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瞧著有點眼熟,年紀約30出頭,藍眼珠、古銅色皮膚,身高至少180以上,明顯是個外籍帥哥,即便是蕭天和裘巖這種級別的帥哥站在他的面前,都不敢過份自誇。
燕紗是富婆俱樂部,在這裡見到如此級別的外籍帥哥實在是件平常事。而且采月這會兒也根本沒心思去想在哪見過這麼一個男人。
她也並非生手,立刻就看出這個男人的伸臂、出拳、步法、拳擊點都非常的專業。隻是她本來就不是來學習的,就是來發泄的,所以對男人矯正她的行為她不僅沒有表示感謝,反而走到瞭另一個沙袋旁,繼續她那發泄式的打法。
“你再這麼打下去會傷到你自己的。”男人見她一點也不虛心,就走過來,直接拉住瞭她的胳膊,阻止瞭她擊向沙袋的下一拳。
沙袋剛剛被擊打,這會朝著采月所站之處反擺過來,男人立刻推開瞭她,因為用力過猛,采月被推瞭個趔趄,後退瞭兩步才站穩。
“你誰啊,要你來管我?”心情本就不好,打個沙袋還有人來騷擾,采月很是不爽。
“美人不應該這麼隨便就生氣,會讓自己老得快的。”男人繼續勸道。
對這種自己半路冒出來的好事者,采月從來都是不予理睬的態度,但今天她的心情很不好,而且她已躲瞭一次,從那個沙袋讓到瞭這個沙袋瞭。
她沖著男人很不禮貌用手指點瞭一下,“我警告你,不要來惹我。”然後就繼續走至沙袋面前要撒氣。男人很沒有眼力勁地雙手抱胸擋在瞭沙袋前。
“你要實在有氣發不出,那就來打我。沙袋可不懂得憐香惜玉,它會把你弄傷的。”
采月的火氣頂上來瞭。是你自己欠揍自己找打的,可怪不得我。於是她真的毫不客氣地沖著男人就是一拳,然後兩人混戰在瞭一處。
男人一直沒有還手,隻是在閃讓躲避,但以采月受過的訓練,這就已經表明男人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男人顯然對采月的身手很感意外,從一開始的面帶微笑,慢慢地變得謹小慎微、臉色凝重瞭。
十分鐘後,采月的動作慢下來。男人終於再次開口。
“還沒發泄完嗎?再打下去,我可要還手瞭。”
“你廢話真多。”纏鬥瞭十分鐘,采月卻一點成果都沒有,不僅沒有發泄完,火還更大瞭。
男人很委屈的回道:“我廢話多嗎?打瞭十分鐘瞭,我才說瞭一句話而已。”
采月懶得和他廢話,一記側身擺腿朝男人面目直接踢去。
男人不敢掉以輕心,身子迅速一閃躲過這一踢,同時在這一踢勢弱卻還未收回之時雙手齊出,握住瞭采月的腳,然後迅速用力一旋,采月的重心立刻不穩,朝地上側摔下去。男人在她即將落地的一瞬間,伸手扶住瞭她。
半倒在男人懷中的采月身體都還未站直,沖著男人的面目就又是一拳。
男人這回仿佛也來氣瞭,不再客氣地用出瞭真功夫。他直接用手掌擋住瞭采月的這一拳,又用他的大手握住采月的小拳頭,住他的懷裡一帶,同時腳下用力一掃。
采月開始運動瞭許久未好好休息就直接來瞭這裡打沙袋,現在又和這男人纏鬥瞭十分鐘,體力就有些不支瞭。一時閃躲不及,下盤不穩,重重地摔在瞭地上。
男人迅速跟上,屈膝著用小腿前側死死地壓住瞭采月的大腿。采月像坐仰臥起座一樣地坐起,雙手出拳要繼續攻擊男人。
男人說瞭句“你逼我的”,然後身形一轉,雙手齊動,分別抓住瞭采月兩隻手,整個身體住前一傾作勢就要將采月壓倒。
采月聽到那句“你逼我的”,立刻就心知不妙,輕呼一聲:“不打瞭”。男人這才立即止住前傾的動作,從半跪的姿勢站起,還把手伸向采月,要拉她起來。
采月沒理他,自己雙手撐地,拍拍屁股上可能有的灰塵,轉身就走。
“你這女人好沒禮貌,我免費陪你練瞭那麼久,你怎麼連聲謝都沒有。”男人在她身後很不滿地發聲。
采月沒聽到一般,繼續往更衣室走去。邊走心裡邊狠聲地嘀咕,謝你妹,自己湊過來找打的,我沒打到你,反而被你摔瞭一屁股蹲。我打不過你,我自動消失不纏你就不錯瞭,居然還要我謝?我犯賤哪?
男人居然沒離開,繼續地跟在她的屁股後頭。
“你必須跟我說謝謝,知道嗎?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要我陪練是要按分鐘計算的。從沙袋到對打,我陪你至少練瞭有十二分鐘,你必須…”
采月本來就鬱悶著,被男人這一通嘮叨,火又大瞭。打又打不過,於是直接爆瞭粗口。
“謝你大爺的!是我讓你陪練的嗎?你再跟著我,我叫保安來處理瞭。”
“好啊,那你叫呀。”男人一點懼怕都沒有。
采月發現某些人是屬牛皮糖性質的,就幹脆把男人當空氣瞭。
更衣室就在訓練室的南角。從角門進去就是正對著的兩排獨立的更衣室,一排為男士專用,一排為女士專用。更衣室旁邊還有分隔的獨立浴室,可以淋浴。
采月走到自己的更室門前,猛地轉過身來,男人緊隨其後,差點就撞瞭個滿懷。
采月的臉冷若冰霜,“你想跟我到哪啊?”
男人倒也沒有嘻皮笑臉,而是一本正經,“如果你不介意,我不介意跟你到任何地方?”
采月壓瞭壓自己的火氣,“這位先生,這裡是女士更衣室,您要更衣,請到對面任意一間更新室。”
男人終於有些滿意地道:“你終於叫瞭我一句先生,也終於會說‘請’字瞭。這位女士,我隻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更衣後,可以允許我占用您十二分鐘,請您喝一杯咖啡嗎?”
采月剛要拒絕,男人立即把她堵回去瞭:“就這樣,我等您!”然後男人也不給采月說話的機會,迅速閃進瞭一間男士更衣室。
采月拎著自己的訓練包去瞭浴室。洗刷刷洗刷刷,慢慢地磨蹭瞭足足半個小時,這才換上瞭清爽幹凈的衣服,走出瞭浴室。
不想剛走到浴室大門口,就見某男正倚著浴室大門外的墻壁,一副守株待免的神情。
見采月終於走出來,某男看瞭看腕表:“整整35分鐘又26秒。不足30秒舍去,加上之前的12分鐘,這回是47分鐘。這位女士,您應該還給我47分鐘時間。”
采月舉頭望向天花板,今天是不是出門沒有看黃歷呀?
有心不理,但經過半個小時的淋浴,她的心情已經平復瞭一些,理智也已經大半回歸。
所以她看著男人,很認真地道:“和一位心不甘情不願面對您的女士喝咖啡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您已經浪費瞭47分鐘瞭,難道還想再浪費第二個47分鐘嗎?您是太閑瞭嗎?”
男人搖瞭搖瞭頭,臉上又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不,我很忙,但有些時間我願意花。比如,和您一起喝杯咖啡。”
采月心裡很不爽,她直覺地認為這男人是把她當成金主來吊瞭,就像很多漂亮的女人擠破腦袋想進銀橋會所一樣,很多賣相好身體棒技術佳的男士都會喜歡到燕紗來找業務。
“這位先生,我也很忙,我不願意和您一起喝咖啡,所以不要再浪費時間跟著我瞭,好嗎?”說著采月又要直接離開。
男人伸手擋住瞭采月前進的路。
“不不不,女士,您搞錯瞭一件事。是您欠我,您必須要還給我。明白嗎?我對屬於自己的東西向來是很執著的,用你們中國人喜歡的話說,就是我必須要‘得之而後快’。”
采月聞言仔細看向男人。
這個男人其實很迷人,年輕、帥氣、身手又好,之前因為情緒不好沒註意分辯,現在看起來,這男人的氣質倒不像是那種靠吊富婆生活的人,他的身上有一股很明顯又內斂的貴氣。
再細看之下,采月才猛然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男人瞭。這個男人正是燕紗會館真正的老板哈曼德。
去年十月份的那個燕紗內部拍賣會上,她曾經見過哈曼德。當時,她和蕭天正有些小矛盾,因為哈曼德過於明顯的騷擾,她當著哈曼德的面表明自己是蕭天的女人,這才讓哈曼德收斂道歉。
隻是她和哈曼德直接打照面也就幾分鐘的時間,而且這個人又不常在本市露面,所以采月並沒有太用心地去記住他。
怎麼,這哈曼德是知道她和蕭天鬧矛盾,所以現在又想來騷擾她瞭嗎?
“哈曼德先生,我想是您自己搞錯瞭,我不欠您什麼。自始至終,我都沒有邀請過您,是您自己主動願意陪我過招的,也是您自己要在這裡等我的。”
這樣的理由對哈曼德顯然沒有絲毫作用。
“事實是,如果不是我出手阻止,以您之前擊打沙袋的方式,您這會兒恐怕人已經在醫院瞭。如果我不在這裡等您,您以後可能還會以這種方式對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