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采月再次血氣上湧!
隻是,蕭天應該怎麼都沒想到,阿德斯居然會想出這麼絕決和歹毒的辦法,把他所有的股份在死前都給瞭她,以此表明瞭他在這件事上的無辜。
腦子裡一出現“阿德斯”三個字,采月的心頭一陣煩躁。這個殺死姐姐的劊子手!可是她現在卻不得不借著他留給她的資產,來為媽媽復仇。
她拿過放於床頭她和媽媽的合照,看著媽媽慈詳的笑臉,她輕聲問道:媽,我現在是不是在做一件錯事呢?
早晨起床,頭有些昏沉沉的,無疑地,這是昨晚再次失眠的後果。
各種想法和念頭在她的腦子裡像拔河一樣地較著勁。她想她不能再繼續這樣地失眠下去瞭,或許她應該準備一些安眠藥才行瞭。隻是一般藥店根本買不到安眠藥。想瞭想,她還是決定去醫院一趟。
進入市中心第一醫院大門,在問詢處問失眠看什麼科,護士回答通常看神經內科。掛瞭號,她直接走到瞭電梯口,按電梯口的樓層示意圖,神經內科在七樓。
直上七樓,太夫很年輕,問瞭一堆問題,她隻說工作壓力太大,嘗試過各種辦法都沒什麼效果,希望嘗試一下安眠藥。等過完這段時間,應該就不需要瞭。
醫生給她做瞭幾項檢查後給她開瞭安眠藥。
拿瞭單子,她直接去藥房取藥。藥房在一樓,拿瞭藥她正要離開醫院,卻在人群中看到瞭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快步走瞭過去。
“歐陽小姐!”
歐陽晴轉過身來,見到是采月有些慌張的樣子。她的藥吃完瞭,今天來醫院是來復查並讓醫生繼續給她開藥的。
“采月!你怎麼會在這裡?不舒服嗎?”歐陽晴迅速地將慌張壓下去,微笑著問采月。
“季節性感冒,沒什麼大事。你呢?上次你說不舒服的,現在怎樣瞭?”
歐陽晴笑瞭笑,“沒什麼事瞭,我今天就是來開藥的。傢族遺傳,根治是不太可能瞭,隻能好好控制吧。隻要我自己保持情緒的穩定就不會有什麼大事。”
心臟病,的確是不太好治。采月腦子裡過瞭一句。
以前采月就對歐陽晴印象很好。除開蕭天的因素,她覺得她對歐陽晴實在除瞭欣賞和喜歡,就不應該有其它負面的看法。現在,她與蕭天的一切都已經過去,所以,她與歐陽晴之間唯一的障礙也沒有瞭。
“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采月看著歐陽晴,有些擔心地提瞭一句。
“是嗎?這段時間睡得不太好。”歐陽晴微微有些不自然地用手輕撫瞭一下自己的臉,解釋瞭一句。
“我也是。”采月笑瞭笑。
“有空的話找個地方坐坐好嗎?”歐陽晴居然主動提出瞭邀請。
采月有些意外。不過稍一思量後,她明白瞭歐陽晴的心思,她一定是想和她聊一聊蕭天的事。
“好。”她還是答應瞭。
兩人在醫院附近的一傢咖啡廳坐下。這個時間點咖啡廳的人不多,零零星星地隻坐著幾個客人,悠揚的薩克斯曲飄蕩在空氣裡,顯得這裡更加地悠曠。
果然,聊瞭不一會兒歐陽晴就把話題往蕭天的身上帶瞭。
“你母親過世,我相信蕭天也是很難過的。他不隻一次地和我提過,你母親對他就如親生兒子一般,他是從心裡尊敬她的。我不知道是怎樣的原因和證據,讓你會那麼樣地確認是蕭天要害你母親,我相信這其中一定是有誤會的。”
關於蕭天與采月對薄公堂之事,歐陽晴不隻一次地詢問過蕭天,但蕭天所說的情況都和法院公告給媒體的信息一致,歐陽晴不相信僅憑那些,采月就會相信這件事。既然蕭天不肯講,她就隻有問采月瞭。
這件事不管是誤會也好、或是有人在其中耍陰謀也罷,歐陽晴隻希望他們兩人能盡快解開這個心結,言歸於好。
采月有些慘然地笑瞭笑。
若是幾個月以前,有人要對她說蕭天會殺瞭媽媽,她是絕對絕對不會相信的。就如同在她被綁架的那間倉庫,即便是阿德斯把蕭天與楚明珠歡愛的視頻當面播給她看,她也依舊相信蕭天與她之間的愛情。可是隨後所發生的一切,讓這一切都顛覆瞭。
“我曾經也是相信他的,但現在不瞭。不要問我為什麼,我不會告訴你。”采月阻止瞭歐陽晴急於要問的話,“我說過,在蕭天心中,你的位置比我還重。真的是這樣。”
歐陽晴使勁地搖瞭一下頭。
“不是這樣的。采月,沒有人比我更相信蕭天是愛你的,他收到你被綁架的消息時,我正在他的身邊。我和他認識十年多,從未見過他在那一刻那樣的慌張。”
采月也搖瞭搖頭:“不,他慌,並不是因為我。”
歐陽晴臉上的神色是那樣地急切而真摯。
“不可能的。采月,你一定是誤會他瞭。他是不可能做出殺你母親這種事的。你要相信他!”
采月看著歐陽晴,她很不理解歐陽晴此刻的表現。
按理,她和蕭天現在這種狀況,最應該感到高興的人,不就是她嗎?她愛瞭蕭天十年,做瞭蕭天十年的緋聞女友,沒有人比她更有資格成為蕭天的女人。但她現在的樣子,卻完全是希望她和蕭天和好,哪有一絲一毫希望他們分開的意思?
蕭天昏睡時她們友好相處,那是屬於特殊時期。人都那樣瞭,還有什麼可爭的呢?可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瞭。
采月很是不解地看著歐陽晴,“你難道一點都不怪蕭天嗎?”
歐陽晴笑瞭笑,雙眼看向瞭窗外,眼中是幾許痛楚、幾許淒然、幾許豁達。
“我能成為他的知己心願已足!人這一生,不屬於你的東西,怎麼都是強求不來的。我愛他,所以,我隻希望他幸福就夠瞭!”
采月望著坐於正對面的歐陽晴,雖然她一臉的憔悴,但采月卻覺得,她真的很美、很美!
采月想起瞭去年年底歐陽晴艷照事件時,蕭天力護她的事。那時,她還曾因為蕭天在全國人民面前對歐陽晴發出“此情默默”的表白而吃味不已。但現在想來,在這世上,除瞭她,還有誰真的配蕭天如此公開地發聲力挺呢?
她不禁很由衷地感嘆道:“難怪他會如此地對你!你真的配得他如此對你。”
歐陽晴激動起來。
“他對我再怎樣,又如何能與你相比?你若如此輕看他對你的情意,你就真是枉費他如此不顧一切地對你瞭。”
采月笑瞭笑:“他從未愛過我。他心中真正愛的人,一直隻有一個。我們不說他瞭,好嗎?”
關於林宛雲的事,采月現在實在是不想提。
這個一直牢牢地占據著蕭天的心的女人,居然是她的親姐姐,而她又死得那麼地悲慘。這讓采月覺得,就連她嫉妒林宛雲都成瞭一件罪過的事。可是,她又實實在在的就是嫉妒。
在她對蕭天的這份愛情裡,正常戀愛中的女人應該享有的甜蜜,她並沒有享受到太多,更多的卻是進退維谷的艱難與痛楚。
“不可能,他若不愛你,為什麼連婚都沒和你結,就把他的所有財產都留給瞭你?他若不愛你,當初為何要為瞭你,連我的自尊他都可以不顧,在趙飛的生日宴上當眾請你跳那支舞?”
歐陽晴越說越激動瞭。
采月也有些激動瞭,“這一切隻是他的陰謀而已。對不起,我實在不能對你說得太多。”
歐陽晴的臉上顯然出現瞭怒意。
“陰謀?你怎麼可以如此說他?他是如何對他身邊之人的,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嗎?”
采月嘆瞭一口氣。
她承認,蕭天實在是一位好大哥、一位好知己、也是一位正直的企業傢。可隻要是人,就都是有陰暗面的,而她就是那個被籠罩在他陰暗面裡的人。
他因為對林宛雲的深愛,而對她產生的強烈而畸形的占有欲,激發瞭他心底深處的自私和殘忍。
她時常夢見蕭天惡狠狠地對她說:“誰要敢拆瞭我的傢,我保證我會殺瞭他。包括你!你要敢離開我去找別的男人,我一定會親手殺瞭你!”
以前,蕭天不顧她多次與裘巖在一起親密的事,而一再地原諒她,她以為那是因為蕭天愛她太深的緣故。但現在她卻知道,他不那麼在意她的背叛,隻是因為她不過是一個替代品。
他真正在乎的,並不是她本人,而是她這張臉背後的另一個女人。
“我與蕭天之間的事,三言兩語很難說得明白。我與他的一切都已經過去瞭。其實,我覺得蕭天很可悲。如果他可以選擇放下,如果他可以勇敢些地重新去愛,你與他將會是多麼令人艷羨而又幸福的一對璧人!”
采月這話,說得很是真誠。
如果真的可以如她話裡所說的這樣,那麼,蕭天和歐陽晴都會幸福,她自己也應該不用因為蕭天而受這麼多苦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