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琪拍拍隱隱作痛陣陣發暈的腦袋,妹地,這兩天盡想這些死去活來的事情瞭。
接待的小姐似有所聞:“林小姐是吧?徐經理已經去外景現場瞭,讓您來瞭就趕緊過去,這是您的身份牌,這是您的攝像機。”
下車就看見人群裡徐曉曼一身漂亮的紅色婚慶職業套裙,脖子上掛著個藍帶子的工作身份識別牌,看見臉色差到極點的林安琪抱著攝像機茫然四顧,皺皺眉頭:“她們沒有給你牌子?”
林安琪趕緊點頭:“有,我拿著呢。”
“還穿著拖鞋?”
“我就這一雙鞋子……”
“切,懶得說你。”
徐曉曼一邊目測著拍攝景地一邊語速飛快的說道。
“工作牌趕緊掛起來瞭,準備一下,你看,新人要攜手甜蜜的從這些櫻花中緩緩穿過……你註意一下取景,特別是這些漂亮的絢麗的櫻花,要特寫,拿出你全部的看傢本領,隻許成功不許失敗……那些2B小文藝有個什麼說法來著?櫻花落下的速度什麼的?對對對,速秒五厘米,我會愛上你……來瞭來瞭,安琪,快快快!”
林安琪怒視著這個無情地殘忍地滔滔不絕往她傷口撒鹽的工作狂,她居然無視今天應該是她林安琪攜手心愛的人緩緩地甜蜜地從櫻花樹下穿過的日子……
林安琪在心裡掬一把辛酸淚。
現在卻慘無人道的要她拿著攝像機去拍別人的甜蜜攜手別人的花好月圓,要不是怕她會對自己挫骨揚灰,要不是指望她給自己清明上墳……林安琪認命的舉起手裡的攝像機。
林安琪舉著攝像機被徐曉曼催的要死,完全忘記其他,隻得全身心的投入現場拍攝。期間徐曉曼隻要有空就灌幾口牛奶到林安琪嘴裡,居然還是熱乎的。
徐曉曼一邊灌她牛奶,一邊黑心爛腸的說道:“這場婚禮不拍完你別想給我趴下,多灌幾口,多灌幾口,瞧瞧你那模樣,臉上蒙一張黃表紙(冥錢的一種,安徽風俗,人死的時候臉上會蒙上一張黃表紙。)就可以哭瞭。”
她給林安琪準備的攝像機是Rich,她最喜歡用的一種,精美華麗的長短鏡頭,新娘和新郎官可能是特意挑選的,特別的上鏡,簡直就是一雙璧人。
特別是他們走在那些潔白漂亮的櫻花樹下時,潔白漂亮的婚紗,恍然間,林安琪覺得那個幸福的新娘就是自己,她必須得拼盡全身最後一絲氣力留住這最美麗最幸福的瞬間。
酒店裡親人們的祝福,林安琪熱淚盈眶,新人互換戒指,林安琪記憶猶新,她精確的捕捉住新娘眼睛裡的激動和深深地愛戀,賀喜的來賓裡,有兩個非常漂亮的BB,林安琪巧妙的把這兩個小天使的面孔攝入畫面,輝映新人,意諭早生貴子,幸福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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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瞭,不但翔實的記錄瞭新人的幸福激動,取景也非常大氣,典雅華貴,特別是現場兩個漂亮BB的臨時運用……嗯嗯,如果剪輯出來,就更加精美絕倫,這樣的一份婚慶記錄足可以銘記終生。”
湯俊峰贊不絕口,徐曉曼坐在一邊,脊背挺得畢恭畢敬的直:“多謝湯總誇贊,我們堅決的秉承總部的創意理念,用最精美完善的服務承辦最幸福美滿的婚慶。”
湯俊峰滿意的點點頭:“賈明傑為什麼不來見我?”
徐曉曼磕巴瞭一下:“呃……湯總,今天的攝影不是賈明傑……”
“哦?”
湯俊峰微笑瞭一下:“徐小姐果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還不動聲色的藏著一個比賈明傑更棒的攝影師?”
徐曉曼心裡頓時一陣鄙夷:“賈明傑,賈明傑,叫的倒是連名帶姓一副冠冕堂皇的樣子,要不是你這個任人唯親包庇縱容的BOSS,我至於動不動就臨時抓瞎嗎?”
提起賈明傑,徐曉曼就一肚子血淚賬。
賈明傑是湯峻峰的親表弟,大學在S.海讀的。大學畢業以後就協助湯峻峰在S.海開辦一世情婚慶分公司。
說起來,賈明傑應該是當之無愧的經理,可問題是,這個人是個天生的自由散漫主意者,他不喜歡做經理,利用職權之便,居然幹起瞭攝影。偏偏一世情就招瞭一個徐曉曼這樣外表女人內心爺們的總策劃,居然就捎帶著把賈明傑那份經理的工作給做瞭。
湯峻峰明明知道,為著自幼疼愛著這個父母早早離異的表弟,愣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結果一世情經理幹著攝影的活,還動不動玩失蹤,一副愛幹不幹的架勢。
總策劃兼職經理事務,一人幹著兩份至關重要的工作,也沒有多餘的酬勞。徐曉曼由此歸結為湯峻峰這個大BOSS是個極盡盤剝的吝嗇角色,所以才能賺到那麼多的錢。
真是外表好看卻不能當面包吃,所以徐曉曼對這個男人難得罕見的從不動任何邪念。
金錢是有時候也未嘗不是一個女人衡量一個男人的尺子。
林安琪從洗手間走出來,接待小姐笑容可掬的攔住她,軟語可親:“不好意思,林小姐,我們總裁要見您,請您隨我來。”
昨天欲生欲死的折騰瞭一夜,今天舉著攝像機拍瞭幾個小時,幸虧徐曉曼灌她幾次溫牛奶,林安琪還是腳步發虛,聲音也發虛,隻想快點離去好自尋瞭斷:“我並不是一世情的員工,我不想見你們的大BOSS。”
“見一下又不會懷孕,賤人就是矯情!”
林安琪頓時頭皮發麻,幸虧接待小姐聽不懂徐曉曼的傢鄉話,但是,她明顯看見那S.海女孩滿臉竊笑,“湯總在等著你,諾,走廊右邊第三個門,我得整理一下資料瞭,湯總很紳士的,不會吃瞭你,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唄。”
林安琪怒形於色卻不得不語氣隱忍:“徐曉曼,我死都不會高興你,你除瞭利用我還會幹什麼?”
“無所謂,你從來就沒有高興過我,我除瞭利用你還是會利用你,從幼兒園到高中,我都習慣瞭,你不也早就習慣瞭嗎?還說這沒用幹啥?”
林安琪想幹脆一頭撞死在這惡婆面前算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