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揉瞭揉太陽穴。
看來,他傢丫頭這回是被惹到瞭,她這口氣要是出不來瞭,是不會善罷幹休的。那幫子傢長,把一個曾經整天跟毒販過招,又舉手間就可以滅掉一個武裝組織的女人給惹惱瞭。這要是在C國,估計她早派人開殺瞭。就算不死人,流點血那是完全可能的。
他撫瞭撫他傢丫頭的後腦勺,微笑著道:“人傢可都是良民,不是毒販。”
他傢丫頭依舊眼睛盯著書看,回道:“知道什麼叫精神毒品嗎?”
蕭天嘆瞭口氣,扭頭看著他傢的丫頭。過瞭好一會兒,才伸臂將她摟入瞭懷中。
“你呀…”
采月翻瞭一頁書,主動接過瞭蕭天下面的話:“還是這麼傻!”
蕭天被她逗得又好氣又好笑。隻是,他隻笑瞭一會兒,就又收起瞭笑,將頭靠過去,與他傢丫頭的腦袋靠在瞭一起。
“的確是傻!可是沒辦法,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傻氣,怎麼辦?”
采月嘴角彎瞭一下,“涼拌!”
蕭天嘿嘿地壞笑瞭兩聲:“涼拌完瞭,現在到開吃時間瞭!”
然後,他將他傢丫頭手中的書一抽一丟,預備進入開吃模式。
采月“啊”地一聲大叫,“我正看到精彩之處呢。”
蕭天直接一口吞下瞭她的話,吻得她暈頭轉向、差點窒息後,他才用如火的目光盯著被他壓在身下的女人,煽情地道:“真正精彩的情節,不在書裡,在床上。”
接下來,床上發生的情節,的確是夠精彩!
事畢,蕭天捏瞭捏他傢丫頭肉肉的小翹臀,寵溺地道:“有你老公在,沒人敢拘你!”
采月剛剛被蕭天折騰得甚慘,這會兒隻能懶懶的哼哼瞭兩聲,有氣無力地道:“沒事,讓他們來拘我。誰讓我想要的東西,值這個價呢。”
蕭天的臉色瞬間變瞭,一下子就完全收起瞭他臉上慵懶的神色。
“你不是說著玩玩的吧?”
采月又哼哼瞭兩聲,慵懶地道:“這是能說著玩的事嗎?”
蕭天認真地看著她女人臉上的神色。她懶懶地閉著眼,但的確沒有一絲玩笑的味道。他的手臂緊瞭緊,將他傢丫頭又緊緊地抱入瞭懷中。
無言無語。
蕭天再次開始吻他的女人,熱烈而綿長,用力而深入。
采月隻覺得自己如置身於一團烈焰之中瞭一般,輕吟聲破喉而出。
烈焰持續地燃燒著,且越燒越旺。
采月的雙手緊緊地鎖住瞭蕭天的腰,十指仿佛要掐入他強健結實的肌肉中一般。
“你這樣…會燒死我的!”
回復她的,是更為用力而深入的撞擊,以及更為熾熱的烈焰……
三天後,負責本案的派出所民警被一群傢長包圍著,討要說法。在多番調節無果,報案傢長又強硬要求的情況下,民警隻好三十六計走為上,躲瞭。
開玩笑,讓他跑去那個大院裡拘人,他身上這身警服,還想不想穿瞭?又不是什麼出瞭人命的事,隻是被扭瞭胳膊而已。退一萬步講,就是出瞭人命又怎樣?
但讓民警和傢長們都沒有想到的是,民警自己都不敢上門去拘人,采月卻自己主動地進瞭派出所的門。
民警嚇得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搞不明白這位高官太太這唱的究竟是哪一出。
趙若飛放學回瞭傢,卻沒像往常一般見到“那個女人”。他並未在意,直接上瞭樓,進瞭自己的房間,打開書包,自己寫作業。因為“那個女人”偶爾也會出門辦事的,這個點不在傢,也正常。
吃飯時,“那個女人”還是沒有回傢。這就有點不太正常瞭。
作業寫完瞭,他開始玩彩蛋機器人,一直玩到瞭快十點瞭。十點,是他平時上床睡覺的最後時限。他下瞭樓。
可,還是不見“那個女人”的身影。沙發上,隻有幹爹一個人坐著,電視機開看。但幹爹的神情疲憊而憂傷,註意力根本沒有在電視內容上。
這情況,很不正常。
趙若飛坐到瞭幹爹的身邊,垂著頭沒吭聲。
自從蕭天娶瞭采月過門之後,趙若飛和幹爹之間的交流就少瞭許多。他不僅有意地回避著“那個女人”,還有意地回避著幹爹。
蕭天伸手撫瞭撫孩子的後腦勺。
這些年,雖然他盡力地抽時間在陪伴孩子,但他工作實在是太忙瞭,很多時候還是根本顧不上兒子。就像這回,兒子在學校被人欺負成這樣,他都不知道。在心裡,蕭天覺得自己愧對兒子。
沒有人天生就知道如何做好父親,蕭天也是。他也是在陪伴趙若飛成長的過程中,一點一點努力地去學習如何做一個父親。
兒子一天天地長大,慢慢地就有瞭自己的思想和心事。蕭天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成為一個可以獨立思考的人,這本是他一直著意培養的。
但當有一天,蕭天發現他已經猜不到兒子的所思所想瞭時,他發現,除瞭高興和欣慰之外,他居然還會有緊張和擔心。每當這時,他就會有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茫然之感。
父子兩人坐在一起聊瞭一會兒,蕭天發現兒子明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若飛,是不是有什麼事?”
趙若飛垂著頭沉默瞭好一會兒,仿佛終於鼓足瞭勇氣一般,開口問道:“她呢?”
采月進門後,趙若飛沒有叫過她一聲“幹媽”。蕭天也沒有逼他叫。
蕭天微微扭頭看著兒子。孩子的雙手緊緊地絞著,看得出,他問出這兩個字,是狠狠掙紮瞭一番後的結果。
“去派出所瞭!”
趙若飛驚訝地抬起頭,看向瞭蕭天。幹爹的神情是嚴肅而認真的,完全不像是開玩笑逗他玩的樣子。趙若飛立刻覺得心裡有點慌,隻是他的臉上還保持著平靜。
“那她會怎麼樣?”
“會被帶去看守所,蹲號子。”
趙若飛聽到蕭天這樣的回答,他臉上的平靜終於維持不下去瞭,臉色終於有瞭幾許驚慌和無措。
“可是…可是幹爹你那麼厲害,一定可以救她,一定可以讓她不蹲號子的。是不是?”
蕭天點瞭點頭:“不錯,幹爹的確有這個能力。”
趙若飛的臉上又帶瞭疑問之色:“那幹爹為什麼不救她?”
蕭天這回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卻拿起瞭電視的遙控,將電視關瞭。然後,這才認真地看著他,平靜而緩慢地道:“因為,這是她自己選擇的結果。”
趙若飛臉上的疑惑越發地重瞭,什麼叫“這是她自己選擇的結果”?她為什麼要主動選這樣的結果?蹲號子可是一點都不好玩的、而且,這又不是什麼風光的事。
“不明白嗎?”
趙若飛老實地點瞭點頭,他平時自詡還算聰明,但這個問題,他的確是不明白。
蕭天又一次放慢瞭語速,道:“因為,她愛幹爹,愛這個傢,也愛你!”
可是,趙若飛的疑惑不僅沒有被解開,還更重瞭。為什麼愛,就要去蹲號子?
蕭天繼續道:“她這樣做,是因為她想告訴你三件很重要的事。”
雖然蕭天的語氣並不重,甚至是很輕柔,隻是語速比他平常說話要慢瞭一些,但趙若飛還是輕易就感知到瞭幹爹說這些話時的鄭重其事。
他沒開口說一個字打斷幹爹的話,就隻是用滿是疑惑的眼神看著幹爹,期待著得到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在他敏感而幼小的心靈裡,他隱隱地感覺到,這答案,會對他很重要,很重要。
蕭天鄭重在看著兒子,輕而緩地開瞭口。
“她想告訴你的第一件事是,不管是誰,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
“她想告訴你的第二件事是,在這個世界上,除瞭法律,還有其它一些更重要的事。”
“她想告訴你的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是,她願意為瞭她所認為更重要的事,而自願地付出,哪怕沒有任何回報。因為,她認為,值得!幾年前,她對幹爹就是這樣做的。現在,她對你,也是這樣。”
趙若飛聽著這答案,雖然他依舊不是特別地明白,但還是明白瞭一些事情。
他的嘴唇緊緊地呡瞭起來,有些微微地抖動。
蕭天再次輕輕地撫瞭撫兒子的後腦勺,輕柔地道:“很晚瞭,明天還要上學,早些休息!”
趙若飛聽話地“嗯”瞭一聲,慢慢地上瞭樓。待得進到瞭自己的房間,孩子的眼淚才終於不再強忍地、嘩嘩地落瞭下來。
蕭天並不知道這一晚趙若飛會想些什麼,但他知道,經過這一晚後,趙若飛將真正地成長。
采月被關進看守所的第二天,參與圍毆趙若飛的所有男生在放學後,都一一地被人堵瞭。他們如同當初欺負趙若飛時一樣,被要求鉆褲襠、學狗叫,不從就被扇耳光,因為他們個個的胳膊都被采月弄脫臼瞭,挨打是不能再挨的瞭。更關鍵的是,僅僅扇耳光,是構不成任何有利用價值的罪名的。
堵他們的人,在離開前,都一無例外地扔下瞭嚴厲警告的話:“已所不欲,勿施於人。今天做瞭什麼,明天就收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