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蕭天居然前所未有地、第一次主動地拿出那麼一片又小又薄的包裝紙,然後撕開,采月吃驚得嘴都張開瞭。
自從蕭天假昏睡一事暴光,她就停服瞭長效避孕藥。前不久,與蕭天發生的每一次都太過突然和暴烈,所以,她一直是在完全沒有防護措施的情況下,與蕭天在一起的。
今天這一次,倒的確算是兩人復合後的第一次有備而來。
采月很是新奇地看著蕭天。以前,都是她為蕭天買這個的。隻是,買一盒就要用好久,原因是蕭天會找各種借口拒絕使用。
“你自己買的?”
蕭天正費力地為自己穿戴著小雨衣,聽采月來此一問,氣惱地瞪瞭一眼他的女人。
“傻妞!難不成你還希望我把我的尺寸告訴給別的女人聽?”
批評完一旁的傻妞,蕭天在心中繼續不快的吐槽:戴這玩意,真麻煩!
采月在腦子裡想像著蕭天在超市買TT的情景,忍不住抖著肩地笑起來——那畫面真的蠻有違和感的!
蕭天的準備工作一完畢,立刻就兇相畢露瞭。
“還笑!一會兒我讓你哭都哭不出來!”停瞭一下,他又問:“笑什麼,老實交代!”
采月的笑沒有因為蕭天兇巴巴的威脅而收住,邊笑還邊問:“多少錢一盒?什麼牌子的?”
“沒算多少錢一盒,刷完卡拎著東西就出來瞭。”
采月再次新奇地瞪大瞭眼:“拎著東西?你還買別的東西瞭?你居然還會花時間逛超市?”
自從生意作起來後,蕭天就很少逛超市瞭,因為實在是沒時間。
日常的生活用品都由李姐給包齊瞭。他個人的衣服、包括內褲,都是看完產品目錄後,打電話給專賣店,直接送上門。
別的東西,他想要什麼,也是一個電話打給手下那幫子人,然後不久,東西就會擺在他面前瞭,而且品種隻會多不會少,他選剩下的,弟兄們再拿車給運走。
所以,像上回陪采月去蘭絲坊訂禮服,對蕭天而言,絕對算得上是難得的陪同。
蕭天一邊高調無比地忙著發動進攻,一邊回復:“別的沒買。我隻是嫌麻煩,直接買瞭一打,當然要裝購物袋拎回來。”
采月狂汗:“一打?那要用多久?這玩意是有有效期的,你知不知道?”
蕭天百忙中刮瞭一下她的小俏鼻:“用不瞭多久的?你瞧好來!”
然後,采月就真的迎來瞭被動挨宰的悲慘境遇。
連續兩次後,采月就像一根煮得過熟的面條一般,軟趴趴地癱在瞭床上。蕭天側躺於她身邊,用大腿一圈,把她往他身邊扒拉瞭一下,就怕她半夜滾下床去。
“為夫今天表現如何?”蕭天的手很不老實地又覆蓋住瞭她胸前的隆起。
“夫君威猛!”和蕭天的意氣風發相反,采月完全是有氣無力。
“我不是問這個。”
“啊?那是問哪個?”身體的極度疲憊,令采月的腦子也變得遲鈍瞭。
“我是問我主動給我兄弟穿上小雨衣,是不是好棒?”蕭天邊說,腦袋邊朝采月湊瞭過去。
“嗯,值得表揚!”采月越來越迷胡,沒有多想,直接按蕭天期待的點瞭贊。
“以後,隻要你不願意,我都不會再逼你要孩子瞭。”
之前,采月因為他用奸計讓她懷孕很是不憤,甚至認為他這是極不尊重她的表現。後來,他又再次使用暴力將她圈禁,試圖再次讓她懷孕。結果卻是,她離他越來越遠,而與裘巖卻是越來越近。
所以,痛定思痛後,蕭天決定以後完全尊重采月自己的意思,在她真正嫁給他,並且明確表示她願意要孩子之前,他都會自覺地履行自己身為男人的避孕義務。
可是,以采月的敏感多疑,蕭天又擔心他如此主動地避孕,會讓她誤解他是因為介意她現在和裘巖的曖昧。所以,他要主動告訴她他的想法,以免她又想歪來。
采月閉上的眼一聽蕭天的話,果然努力地睜瞭睜:“真的?”
關於要孩子這個問題,的確一直是困擾著她的一個大問題。她的確是不想太早有孩子,因為她一直不確定自己和蕭天的未來會怎樣。
蕭天的手從她的胸前微微抬起,輕輕地撫著她的臉,溫柔地道:“嗯,真的!”
采月像隻貓一樣地輕哼瞭一聲,然後極倦怠地口齒有些不清地道:“你真好!抱我!”
“好,抱你!”蕭天身體朝前又湊瞭湊,同時手臂攏瞭攏,把貓頭攬進瞭懷中。
手觸到瞭采月背後柔軟的長發,蕭天的手指纏繞著一絲發縷,卷起來又松開,松開又卷起來。口裡輕輕地對她說著話,說瞭好幾句卻不見她有一絲回應,就身體後退瞭些,輕輕地拍瞭拍她的臉。
“寶貝、寶貝!”
采月毫無反應,蕭天才知道,這丫頭早已經歪在他懷中睡著瞭。
以往,她就有這個毛病,完事不久,就會懶懶地睡去。今晚,因為時差的緣故,她更是神速地去夢裡會周公瞭。
看著她睡得香香的臉,蕭天很有挫敗感。
這會兒才八點不到,他原本想拉著她再好好狂亂一番,盡量按正常時間睡,以更有利於她把時差倒過來。但已然如此,他也不忍心再把她拽起來。
蕭天穿上衣服下瞭床,進瞭書房。到瞭點,他才重新進客房,睡在瞭采月的身邊。
雖然兩人早已經破瞭一個月的約期,但采月堅決地就是不肯睡到蕭天的主臥去。就算是自欺欺人,她也覺得這樣要讓她心裡好過些。
半夜四點鐘時,采月睡醒瞭。
睜開眼,身邊是她所愛的男人,但遠處的世界還是一片混沌中。閉著眼試瞭一會兒,她確認自己無法再入睡,就決定起床。
她輕輕地將蕭天搭在她腰上的手拿開,然後套上睡衣拉開露臺的玻璃拉門,坐在露臺的搖椅上望著月光下的大海發呆。隱約中,她看見海灘上站著一個人,而那個人的身形輪廓是她無比熟悉的。
有誰會和她一樣,半夜四點不睡覺,一個人在沙灘上望著大海發呆?心中要有多少的愁緒,才需要這樣地在黑夜裡一個人面對一片海?
采月的眼睛定定地看著那個身影。那身影如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
她不知道那身影在此之前已在那裡站瞭多久瞭,他又還要繼續這樣地站多久?
相隔著一片花園和一片沙灘,兩人保持著這樣的狀態。
那身影偶爾會走動幾步,後來又在沙灘上坐下瞭。
月光慢慢地隱去,日光卻又還未出現時,采月已很難再看清那身影的輪廓,但她依舊坐在椅子上,望著那越來越模糊不清的身影。
當天際慢慢地微紅時,那身影終於從沙灘上站起,慢慢地離開瞭。
采月也站起,回瞭房間。隻是她沒有回到床上重新躺下,而是取出筆記本又回瞭露臺,審閱各種工作報告。
天微亮時,蕭天醒瞭,拉著她又是好一番索要和折騰。
采月沒有拒絕,迎合著蕭天的節奏,隻是腦子裡不時地會有那個身影的閃現。
晨跑時,三人再次相遇。
從那個與裘巖在辦公室休息室發生曖昧之事起,除瞭周年慶酒會上,出於場合需要,蕭天和裘巖聊瞭幾句外,這些天,兩人就不曾再有任何的聯系。除瞭因為裘巖身在遠隔萬裡的重洋之外,還因為彼此的心結。
眼下,兩人再次相見,氣氛很是有些尷尬。
蕭天想起瞭程怡和趙飛離開,在他最傷心、情緒最低落時,是裘巖特特地跑到他身邊來安慰他。現在,裘巖剛剛喪母,也正是他最為傷心的時刻。
“伯母的事,請節哀!”
裘巖沒有回話,隻是點瞭點頭,表示接受瞭蕭天的問候和安慰。然後,正好前方是個三叉路口,裘巖打瞭聲招呼,就和兩人分開,往另一條路跑去瞭。
用過早餐出門上班前,采月和蕭天打瞭聲招呼。
“積壓的工作量太多,這幾天恐怕我得天天加班瞭。”
整整兩周時間落下的工作量,自然是需要加班加點才能掃蕩完的。尤其蕭天瞭解采月還是個道地的工作狂。
他抱著采月吻瞭吻,然後又囑咐瞭一句:“悠著點,不要太拼命瞭!”
采月如常一般地,從普通員工電梯進瞭寫字間。
昨天因為是和裘巖同回公司,走的高管區那邊的電梯。今天從前臺那邊一路走過來,采月還是感到瞭公司裡同事們對她的態度有瞭些微妙的變化。
這種變化或許是因為不久前的熱帖之事,也或許是因為她這次與裘巖的美國之行。
采月沒有讓自己在這樣的事上浪費太多的情緒,因為她根本沒有時間用來浪費。隻要展開那排得密密麻麻的日程安排表,她就完全沒有一點多餘的心情,來考慮辦公室裡各樣與她有關的流言蜚語瞭。
不僅是她,裘巖也一樣。
一整天的時間,在高度的忙碌中很快地過去。
快下班時,采月敲響瞭總裁辦公室的門。她知道,這段時間,裘巖鐵定也是要加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