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主任,話可不能這麼說,他打瞭我們護士。”
“我打她,那是因為她的言詞,我老婆在聽到要手術時,心情非常低落,你要負責的!”
“這位先生,是這樣,我的護士如果有不對的地方,你可以舉報,可以投訴,但不可以打,你看……”
主任很耐心的去解釋,可男子哪裡給他解釋完的機會,直接把主任推到一邊,對著景辰大吼:“你自己說,我打你,你虧嗎?!”
“你給我閉嘴!”你爺爺的,柳如萱一把推開主任,直接沖瞭上去,站在景辰的前面:“我告訴你,她是這傢醫院的護士,她沒有做錯任何事,護士是白衣天使,但不是患者想怎麼發泄就怎麼發泄的工具,不能因為你是患者就可以為所欲為!”
“怎麼哪都有你,我告訴你,你給我走開,你什麼人啊,我跟醫院裡的人交涉,你一邊去!”男子一看是口齒伶俐,語言犀利的柳如萱,眼神就不自覺的躲閃,而且聲音也不似之前強硬,隻是爭執那麼久,他都快忘記自己爭執的目的瞭。
“呵呵,還真不好意思,看來我真不用走,這傢醫院有我老公的投資,我站在這裡,比主任還有發言權。”剛剛不經意的給金城發瞭條信息,原來那廝在這裡也投資瞭,看來以後景辰想提升也不難。
隻是柳如萱說完後,主任和護士長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像看什麼一樣。
“我告訴你,生孩子不是小事,那是女人在鬼門關門口走一遭,不要為瞭省錢,讓你老婆冒險,醫院不會憑白無故主張產婦去剖宮產,臍繞頸加你老婆的年齡和宮縮力都不是小問題,我知道,你掙錢不容易,省那麼多檢查費,不過是為瞭到好醫院去生孩子,可是你這手段也有點太……那個瞭吧。”
柳如萱的話有點刺中瞭要點,男子不再說話,老婦人的眼周也紅暈瞭起來,眼神裡晶晶閃閃的東西欲滴欲落。
“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堅持自己生,隻要你肯簽字,醫生也不會強求,而且會依然盡心盡力,可是那樣的保險度就比不過手術瞭,你是錚錚男子漢。”柳如萱看到男子松軟下來的拳頭,聲音也變得溫柔瞭一些。
“不是說可以生的嘛,還要做手術,那要多少錢啊!嗚……”老婦人,支支唔唔的軟坐在瞭椅子上,淚滴濕瞭前衫,她直接拿衣服去擦。
“唉啊,好瞭,好瞭,別哭瞭,手術費我出,其餘的你們自己出!”柳如萱最受不瞭別人大哭小鬧瞭,沒辦法,就當發發善心瞭,看他們的渾身的泥濘,一定也是真的沒錢。
“啊,真的嗎?那太謝謝你!”老婦人突然跑瞭過來,猛的抓住柳如萱的手,淚啪啪的落下來。
“唉啊!”手真粗糙,有點磨的手疼!柳如萱往後退瞭退,看著老人長滿老繭的手,有點感觸:“但我有一個條件。”
柳如萱看著男子仍然低著頭,眼神不似之前憤懣,但也仍有一些復雜的情懷:“先生,我要求你在護士站向護士們道歉!”
“不可能!”男子猛然抬頭:“士可殺不可辱!”
“哎呀,你不土啊,還懂這句!那你剛剛打景護士時,怎麼沒想到這句啊,再說瞭,誰污辱你瞭,明明就是你錯瞭好嗎?!”
一旁的景辰在主任的不停的眼神下,拉瞭拉柳如萱的衣角,示意她到此結束,可柳如萱偏不:“最後一遍,道歉還是不道歉,不道歉我走瞭,你不服氣,可以去別的醫院生,但你老婆的情況,我想別的醫院也會主張手術,到那可就沒人出手術費瞭。5-4-3-2-……”
“好,好,我同意!”在老婦人不停的強拉下,男子終於點頭瞭,雖然語氣很生硬,但忽閃的眼神裡能看得出期間的情願。
一切結束瞭,男子在護士站裡向景辰道瞭歉,柳如萱給男子劃瞭八千元的住院費,景辰一臉感激望著柳如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但有一事,景辰很不明白,問道:“你說,這傢醫院有沈逸軒有股份?”
“應該是吧,金城說的。”柳如萱談的雲淡風輕,仿佛這件事和自己並沒有多少關系,隻不過是借名用瞭一下而已。
薏語中餐
柳如萱和景辰到的時候東方浩已經點好瞭菜,看到柳如萱和景辰一起走來,眉心微微一蹙。
“如萱,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扣瞭,怎麼請客吃飯都是一起請,怎麼那麼會省!”聲音中有一種玩笑的嫌棄,即使調侃,東方浩依然不會忘記紳士的起身給柳如萱和景辰拉開椅子。
“我有說這頓我請嗎?”柳如萱揚瞭揚眉,輕翹的說著。
“敢情還是我請?!那我先撤瞭,還有事沒辦呢!”東方浩誇張的拿起東西就走。
“站住!把事情說完,把帳付瞭再走!”柳如萱伸走拉住瞭東方浩的衣角,一把把他拉回瞭椅子上:“咱還能正常點嗎?!”
“噗嗤!”景辰被兩人的調侃不禁逼笑瞭,捂著唇把臉轉向瞭邊。
“你看,景辰都笑你瞭!”
“笑你的好嘛!”柳如萱一把打掉東方浩筷子上的肉:“啪!說完再吃!”
“除瞭欺負我有勁,有能耐欺負沈逸軒啊!”東方浩十分不情願的打開包,拿出照片和錄音:“這個婦人又換橋洞瞭,我拍瞭一張她的近照,你看一下!”
東方浩把近身照放在柳如萱面前:“她的臉是被火燒的,她好像認識我,但記的不是很清,她的左耳邊有顆紅痣,你看一下,我拍下來瞭。”
“他讓你接近嗎?”柳如萱一想到自己向她靠近時,她就打自己的樣子,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因為她不認識你,我說我是文欣和文臣的好朋友,她就放松的警惕,她仔細的看著我,還說認識我,當然讓我靠近瞭。”東方浩不以為然的說著,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她是誰:“她的臉燒傷很大,隻有一小塊是好的,我照的時候都快吐瞭。”
“你有沒有問她是誰?”柳如萱仔細的看著圖片,看她僅存的那塊好皮膚,以及她左耳的痣……
“我問她瞭,她說她已經不記得瞭,她的腦海裡隻有兩個人名,一個是言文臣,一個是言文欣……唉啊,疼……”東方浩邊吃東西邊說,上午光顧著跟婦人說話,一點東西也沒吃,再說,也沒胃口,這會好不容易能吃飯瞭,卻不讓吃。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柳如萱猛的抓住瞭東方浩的右手,一把拿下他的筷子:“能不能吃完再說,心怎麼這麼大呢!”
“我……好,是,我的心大!”說心大,沒心沒肺,誰能和你比啊,言大小姐!
東方浩在心裡罵瞭一通,然後再掛上微笑的臉:“她說,她從那場大火後,什麼都不記得瞭,隻記得你和你弟弟的名字。”
為什麼?
柳如萱放下東方浩的胳膊,再仔細的看著照片,慢慢的她不感覺到惡心,隻感覺有種胸口悶的感覺,拿著照片的手在不停的發抖,身體僵硬瞭起來。
“如萱,你怎麼瞭?”景辰感覺到她的變化,輕輕的碰瞭碰她。
“左耳的痣?”柳如萱突然又拉住瞭東方浩的手:“東方,你還記得我媽媽的痣是在哪邊嗎?”
柳如萱突然想到金城拍的照片裡,她緊緊依偎在自己的碑前,那種舔犢之情絕對不是裝就能像的。
“如萱,你聽我解釋,阿姨已經不在瞭,這個婦人,她或許和你很熟,但……”東方浩看到她眼神裡的期盼,很不舍得打擊她,可是更不希望在她看到希望後,又重新的失望。
“如萱,你冷靜一下,我們再去確認一下,你別激動。”景辰也小心的安慰著,把手放在瞭柳如萱的肩。
“不行,我要去言傢,看一下媽媽的照片。”十歲的時候,記憶很清晰,但也很模糊,那個時候抓不住重點,隻是隱隱約約的記得好像是。
“如萱,你等一下!”東方浩見柳如萱不聽勸阻的拿著包就走,連忙跟在身後:“你先等一下!”
“我不要等,我要去!”柳如萱執拗起來,沒有人能勸得動,她現在整顆心都在叫囂著激動,沒有人能理解,她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門口,柳如萱打開自己的車門,就要往駕駛座上坐,東方浩一把關上瞭車門。
眼神裡閃著說不出情懷:“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再走也不遲。”
“你有病啊,讓開!”柳如萱眼神裡閃著厭惡,她一把推開東方浩,我這都急成什麼樣瞭,還在這裡提問題,你找抽啊。
“你以什麼身份去言傢,言傢人會讓你進嗎?”在柳如萱推開東方浩之後,東方浩發出瞭提問,聲音不大,在這吵鬧的餐廳門口,絕對沒有幾個人聽到,可對柳如萱而言,卻異常清晰。
柳如萱把東方浩推到瞭一邊,東方浩搖擺的身體,後退瞭兩步才站定瞭下來,聲音無情的消失在空中,柳如萱突然身體一怔,如遊魂般飄在餐廳門口的臺階上,坐著一動不動,眼神空洞的嚇人。
不遠處,一輛熟悉的法拉利停在餐廳門口,下來的是再熟悉不過的兩個人,沈逸軒和葉敏。
沈逸軒看到坐在門口發呆的柳如萱,心口一陣鈍疼,什麼事,讓她如此狼狽,居然顧不得自己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