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流淚,但她忍不住地又想起瞭之前他在她面前曾經表現過的脆弱。
她後來因為他的多變、因為他對她多次的惡行,就把那些對他曾經的心疼和感動都壓下來瞭。她不想讓自己那麼心疼,她隻好把他想成是一個惡魔,而且他也確實對她做瞭惡魔才會做的事。
她甚至想過他的那些脆弱會不會也隻是他在她面前的偽裝。
可是像這樣肆無忌憚地流淚還會是偽裝嗎?
他是蕭天呀,是從十歲起就一個人面對殘酷人生、白手起傢一手創建龐大商業帝國的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呀!他是被無數少男少女包括她自己崇拜和景仰的江湖大哥呀!
他怎麼可能會在一個女人面前故意裝哭呢?他有什麼天大的理由這麼裝呢?
不,他不是裝,他是真的在傷心!
采月蹲瞭下來,伸手去擦蕭天臉上的眼淚。
“周采月,你個狠心的女人!”他嘴裡又嘟囔瞭一句。
這回她聽清楚瞭。
她也哭起來,笑著哭瞭起瞭,哭得稀裡嘩啦的。
在醫院她以為她終於看清瞭蕭天的真面目,所以痛定思痛、大哭幾場後就小手一揮,小盒一封把那一千多萬的戒指就寄還給瞭蕭天。
她以為她終於可以把這個渣男甩出自己的世界瞭,她終於又可以一身輕松地勇往無前瞭。可這傢夥現在又來這麼一出。
她的小心肝再次亂瞭!
蕭天,你個混蛋!我再心狠有你心狠麼?我再心狠會像你一樣地那麼傷人麼?
你心裡是有我的,否則你怎麼會喝醉瞭還流著眼淚喊我的名字?承認一句會死麼?你是因為吃醋才那麼傷我的是麼?你就是個傻瓜,超級大傻瓜!我明明說瞭我愛你,明明和你是我的第一次,明明向你解釋瞭我沒有出賣你,你怎麼就是不信?
活該,你就醉吧,醉死拉倒!醉死瞭就沒人再這麼來傷我來氣我瞭。
迷糊中蕭天覺得有一隻手在他的臉上,迷糊中他睜開瞭眼,迷糊中他見到瞭那個可惡的心狠的女人好像就在他的面前。
他的憤怒、委屈、迷茫還有愛意和恨意一下子統統暴發出來。而這一切的始作傭者就在眼前。
你個該死的女人!你個狠心的女人!你個卑鄙的女人!你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還流著眼淚的眼一下子就變得銳利起來,一伸手拉住采月就勢一甩就把她甩上瞭床,然後他順著胳膊這一甩身體就翻瞭過來,直接就把采月壓在瞭身下。
采月正哭得梨花帶雨,心裡正又愛又恨,人突然就凌空飛瞭起來然後就降落在床上瞭,再然後蕭天就像狼一樣撲瞭過來。
房間的燈臺是開著的,蕭天的突變讓采月嚇到瞭。
眼前的蕭天真的不像個人,像一頭咆哮的獸!像一個吃人的怪!
“周采月,你個狠心的女人!”他又惡狠狠地嘟囔瞭一句。
“蕭天,你怎麼瞭?”她隻來得及問出這一句就什麼聲音都發不出瞭。
蕭天的吻將她淹沒瞭。
這是一個迷亂無比的夜!這是一個愛恨交纏不清的夜!這是一個眼淚伴著眼淚的夜!對采月而言,這更是痛並快樂著的夜!
蕭天的動作極其粗暴,但她想這是因為他受瞭她的委屈和刺激,所以雖然痛得她直流眼淚,她依舊強忍著配合著他,尤其她看到他也是流著眼淚在任他的欲念肆虐。
他的索取更是無度,仿佛他是從監獄裡釋放出的囚犯,已經多年沒碰過甚至是沒見過女人。不管他如何無休無止地折騰,她還是隻要他需要她就獻上自己。
還好,他沒有一直粗暴,在她一直溫柔地回應他後,他這頭狂獸終於慢慢變得安靜並溫柔起來。他緊緊地抱著她、吻她、愛撫她,並且不時地喚著她的名字。
她跟著他一起狂亂,一起起起落落,一起雲裡霧裡。
幾番糾纏,室內的狂暴和纏綿喘息終於止息瞭。
天光大亮,蕭天因為喝瞭酒依舊在睡著。采月先醒瞭。
醒來時,她是在蕭天的懷裡的。這是她與蕭天在一起的第一個完整的夜,是她在床上醒來睜開眼後就看到他的第一個白日。
渾身又酸又痛沒有一絲力氣。
他的臉就在眼前,她還是用力從他的懷中抽出瞭一隻手,滿眼愛意地輕輕地去撫摸他的臉!
她還是第一次這樣地欣賞他的臉。他的臉真的很好看!
她的手指輕輕地撫著蕭天濃黑的劍眉、俊挺的鼻子、性感的雙唇。
她忘瞭現在是什麼時間,忘瞭現在的她不應該是在蕭天的床上而應該是在公司坐在裘巖的身旁不遠處。
她甜蜜地靠近他,輕輕地吻瞭一下他的唇,然後又像一隻貓兒一般重新蜷縮回他的懷中。這一刻,她的心被幸福和甜蜜裝得滿滿的。
不久蕭天也醒瞭。
還未睜開眼他就覺察到瞭有什麼不對勁,他的懷中仿佛有另一個身體。然後他驚恐地睜開瞭眼:他的床上怎麼可以有別的人?
四目相對,一個是驚恐而視後迷茫不解,一個是含情脈脈後嬌羞垂目。
“你怎麼會在我床上?”問話的自然是蕭天,見到他床上的女人是她以後他暗暗地松瞭一口氣。
這句問話讓采月的智商瞬間重新啟動並恢復到瞭正常值。
她眼神一滯也茫然瞭,是啊,我怎麼會在他床上?這確實是個問題!還是個不小的問題。她這才想起昨晚她是莫名其妙被人擄到蕭天床上來的。
她立即拉開瞭她和蕭天身體之間的距離,然後剛剛還是含情脈脈的眼神一下就變瞭,再次用充滿瞭戒備的眼神望著他。
我恐怕又上這個魔鬼的當瞭!這是她清醒後的第一個念頭。
周采月,難道就因為他的幾滴眼淚你就這麼樣地放下瞭對他的戒備瞭麼?演員演哭戲可以上眼藥水,他就不可以麼?他不就是閉著眼睛喊瞭幾句你的名字麼?你現在可不可以閉著眼睛喊一百個人的名字?不就是喝酒麼,他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隻有他自己知道吧?
“蕭天,不是你派人把我擄到你床上的嗎?現在你卻反過來問我怎麼會在你的床上?你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你個超級大騙子!超級王八蛋!”
蕭天揉瞭揉他有點發昏的腦子,他隱隱地想起來昨晚他喝瞭不少酒然後就睡下瞭,然後好像就夢到瞭這個狠心的女人,然後他又氣又怒又難過把她…
不會那是真事吧?難道我真的酒後亂性瞭?
不會,夢裡面的那個女人好像很溫柔呀,眼前這該死的女人卻像個瘋子、像個潑婦!
可是她確實在我床上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我喝迷糊瞭派人把她擄到我床上來的?我下過這樣的命令嗎?我怎麼不記得瞭?
蕭天拿起瞭床邊的手機翻看昨晚他的手機撥出記錄,不論是常用手機還是加密專用手機都沒有任何異樣。
我說嘛,她都當著我的面說她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瞭,連我給他的戒指都用快遞寄還給瞭我,我還恬不知恥地把她擄到我的床上來?我有病吧?
“我說周采月你腦子有病,病得還不輕吧?我派人把你弄到我床上來?我吃飽瞭撐的沒事幹,擄個女人一大早起來像個瘋子一樣罵我王八蛋?你以為我是被虐狂?我就是擄一個妓女來也比擄你來我床上強!妓女還有職業道德要讓我高興讓我舒服,你行嗎?”
這個王八蛋昨天晚上折騰瞭她差不多整整一夜,白天醒過來居然說她還不如一個妓女。如此惡毒的事他怎麼做得出來?如此惡毒的話他怎麼說得出口?
采月覺得自己真的要瘋瞭,什麼都不管瞭就朝蕭天撲瞭過去。
“蕭天,我要殺瞭你!”
蕭天一把就抓住瞭她的手腕。
“周采月你有完沒完!你不是自己說你是裘巖的女人嗎?裘巖知道你又爬到我的床上來瞭嗎?要不要我現在給他電話讓他來看看,他的女人這會兒正光著身子在我床上和我打情罵俏呢!”
手被抓住瞭她就用腿去蹬,這真的是在找死!
除瞭感情之外恐怕最降低人智商的東西就是怒氣瞭,而且是暴怒。
蕭天隻有兩隻手,這兩隻手抓住瞭她的兩隻手,她的腳再一上來他就隻有撲倒她瞭。
兩具完全赤誠相對的身體於是又親密接觸瞭。
蕭天的身子一熱,可是他真的厭倦瞭這樣充滿提防和猜忌的遊戲瞭。
“我說周采月你就別再玩這套欲拒還迎的把戲瞭!我很忙,實在是沒功夫陪你玩!”
采月那打不死的小強精神這回真用錯地方瞭,她居然張開嘴就要去咬蕭天。
蕭天這下火瞭!
“夠瞭!你屬狗的嗎?都咬瞭我幾口瞭?”他不帶一絲溫柔地吼瞭出來。
采月被蕭天這一聲吼完終於智商又回來瞭。
周采月,你氣什麼氣?你氣不就是因為你又傻到以為他愛你,你又被騙瞭麼?
你怎麼傻成這樣?都已經多少回瞭,哪回不是他得逞地用完你以後就狠狠地踐踏你,用各種不一樣的方式!現在你隻是又見識到瞭他的另一種方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