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的眼睛向下移動,看向越如夢的腿。
此刻的她穿著睡衣,說是睡衣其實是短裙,因為天熱,裙子的長度隻到膝蓋以上。這雙腿雖然行動不便,但線條卻還是那麼的修長而美麗。
他忍不住地想起瞭以前他和她在一起時的那些美好時光。
蕭天沒有接越如夢的問話,卻道:“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做?那天在那山坳裡洗澡的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你!你越這麼做,我越認定你是在躲著我。”
越如夢冷哼瞭一聲:“那天的那個狂徒就是你嗎?那看來你是易容瞭。也對,一個人臉那麼老,身材怎麼可能那麼棒?”
蕭天也顧不上聽越如夢誇他身材好,隻是繼續地揪著他自己的問題。
“你撒謊,那天的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你。你故意安排瞭一個身材和長相和你差不多的女人,來替下你和用來騙我,隻是為瞭想一勞永逸地讓我對你死心,對不對?所以你才會輕易就讓我闖進那裡,讓我看到那女人的全身。對不對?”
越如夢微微抬頭,神色冷然地看著蕭天,慢慢地開瞭口。
“蕭將軍,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在我的印象裡,我與您從未見過面,也根本談不上認識。”
蕭天依舊緊盯著她:“你根本不是C國人,不然,你的中國話不可能說得如此地流利。”
越如夢笑瞭一下:“C國的中國人本就不少。我和玄哥一樣,父母都是中國人,說著中國話長大,當然中國話會說得流利瞭。”
蕭天咪瞭咪眼:“你如果真是楊玄的女人,為什麼你感覺到我進來時,隻遮上半身卻不遮下半身。別說你是沒反應過來。”
越如夢面無絲毫驚慌:“我的確是沒反應過來,蕭將軍難道不知道,我的雙腿不太方便嗎?”
蕭天立刻換瞭另一個疑點:“如果你真是楊玄的女人,為什麼你們不睡同一間臥室?為什麼你這裡的陳設全是女人的,就連浴室裡也沒有一點男人的用品?”
越如夢冷笑瞭一聲:“這是我和玄哥的私房事,我有必要和蕭將軍你這個陌生人交代這些嗎?”
蕭天也笑瞭一聲:“私房事?夫人,你的私處都被我這個陌生人看得清清楚楚的瞭,這算不算私房事呢?”
越如夢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她剛想發作,蕭天卻嘴角一勾,繼續逼問。
“以你時下的權勢和冷酷手段,你怎麼可能被一個陌生男人看瞭個精透,卻依舊隱忍不怒?告訴我我想要的答案,不然,今晚我不會走。”
越如夢盯著蕭天看瞭幾秒,又吸瞭一口煙,然後微微歪瞭一下頭,很美、很熟練地吐出瞭一口香香的、帶著誘惑氣息的白色煙霧。
“我可以破例和你說一說。我和玄哥,隻是都不習慣在不辦事時也躺在同一張床上。至於蕭將軍你剛剛看到瞭什麼,那完全隻是意外,並不是我自己願意的。”
蕭天雙眼咪瞭咪,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氣:“別告訴我,你真和他辦過那事?”
越如夢就像聽見瞭什麼大笑話一般,突然就哈哈大笑瞭起來。
“我和玄哥若不上床,那我和他的兒子是從哪來的?難不成,蕭將軍還以為楊越會是我和你上床後才有的?”
蕭天終於無法克制地激動瞭。
“你撒謊!你故意不擋全你的身體,隻是為瞭讓我知道你的確是采月。還有,以你對我的瞭解,你不會不知道,我見不到蝶夫人的真面目,一定不會善罷幹休,所以你故意安排瞭一個替身。
以你的聰明,你知道我很快就會想明白那洗澡的女人隻是個替身,然後就會來這裡找你。如果你想繼續騙我到底,你大可把一切佈置得到位。可你一邊躲我,又一邊引誘我來到這裡。你一邊否認你是采月,又一邊讓我知道你就是她。告訴我實話,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越如夢看著蕭天,頓瞭好一會兒,突然很嫵媚地朝蕭天微微地一笑。
“你要實在想不通,就當我是想存心勾引你好瞭。難道蕭將軍自己不知道,你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嗎?”
她這一笑,含著萬種的風情,她面具未曾遮住的那雙眼,滿含誘惑、又帶著幾許陰謀的意味。
蕭天曾經長期活於隱密中,對“危險”這種東西,他有一種超乎常人的敏銳嗅覺。
眼前的越如夢,讓他立刻就想到瞭一個詞——美女蛇!
越如夢的笑容背後,讓蕭天輕易就看到瞭一張正張開的網,就等著他向裡踏入。
但就算知道她是一條蛇,就算知道她向他張開瞭網,他也願意毫不抵抗地走過去,任她一口吞下,任她將他俘虜。
因為,他早已是她的!
蕭天站起,彎下腰,撈起越如夢的下巴,直接就吻瞭下去。
越如夢手中的煙,無聲地掉在瞭地上。她的雙手緊緊地揪住瞭蕭天胸前的衣服,用力地推拒著他,口裡發出“嗚嗚”的含糊不清的掙紮的聲音。
蕭天絲毫不為所動。他的一隻手用力地扣住她的後腦,不讓她有絲毫的機會將臉轉開,另一隻手用力地抬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的頭一直地昂著,以迎接他的吻。
蕭天的舌自上而下、不顧一切又強勢無比地與越如夢絞纏著,深入再深入。仿佛是想借這個吻告訴她,這幾年他對她那無盡無止的思念有多麼的濃烈,他那久久地思念著她的心,此刻又是怎樣地痛並快樂著。
掙紮瞭好一番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蕭天如此侵略性的吻令她呼吸不暢而缺氧,還是因為別的原因,越如夢的抵抗漸漸地弱瞭。
她揪著蕭天胸前衣服的雙手,漸漸地松開瞭,她也不再發出“嗚嗚”的掙紮的聲音,而是默默地容許瞭蕭天這明顯越矩而過份的行為。
這是一個綿長而熱烈的吻,久久地不斷開。仿佛深入靈魂、仿佛深入骨髓!
越如夢終於對蕭天的吻有瞭回應。
她起初的回應是猶豫的、不算熱烈的。但後來,她仿佛也因為蕭天的激動而激動瞭,她甚至抬起雙手勾住瞭蕭天的脖子,並費力地昂著頭,也很主動並熱烈地回應瞭他。
這樣的吻太熱烈,越如夢忍不住發出瞭醉人的低吟。
這讓蕭天恨不得立即就脫去她那身上才剛剛穿上的睡衣。管他什麼翠山公館,管他什麼金花會大主的女人,他隻知道,她是他蕭天的女人,她是他一直以來一心渴想的女人。而且,他現在就想要她。狠狠地、久久地要她!
但,他並沒有那麼做。
因為他知道,她不會同意。至少現在,她一定會反抗。而他,不會強迫她。這個不顧她心意的霸道的吻,已經是他違背她心意的極限。
良久,兩人的唇才一點一點地分開。
蕭天置於越如夢腦後的手也收瞭回來。他癡迷地看著越如夢,看著她長年藏於面具下的臉,看著她那面具沒有遮擋住的雙眼。
“你完全不必這麼花心思地勾引我,你隻要告訴我,你想我怎樣,我就怎樣!”
越如夢也一直看著蕭天。聽他如此說,她看瞭他好一會兒,突然又笑瞭起來。
“我想你——現在,立刻就離開。”
蕭天彎著腰,自上而下地直盯著越如夢。
越如夢直視著他,眼神毫無閃躲。她的那種眼神,復雜得令蕭天看不懂。那裡面有許多東西,有愛、有痛、有冰冷、還有掙紮。
蕭天想再一次問她,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為什麼你明明活著,卻不來找我?為什麼讓我這麼多年苦苦地等候著你?
可是,他什麼也沒問。
愛瞭她這麼多年瞭,又等瞭她這麼多年,他終於在痛苦和煎熬中,學會瞭尊重和放手。
如果她真的希望他現在離開,那他就先離開。如果她不願意說出原因,他再想知道真相,也會按捺住自己的急迫,等著她願意向他開口。
在剛剛那個熱烈無比的又長又深的吻之後,蕭天艱難地按下瞭他胸中那火熱無比的愛,垂下眼,微微點瞭點頭,然後他的右手慢慢舉起,置於心口處,彎腰朝越如夢施瞭一禮。
“對不起,耽誤夫人您休息瞭!”
越如夢也朝他微微點瞭一下頭,表示回禮。
這樣的他們,和剛剛熱吻的他們完全不同。這樣的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名客人和女主人間應有的合宜禮儀。
蕭天行完瞭禮,就離開瞭。
越如夢看著蕭天離去的背影,美麗如秋水般的眼瞳中是更加難以言明的東西。另外還有的,是晶瑩的眼淚!
這個夜晚,在這安靜的翠山公館的另一處院落,楊玄坐在院子當中,手裡是一枝正燃著的雪茄。
翠山被譽於C國第一寶地。即便是天氣最熱的時候,這裡的夜晚也是涼爽的。
這院子的四圍栽種著各種名貴和普通的花,還有驅蚊草,所以這院子,不但沒有閑雜人等敢隨便靠近,就連蚊子的騷擾也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