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沒想到一向對員工要求嚴苛得過份的老板,居然一下子變得這麼好說話瞭。據她瞭解,那禮服怎麼也是至少要上萬塊吧,就這樣被當辦公品消耗瞭?她有些驚訝地扭頭看向這位冷面總裁。
隻停瞭一秒,她又想起瞭裘巖交給她的鉆飾是和禮服一起放在一個手提袋裡的,那個可就不能算辦公用品瞭吧。
“呀,還有您的鉆飾也落在蕭董那瞭。”
“呵呵,落一件也是落,落兩件也是落。難道你還怕蕭董會傾吞瞭它們?”
說著裘巖扭過頭對著采月笑笑。采月也正扭頭看裘巖。
四目相對,采月呆住瞭!嚴格地說,那一瞬間,她有些近似花癡瞭。
雖然昨天晚宴上裘巖也笑,但那是純粹的應酬。采月這時才發現,她這位老板兼頂頭上司確實不是一般的帥、一般的迷人。
難怪連蕭天都會那麼直白地說,女人都會想著讓裘巖愛上自己。難怪死黨劉艷紅寧願說她是同性戀,也堅決不相信她對裘巖會一點都不動心。
“怎麼,很少見我笑是吧?”
裘巖感受到瞭采月的驚訝,他有些驕傲,也有些慚愧。
驕傲,是因為他一向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慚愧,是因為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真的不是個好上司。
眼前的這位秘書的確內心強悍,但她的身體卻正如她的外表,是那麼地柔弱,她這幾個月能在自己如此嚴苛的要求下撐過來,恐怕是吃瞭不少苦吧。
“啊,那個……”采月趕緊把眼移開,想解釋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采月明顯的緊張,令裘巖又想到瞭一個問題。
“你們平時是不是都很怕我?”
采月尷尬地笑瞭一下,“啊,是有那麼一點。”
其實她心裡真正想說的是,真不是一般地怕,而是一級恐怖!
“你呢?你怕我嗎?”說著裘巖再次扭過頭來,看著采月。
“我?還好,也有一點怕。”其實最怕他的就是她瞭,因為她是他的秘書,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工作,和他的接觸也算是集團最多的的幾個人之一瞭。
“因為我對你們太嚴厲瞭?”
“那個……”她吭哧半天不知道怎麼說,總之就是怕。
裘巖也知道下屬們都怕他,但他並沒有覺得自己能讓他們怕到這個程度。
“怎麼?怕我就怕成這樣?連說都不敢說?”
采月又是一陣緊張,“也不是,就是……那個……可能就是您對工作要求比較高,表達又比較直接吧。”
裘巖很敏銳地留意到瞭“表達直接”四個字。
“比方我剛剛那樣向你直接表達,是不是也讓你不太能接受?或是害怕?”
“啊?”采月沒想到裘巖一下子就轉換瞭話題,她覺得她一向引以為豪的智商,此刻面臨嚴重退化的窘迫。
裘巖把車停在瞭路邊,采月剛剛才放松一點的心立即又緊張起來。
又是什麼情況?怎麼又停車瞭?別停車呀,現在我可是再也經不起什麼最新狀況瞭!她還記得剛剛蕭天就是在突然停車後,開口要求她做他女人的。
她的額頭和鼻尖瞬間開始冒汗。
裘巖看著她很認真地說道:“采月,或許我的直接有些嚇到你瞭,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一個拿自己的感情當兒戲的人。從小父親就對我寄以厚望,雖然很多時候我也感覺肩上的擔子很重,但我別無選擇。我從小就習慣瞭用最高的要求和標準對待自己,所以也自然地希望身邊的人也是這樣。如果這讓你覺得很不開心,我會留意慢慢去改。”
采月可以明顯感受到裘巖的真誠,她有些感動,但她卻不知道如何回應。
“裘總,謝謝您對我說這些。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我真的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裘巖見采月全身緊繃的樣子,也理解她的囧態。
“我知道我說這些太唐突。我會給你時間慢慢瞭解我和接受我,所以你不用現在就答復我。”
裘巖的表態讓采月放松瞭一些。她努力讓自己理清思路,她不明白像裘巖這樣優秀的男人為什麼會選擇她。
“為什麼是我?我是說我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子,您為什麼會選擇我?”
關於這個問題,裘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隻是覺得他突然就心動瞭。其實或許他早就心動瞭,隻是自己未曾察覺而已。
“我也說不太清楚。我隻知道,在此之前,所有的女人在我看來隻有兩類:要麼是與我事業有關的,要麼就是無關的。但現在,你卻是獨立於這兩類女人以外的單獨存在。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想保護和擁有,並且想和你分享我所擁有一切的女人!”
說到這裡,裘巖的腦中不自覺地又浮現出,采月穿著禮服、局促不安地出現在他面前時的樣子。她當時是那樣地緊張、那樣地害羞,雙手死死地抓著禮服的裙擺,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和平時工作中的她截然不同。那樣的她,讓當時的他就有瞭一種很想要保護她的沖動。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拒絕呢?”
“是因為蕭天嗎?”裘巖的心猛地向下沉去。
“不是。我和蕭董真的沒有什麼。我隻是想,您和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想我並不適合您。而且,我現在完全沒有心思考慮自己感情的事,所以……”
裘巖明白采月想表達的意思瞭。
“隻要不是你已經心有所屬,你就不能阻止我愛你。愛情不是你不想考慮她就不會出現的。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沒有想過自己會這樣愛上一個女人。還記得當初你應聘時對我說過的話嗎?現在我把這句同樣的話也告訴你,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嘗試瞭解我接受我。好嗎?”
采月看著坐於駕駛位親自開著車的裘巖,“可是……”
“沒有可是,隻要給我們兩個時間,我相信你會慢慢接受我。即使你真的不能接受我,也請不要現在就急著拒絕我,好嗎?”
裘巖問著“好嗎”,頭就又扭過來看瞭她一眼。
采月頭有些大瞭。
做這位冷面總裁的高秘好幾個月瞭,對他的行事風格她已有所瞭解,他開瞭口要得到的東西,基本就沒有可以逃脫他“魔掌”的。她想不出在現在這種狀況下,除瞭點頭,她還能說什麼做什麼。
蕭天獨自開車回到瞭別墅。把車開進車庫後,他沒有立即下車,卻依舊閉著雙眼坐在車上。許久他才神情疲憊地下瞭車,隻是步伐不似平常那般瀟灑而自信,卻是沉重而緩慢。
低著頭走進別墅大廳,將車鑰匙隨手扔在茶幾上後,有氣無力地一下把自己的身體落在沙發上,然後背靠著沙發,繼續閉著眼。
同樣良久以後,他才再次無力地睜開瞭眼,環顧著別墅的大廳,一種落寞湧上心頭。偌大的別墅,隻有他一個人孤單地坐在沙發上。沒有一點人聲,沒有一個人影。
他開始在別墅裡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不知不覺卻走到瞭琴房。慢慢走到窗口,用手輕撫采月剛剛斜靠過的窗框,這窗框上仿佛還留有她的氣息。
他低下頭,閉上眼。憂傷再次毫不留情地襲來,並且一波強似一波。
她就那樣躺在他的懷裡,任他怎麼呼喊也不醒來。她的嘴唇蒼白得毫無血色,永遠不會再出現那樣溫柔的弧度。她的手已經冰涼,不再能如往常一般輕撫他的臉,帶給他滿滿的愛與滿足。隻有她臉上的淚痕依舊在訴說她有多麼地不舍。
他像個孩子一樣抱著她已經冰冷的身體大聲哭泣。
蕭天雙腿無力地彎起,背靠著靠窗的墻壁坐在瞭地上。這個在所有人眼中永不可能失敗的男人,這個白手起傢,用短短十年時間締造瞭一個龐大商業帝國的男人,此刻卻陷入瞭無盡的悲傷之中。
無論他如何成功,他永遠不能喚醒他所鐘愛的女人。不管他對她的思念如何地多如何地深,也填不滿生死這道深壑!
她走瞭,仿佛他世界裡的陽光也被一起帶走瞭。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你!沒有!”蕭天閉上瞭眼。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把蕭天從他憂傷的世界裡強拉出來。
電話是雲天集團執行總裁陳明濤打來的。蕭天在知道趙飛出事後不久,就給瞭他電話。讓他查此次市中心黃金地塊的競標,除瞭雲天集團外,通過瞭資格預審的還有哪些公司。
市政府為瞭遏制不斷上升的房價,此次嘗試從控制地價開始逐漸降低房價。因此此次土地拍賣與以往不同,采取的是非現場公開競價的暗拍方式。
這次的競拍地塊位於本市市中心,號稱本省“最後的黃金地塊”。這塊地獨特的地理位置以及市政府對這塊土地的使用規劃,使這塊地在某種程度上具有瞭很強的象征性和戰略性意義,那就是這塊土地的中標者,很可能在未來至少五年內,將保持本省地產業領軍者的地位。
按照陳明濤的報告,通過資格預審的企業隻有六傢。除雲天集團、裘瑞國際外,還有本省另外一傢大型地產企業龍氏地產,以及另三傢著名地產企業。
聽到陳明濤手機中報出“龍氏地產”的名字時,蕭天的眉頭不禁皺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