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抑制的激動,使蕭天將心中的話對著那電腦屏幕上的臉,自語而出。
“六年瞭,采月,六年瞭!我終於又見到你瞭!”
蕭天不再猶豫,立刻拿起瞭桌上的電話,撥通瞭袁鐵的電話。
“我要關於蝶夫人的進一步資料,越詳細越好!還有關於楊玄、關於金花會和C國現在當局的資料,盡快收集整理好交給我。”
“是,老大!”
其實不用蕭天交代,袁鐵一離開蕭天的辦公室,就已經開始在做這項工作瞭。
不久,蕭天就得到瞭袁鐵提供給他的進一步信息。
聽完袁鐵的詳細介紹,蕭天不禁緊緊地皺起瞭眉。
C國現在的局勢他不是不知道,隻是身為一名掌握著軍中核心勁旅力量的中將,他原本隻是站在國與國之間的角度來看待這些問題的。
但現在,他除瞭是一名將軍,他還是一個男人。一個極力想要找回愛人、解救愛人於各種潛在危險的男人。
現在的C國就仿佛是個炸藥筒,隨時會爆炸。而金花會做為C國乃至整個西南亞的一股強大幕後勢力,勢必會成為各方力量爭奪或消滅的焦點之一。
袁鐵見蕭天聽完他的匯報後沒有說話,就小心翼翼地問瞭一句:“老大,如果這個蝶夫人真的…?”
蕭天看瞭看袁鐵,見他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就笑瞭笑:“你想問什麼?”
袁鐵清瞭一下嗓子:“那個,老大,我是說這個蝶夫人現在和楊玄的關系,而且,他們已經有瞭孩子,您……”
袁鐵還是話隻說瞭一半,但他的意思還是基本表達清楚瞭。
幾年前,因為惠寧小區一案,蕭天的情史曾轟動全國,袁鐵自然不會不知道。這些年,蕭天一直是獨身。以他現在的年齡和地位,這實在是很不正常的事。袁鐵想,老大一定是一直在等著那位失蹤瞭多年的愛人。
現在,老大這位愛人終於再次出現瞭,結果卻是人在C國。在C國倒並不怎麼要緊,要緊的是曾經的愛人成瞭別人的情婦,還是別的男人的孩子他媽,這讓老大情何以堪呀?
所以,他既希望這位蝶夫人是老大的愛人,又希望她不是。
蕭天的眼中精光一閃:“如果她真的是采月,我絕不相信她會是楊玄的女人。”
袁鐵立刻臉上神色變得鄭重瞭許多,“老大,我堅決相信您的話。您看,這件事需不需要我再安排人詳細徹底地查一查?”
蕭天搖瞭搖頭:“不必瞭。”
袁鐵愣瞭一下,這麼大的事,怎麼會不必呢?
誰知,蕭天緊接著又說瞭一句:“這件事,我會親自去查。”
袁鐵一聽立刻臉色大變,冷汗都差點冒出來,“老大,我沒聽錯吧?”
蕭天臉色無比的平靜,“沒事瞭,你去忙你的吧!”
“老大,這事您…”袁鐵還想再說點什麼,但蕭天隻是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盯著他,他還是乖乖閉上瞭嘴。
寂靜無聲的黑夜,蕭天坐在自己書房的桌前。他面前的電腦上,依舊是那張除去蝴蝶面具後的蝶夫人的照片。
屋子裡,安靜無比。可是蕭天的腦子裡,卻熱鬧無比。
“你真的會是采月嗎?還是隻是一個和采月長得相像的女人?就像當初,你的出現讓我想起宛雲一樣?不,就算世界之大會有人長得和你一模一樣,但我絕不相信這個世上還有另一個女人會和你有一樣的神態。”
“你四年多前從落楓橋那麼高的橋面跳入河中,你的腿是不是就因為那件慘事,才變成今天這樣的?”
“可是為什麼?你怎麼會就成為瞭楊玄的情婦,甚至還會有瞭孩子?倒底是你有什麼苦衷,還是一切都隻是訛傳而已?
“難道是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你和他隻共處瞭一夜,就註定瞭你們現在的這段緣份?不,我不相信!這一切,一定是哪裡有問題。如果是那楊玄敢用什麼來要挾你,那我不管什麼金花會銀花會,就是殺瞭楊玄,我也要你回到我的身邊來。”
蕭天再次伸出微微有些顫抖的手,撫向那屏幕。
“采月,我不管你變成瞭什麼樣子,即便你隻能躺在床上哪也不能去,我也一定要你回到我的身邊來!你必須回到我的身邊來!”
第二天,蕭天出現在他的頂頭上司程叔的面前。
程叔聽完蕭天的話後,面色凝重一言不發。蕭天沉默著,等待著他的反應。
過瞭好一會兒,程叔才開口說話。
“你確定,這件事真的有你親自出面的必要嗎?雖然C國在邊境線上有一些小動作,但我方完全可以通過其它方式對其提出警告。在這麼一個時候,以你的身份出訪C國,雖然的確可以快速摸清對方的動向和解決一些具體的問題,但我還是認為,有些小題大做的嫌疑。”
蕭天微微低著頭,聲音不大卻很清楚地回道:“在這件事上,我有私心。”
程叔的眉微微地挑瞭一下:“哦?你的為人我是清楚的,是什麼事會讓你把私心帶到這麼嚴肅的一件事中來?”
蕭天猶豫瞭一下,還是說道:“是采月,她很可能在C國。現在C國的局勢很微妙,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采月很可能會有危險。我不能明知她有危險,卻對她不管不顧。
而且,我親自前往C國,雖然是有些小題大做的嫌疑,但除瞭我的個人安全問題外,對解決目前雙方的邊境摩擦問題,這會是代價最小、效果卻可能最明顯的做法。”
程叔的眼中分明出現瞭一絲驚訝:“采月?你是說,采月真的還活著?”
“我還不敢百分百地確認,但可能性非常大,我手上已經掌握瞭一份比較可靠的影像資料。我之所以要親自前去,除瞭解決現在的邊境問題,另一個目的,就是我想確認一下這件事。”
程叔開始在屋子裡踱起步來。
幾年瞭,蕭天一直固執地單著,程叔當然知道他是在等什麼。隻是,蕭天一直在等著自己失蹤的愛人,女兒程英姿卻一直在等著蕭天。
程叔既希望蕭天那失蹤的愛人可以盡早地出現,可又希望她不要再出現。因為他既希望蕭天可以攜手真愛得到幸福,又希望蕭天可以被女兒這麼長時間的一片癡愛所感動,接受她的愛。
在公事和私事之間權衡良久後,程叔終於做出瞭決定。
“好,我同意。但你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確保自己的安全,絕不可以出現任何意外情況。”
“是!”蕭天很鄭重地敬瞭一個軍禮。
兩天後,C國首府國際機場
蕭天從一架普通的客機懸梯瀟灑而又穩穩地走下來。他身著便裝,臉上依舊是他常見不變的標配——墨鏡!
他沒有身著軍服,因為他是以商人的身份,來C國處理一些重要的集團事務的。所以,他的護照簽證和其它身份證明文件,雖然全都符合真實的法律手續,卻唯獨最重要的一項內容是假的,那就是他的名字不是真名“蕭天”。
兩國間派使互訪,總是需要一些時間彼此發出照會和做出一些特別的安排的。一切手續,國內正在辦理中,他現在來C國,其實是用的年假。
他這一趟出國遊,既有私事又有公事。私事用年假,到瞭正式文件中提到的日期,才是他用來解決公事的時間。
這些年,他一心撲在龍影的建設上,基本沒有休過假。這些假攢在一起,有幾十天之多。恐怕辦完私事,都還會綽綽有餘。
這一趟,他帶瞭兩名隨行人員,一名是最瞭解C國當前局勢的袁鐵,另一名是翻譯官趙朋。
下機後,三人找瞭一傢當地最豪華的酒店住下瞭。費用完全由蕭天自己負擔。
雖然他已恢復瞭軍人的身份,但他依舊擁有雲天和明耀的大比例股權。錢對他而言,名符其實地隻是一竄數字。安全問題,才是他首要要顧慮的。
剛在酒店安頓好,袁鐵就和趙朋出瞭門。他們是去辦理一個拍賣會的參會手續的。蕭天之所以這麼急要親自趕來C國,原因之一就是為瞭要參加這個拍賣會。
因為這拍賣會的組織者“天使之愛基金會”的幕後老板,正是蝶夫人。而且,這個拍賣會和其幕後老板一樣,邪門得很。
在C國及其鄰近幾國,有一件事是富豪商賈們都知道,卻又都不會隨便外傳的。那就是這個拍賣會的真正拍品,根本就不是拍賣臺上的那些什麼物件,而隻是蝶夫人的一句話。
“天使之愛基金會”的拍賣會每年隻有兩次,分別在六月和十二月舉行,每次隻有五件拍品。
拍品的得主除瞭得到拍品,更重要的是得到一次與蝶夫人面晤的機會。按大傢都知道的,在這個一對一的面晤中,拍賣得主可以向蝶主人提一個請求。而蝶夫人則會視拍價高低,決定是否要答應這個請求。
隻要是她答應瞭的,她就一定會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