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一進門,就微笑地抱瞭抱采月,“寶貝!你還好嗎?”
采月一把就推開瞭他,“我好不好,你不知道嗎?”
蕭天仔細地觀察瞭她一會兒,就說道:“這才幾天,你就瘦瞭!我不在你身邊,你總是不知道要好好照顧自己。”
眼前的她,實在和平日裡“美女”和“女神”的形像,相去甚遠。
頭發要說像雞窩有點誇張,但絕對算不上整齊柔順。因為連續幾天的不良睡眠,眼袋和黑眼圈非常的明顯。皮膚雖然依舊白晳,毫無斑點痘痘之類的問題,但光澤全無。嘴唇也完全沒有瞭平日裡的潤澤,性感就更沾不上邊瞭。
幸虧她一向是素顏。隻偶爾因為一些商務會談活動,會化點淡妝。所以,此刻她不上妝的形像,倒也並沒有讓她顯得過於地難以入眼。
她這四天是如何過的,蕭天很清楚。他不是不心疼,但對於自己所愛的這個女人,他太瞭解她有多倔多強瞭。要征服她,除瞭真心和柔情,還要手段和狠心。
他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是一個血裡火裡泥裡水裡滾過的鐵血汗子。被他修理過的硬漢不知道有多少。他的心要軟時,可以溫柔如水。但要冷硬起來時,可以比金鋼石還硬。
“你快放我出去!”采月沖著蕭天再次大吼。
蕭天卻悠閑地在沙發上坐瞭下來。
“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我既然把你帶到瞭這裡,就不會輕易地放你出去。所以,你最好還是安靜些,不要讓自己變得像個燥狂癥患者一樣。”
蕭天不說還好,他一說“燥狂癥”三個字,采月反而真的像個燥狂癥患者一般,開始焦躁地在他面前快步地走來走去,並且雙手揮舞著沖他大吼:“蕭天,你究竟想關我多久?”
蕭天依舊隻是微笑地望著她。
“寶貝,這完全取決於你。我說瞭,你什麼時候重新愛上我,什麼時候再次懷上我的孩子,什麼時候我就放你出去。”
“瘋子,你這個瘋子!”
采月自己像個瘋子一樣地,大罵起蕭天“瘋子”來。
蕭天也不回嘴,隻是很淡然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穿著性感無比的蕾絲內衣和同色的透明睡衣,赤著一雙又白又嫩的腳,在他面前像神經癥患者一般地,來來回回地快步走著。
采月見蕭天是那樣一副淡然的樣子,實在是倍受刺激,就開始喋喋不休地大聲地罵起他來。
她有現在這樣的反應,完全在蕭天的意料之中。
一個人被這樣完全與世隔絕地關瞭整整四天,白天吃不好,夜裡又睡不好,而且還不知道會繼續這樣地關多久,情緒會變成她現在這樣實在是很正常。
而且,即便不是為瞭發泄情緒,隻是為瞭補償四天沒有任何對象可供交流的寂寞,她現在這樣地罵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人長瞭舌頭除瞭是用來嘗味道的,更重要的還有說話。一個人不能痛痛快快地說話,實在是一件無比痛苦的事。
采月一連罵瞭十幾分鐘,終於罵累瞭,嗓子也沙啞瞭,但也終於把四天來積壓的情緒發泄得差不多瞭。於是,她停住瞭嘴。
蕭天笑瞭笑,親自走到飲水機旁倒瞭一杯水,遞到她的面前。
“罵累瞭吧?來,喝點水,潤潤嗓子。”
采月有心把那水杯摔在地上,但剛剛罵瞭那麼久,她確實嗓子渴得要冒煙瞭。所以,她還是接過瞭蕭天遞過來的水,喝瞭幾口後,把水杯放在瞭茶幾上,再然後就瞪著蕭天不說話瞭。
蕭天倒完水,就又坐回到瞭沙發上。見她乖乖地喝瞭水,就輕輕拍瞭拍身邊的沙發。
“站瞭那麼久,腿一定累瞭吧?來,坐過來。”
她的確是累瞭,這四天她根本都沒開火,餓瞭就翻點零食出來吃,再不行就從冰箱裡找點熟食扔進微波爐裡一轉就開吃。都說饑一餐飽一餐,她這幾天卻一直頂多是不要餓得太過就可以。所以,這會兒的她,腿都有些發飄瞭。
她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來,十分疲弱地倒在瞭沙發裡。
蕭天站起來,彎下腰想用手去探她的額頭。她腦袋一擺想躲開他。蕭天雙手齊動,一手按住她的頭,一手還是成功地探到瞭她的額頭,結果是體溫正常。
那看來她如此地疲弱,應該隻是餓的。
蕭天直起腰來,“你等著,我去給你做飯。一會兒,我陪你好好吃一餐正常的飯。”
說完,蕭天走進瞭廚房,拿瞭一個洗菜的塑料框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門掃瞭兩眼,然後從冷凍室裡取瞭一塊牛肉和一盒肉沫,又從冷藏室取瞭幾顆土豆和一些別的蔬菜放進塑料框裡。
不一會兒,采月就聽到廚房裡有瞭各種動靜。
蕭天的動作很快,不久,鍋裡就傳出瞭陣陣牛肉的香氣,高壓鍋也開始不斷地噴著氣,米粥的香味隨之也竄瞭出來。
采月有氣無力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聞到這陣陣的香氣,口裡自然反射地就有瞭口水,然後立即地肚子就開始“咕咕咕”地叫。沒辦法,身體的自然反應如此,她想阻止也阻止不瞭。
蕭天快速而專業地鼓搗瞭一會兒,就從廚房走瞭出來。
“粥已經壓好瞭,牛肉還沒那麼快好,還得要燉好一會兒。你餓不餓?要是餓瞭,我現在就給你炒個熱菜,你先隨便就著喝點粥先填填肚子。”
知道她這幾天根本沒有好好地吃東西,所以蕭天沒有煮米飯,而是煲的白粥,先讓她的胃適應一下。
她很想大義凜然地拒絕,但肚子卻很不爭氣地,當著蕭天的面,再次咕咕咕地叫瞭幾聲。她隻得很勉強地低下瞭她高傲的頭,隻是也不說話。
蕭天微笑著用手在她的頭上撫瞭撫,就又進瞭廚房。然後,一陣鍋鏟翻飛的聲音響起,再然後,蕭天一手端著一盤扁豆炒肉沫,另一隻手端著一盤青菜走出瞭廚房。
放下盤子,他就朝采月走過來,“寶貝,來,先跟我一起,隨便吃一點。”
罵完人的采月,這會兒隻覺得自己像條半死不活的狗一樣,蜷縮在沙發裡,她僅剩的力氣仿佛都用於瞭剛剛那場酣暢淋漓的痛罵。
蕭天見她完全像一攤泥一樣地倒在沙發裡,幹脆直接抱起瞭她。
她果然連反抗他的力氣都沒有瞭,乖乖地被他抱著坐到瞭餐桌前。
蕭天放下她後,走進廚房,從一隻幹凈的不銹鋼面盆裡取出瞭一碗粥。面盆裡盛著涼水,這是他用來涼粥的。
“我剛剛涼過瞭,應該不算燙,你幾天沒好好吃東西瞭,先喝點粥,讓胃適應一下。”
采月的眼看著眼前的這碗白粥,眼圈慢慢地變紅,然後,居然傷心地哭瞭起來。
她覺得自己就像個玩具一樣地,被蕭天玩弄於股掌之中。好強如她,卻連一絲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面前的這碗粥,就像是一碗嗟來之食一般,在嘲笑著她那被蕭天擊得殘破不堪的自尊和驕傲。
“蕭天,你這個劊子手!你是撒旦、你是魔鬼!”一邊哭,她一邊繼續地罵著他。
蕭天這回,沒有再淡然地微笑。
他要的是摧毀她對他的固執、摧毀她在他面前的要強。他要的,是她對他的愛戀和她對他的依賴。
所以,他不怕她罵他,她罵他才是正常的情緒反應,她罵他才是他要看的表現,因為那表示她的固執正在被搖動、被擊破。
可是她哭瞭,這表示她傷心瞭!而她的傷心,絕對不是他要的。
他站起來,走到她身旁要去抱她,卻又被她一把推開瞭。他帶著傷心地看著她,嘗試勸解和說服她。
“就算我再混蛋,你又何苦和自己過不去!你原本也不是這麼一個想不開的人。不管你想做什麼,總歸你也要先吃飽瞭才行的,不然,你連罵我的力氣都沒有瞭,對吧?”
她再次激動地控訴著他。隻是這回,她是流著淚地在控訴他。
“你想把我變成一隻乖順的、隻知道依賴你的小貓。你隻顧你的心意,可你想過我沒有?當我變得不再是我,我會不會開心?蕭天,你是個自私的魔鬼!你根本不愛我,你隻想占有我!”
蕭天站在離她不到一米遠之處,帶著絕望和無奈,望著她。
他承認他的確自私,他也的確占有欲超強,但他不是沒有嘗試過放手。
當初對她進行催眠後,他就意識到瞭自己對她近乎瘋狂一般的占有,所以他雖然傷心,但還是收手瞭,還是退出瞭她的世界。
他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包容。他一次又一次地容忍她與裘巖的曖昧,甚至普通男人都做不到的讓步他都做到瞭。他甚至在她還未真正成為他妻子的情況下,就立下瞭那樣一份遺囑,完全無條件地賦予她一位妻子才配享有的所有權利。
他唯一的無法容忍、無法讓步,就是她離開他、她不愛他。
可是現實卻一次次地陰差陽錯,他的苦心和無奈一次次地被顯示成是欺騙和陰謀,而她在失望和傷心之餘,一次次地挑戰著他的最底限——她與裘巖的關系越來越近,她現在甚至用實際行動來展現她對他的逃離。
所以,他再一次瘋狂瞭,他內心深處那魔鬼般的強橫又一次被激活瞭。所以,他圈禁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