勸勸阿城,讓他別這麼拼,小可已經躺下瞭,他可不能再累倒瞭。”
“我剛才勸瞭啊,城兒是我兒子,我也心疼小可的遭遇,可是看見他那副樣子,背也挺不直瞭精神恍惚胡子都沒時間掛我心疼啊,可是我勸他不聽啊。我這孩子從小就脾氣倔,小時候他爸想讓他聯姻,他一不高興竟然離傢出走瞭。”
“哦,阿城這孩子沒想到這麼有主張。”
“可不嘛,那孩子小時候嚇跑,跑到瞭一個叫什麼道裡小區的兇人傢裡,聽說還在那生活過一段時間瞭。”
安爸和安媽聽到季茵的話後頓時心生顧及,對視瞭一眼彼此心中有瞭認同。
安媽笑著問:“那後來呢。”
“後來吧,哎你說窮人傢裡麼,根本沒工夫照顧孩子,孩子自己出去瞭,被壞人騙到瞭工廠裡,還好我們及時找到瞭,可是孩子雖然受傷不嚴重,不知道看見什麼骯臟的東西瞭,得瞭特別嚴重的自閉癥,大夫說收到瞭刺激,選擇性遺忘瞭。”
“哦……”安媽臉色有些不好,強打著精神附和道,“那孩子小時候真可憐。”
季茵看出瞭安爸安媽都有些累瞭,想要起身離去,卻又被安媽攔住瞭。
“季小姐,我們還有些話想說。”
安爸像是知道瞭安媽心中所想,出聲阻攔:“哎呀,親傢母出來一天也累瞭,有什麼事回來再說不行嗎?”
安媽卻沒有理會:“季小姐是這樣的,醫生也說瞭,我們小可有可能會醒不過來瞭,所以我們也不想讓她變成阿城的累贅,所以我們決定……退婚。”
季茵聽到安媽的話之後竟難掩激動之色,卻又帶著些許扭捏。
“這不好吧,我們顧傢有祖訓的,不能做這種事,當然咱們彼此心中也都清楚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眼看季茵要答應瞭,她不知道想起瞭什麼又突然改瞭口:“謝謝親傢母的體諒,不過我得回來跟城兒商量,而且這件事城兒還不一定同意呢。”
安爸安媽不再多言,季茵打瞭招呼就就退瞭出去。
確定季茵走後,安媽重新坐回瞭床上,卻沒有瞭再削蘋果的心情。
安爸在床上躺瞭會,還是帶著埋怨的語氣開瞭口:“哎呀你怎麼回事你說你,什麼時候說不行為什麼一定非要在這種時候提這種事。”
“你剛才不是沒聽見,他就是當初那個城兒的傢長,當初那件事對可兒造成瞭什麼樣的傷害你忘瞭嗎?你聽聽她剛才那些話那些語氣,就算小可醒來,你放心讓小可嫁給他嗎?”
“可是那不是顧墨城的錯啊,這幾天我們也都看出來瞭顧墨城他是什麼樣的人,他和他媽並不是同一類人。”
安爸的話讓原本振振有詞的安媽有些氣餒。
“可是……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說咱們才認識他多久。而且他們傢這麼看不起咱們,看她媽的神情簡直巴不得立即就退婚,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咱們主動提出瞭也總比人傢在背後埋怨咱們,最後忍不瞭瞭跟咱們撕破臉皮的強吧。”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反正現在就這樣瞭,接下來怎麼辦讓他們選擇吧。咱們照顧小可二十多年瞭,怎麼難道現在就照顧不瞭瞭麼?”
“嗯嗯。”
“行瞭老伴,咱們夠操心的瞭就,還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吧以後。”
病房裡的兩個老人對視著嘆瞭口氣,躺在隔壁房間昏迷不醒的女兒成瞭他們最擔心的存在。
變成透明人一直在自己的夢境中徘徊的安知可並不知道爸媽此時的情況和想法。
而她現在所看見的小時候的這段往事在記憶的長河中早就被他遺忘瞭。
然而卻是因為遺忘,她才更有留在這裡看下去的願望,而是她有時候一個人胡思亂想時最想不明白的就是,為什麼她會突然回到這段已經被她遺忘瞭的夢境之中。
也就是說,如果要回的話,為什麼要回到這個時候。
她心中的疑惑並不能得以求證,她極力想弄明白卻也始終無法理解。
她安然的待在自己的夢境中,隻有時間能夠證明一切,所以停留才是最好的選擇。
小安知可和小阿成的感情與日俱曾,兩個人一早就變成瞭形影不離的好夥伴。
安知可以前那些小小的壞心眼在有阿城的陪伴後全部都暴露無遺,而也正因為有阿城這個替罪羊的存在,她才越發的大膽。
那天傢中來親戚,安爸安媽在客廳裡面陪著人傢說話,小安知可和阿城兩個人窩在一個小角落裡面玩過傢傢。
阿城從來沒有玩過這種過傢傢的遊戲,覺得非常有趣雖然也很幼稚,不過他還是抑制不住的想去體驗,一直拉著安知可陪他玩。
安知可雖然對這種遊戲已經熟得不能再熟瞭,卻仍高興與自己有玩伴而樂此不疲。
不過在小阿城強大的意志力和耐久力上,安知可最終還是厭煩瞭。
“咱們去玩點別的吧阿城。”安知可揪瞭揪男孩的袖子。
“怎麼瞭,你覺得這個遊戲沒意思瞭麼?”
“對哦,這種遊戲我天天都能玩,就是沒什麼意思嘛。”
阿城雖然興致勃勃,不過卻不想與女生爭辯。
“那你想玩些什麼呢?”
“我看到舅舅帶來瞭螃蟹,老大個都是活的,就泡在廚房的水缸裡,咱們去看看好不好。”
“螃蟹有什麼好看的……”
“哎呀阿城,去嘛去嘛,去唄,在這待著也是無聊。”
阿城受不得磨,隨著安知可悄悄去瞭廚房。
客廳裡的大人們相談甚歡,壓根沒有註意兩個小孩子的動向。
“阿城……”女孩子悄聲細語的,怕人發現還故意壓低瞭聲音:“阿城你覺得他們嚇人麼?”
“區區一盆螃蟹,我當然是不害怕的”
“你看他們張牙舞爪的,看著就很兇的樣子。”
“哼,隻有你們小女生才會怕這些。”
安知可白瞭阿城一眼,秉著寬容大度不計較的原則,換瞭個話題:“阿城你看他們都黑黑的,太臟瞭吧。拿水泡瞭半天都不見幹凈,你看你看。”
安知可一勁的拽著男孩的衣袖。
他無奈瞭瞟瞭兩眼,卻不答話。
“阿城你看嘛!他們下面都是白色的,肯定是因為下面泡得時間久瞭洗幹凈瞭,上面不好洗。”
聰明絕頂的小阿城沒想到自己也有被糊弄的一天,竟點瞭點頭覺得安知可說的有道理。
“阿城,我看大人們都在聊天,一會肯定沒功夫仔仔細細的給螃蟹們清洗,你想他現在黑黑的,咱們要是吃瞭得吃多少臟東西進肚啊。”
阿城像是有所反應,一臉驚詫的看著比自己小半頭紮著麻花辮的小女孩:“安知可你又想幹什麼。”
女孩像是很委屈的樣子,低著頭搖晃著男孩的衣角。
“沒想幹什麼嘛,我就、就想替爸爸媽媽給螃蟹們洗個澡。”
安知可的委屈沒有換來同情,反倒換來阿城的嘲笑,他笑得直不起腰來:“你快得瞭吧,剛才是誰怕得要死來著,你還給他們洗澡呢,我看你可沒有這個膽子哦。”
“沒事,我有註意,咱們既不用碰他們,還能給他們洗幹凈瞭!”
“哦?”阿城忍不住的挑眉,“平時笨笨的現在會突然這麼聰明有註意瞭嘛?”
“幹嘛,你不相信我!我做給你看!”安知可撅著嘴一副賭氣的樣子。
阿城在一旁雙手環在胸前,一副不屑的樣子徹底激起瞭女孩的鬥志,兩人四目相對,雖然小可在身高上不占據優勢,但是心中卻一直給自己打氣,一副輸人不輸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