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糾結瞭六年的所謂精神上的戀人,她竟然遺忘的那樣快那樣的沒有絲毫的心裡負擔;而這場最應該遺忘,最應該撇清的不明不白的關系自己卻不受理智控制的還暗暗的願意藕斷絲連。
人有的時候,真是不知道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但是,目前後悔是絕對來不及瞭,她看見湯俊峰已經慢慢的走瞭出來。
“琪琪……”
湯俊峰突然換成親切曖昧的呼喚讓林安琪想直接的退回去,然後,拔腿而逃。
她對他這種熟悉的親昵的呼喚感到一種本能的淪陷的恐懼。
可是,她卻無法挪動自己的腳步。
因為他她看見他的眼,專註的熱切的魅惑的凝視著她。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她真是無法去抗拒這種誘惑。
外界的一切幹擾早就呼嘯著離她而去,她隱約的聽見湯姐對湯俊峰說瞭幾句什麼,她簡直不能去分辨。
然後,她隻能看見他,看見他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她動也不敢動,她怕她如果後退的話,他肯定會加快腳步追趕,那麼他受傷的腿……
她的腦海裡最清楚的,依然是他的傷痛。
距離越拉越近,他清瘦的臉龐似乎更加的俊美瞭,他的臉上是她熟悉的那種笑:充滿著對她的寵溺和對她的心知肚明,好像他從來都洞如觀火的知道她需要什麼?
他身上那種久違的熟悉的氣味叫她簡直不能自制,她幾乎就好像已經在觸摸他的肌膚,他身體的溫度……那麼叫人貪戀,那麼叫人不舍。
林安琪怔怔的對著湯俊峰睜大眼睛,心裡全是翻江倒海的輾轉反側苦苦掙紮。
啊啊啊,她已經是那麼的想被他擁進懷裡,哪怕隻有一次,哪怕就被他抱一下,什麼都不用做。
哪怕萬劫不復!!!
那麼那麼多的日思夜想,那麼那麼久的渴望,
可是,一種更清晰的念頭卻像一股尖銳的冰冷的千年毒針,突然的從腳底直上,狠狠地貫穿她整個的身體,讓她絕望讓她羞愧的無地自容。
他其實並不可能來愛她,對吧?
永遠也不可能!
他隻是在向他施展某種優越的十拿九穩的自以為是的個人魅力,他認定瞭她是不堪一擊的,她是他隨隨便便就可以握化在掌心裡的雪。
像他遇見的任何一個女人。
甚至,還不如。
“湯總,你……不要緊吧?”
就在湯俊峰伸出雙手的一剎那,林安琪忽然開口,語氣極為冷淡,除瞭拒人於千裡之外,甚至,還有些譏誚。
湯俊峰似乎怔瞭一下,慢慢的握起準備抓住林安琪雙肩的手指,兩隻手臂也隨之慢慢的放下,眼睛裡的柔情卻更熾,他嘆瞭一口氣:“琪琪,……叫你受委屈瞭。”
林安琪笑瞭一下,微揚起臉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聽不懂湯總的話……委屈?我很好……您的姐姐要求見我,我以為是要和我談您的醫療費用問題,呃,想不到原來她是想告訴我您其實沒什麼的,真是太好瞭……”
湯俊峰並不去理會林安琪的譏諷,而是定定的看著林安琪的眼睛,語氣有些哀求的說道:“琪琪,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腿疼,你先扶我進去坐一會吧……我姐夫他們都有事情去瞭,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
湯俊峰說完之後,竟然眼巴巴的看著她,和人前的霸道張狂簡直判若兩人。
林安琪看著他故作可憐的樣子,差點沒有繃住笑出聲來,當她三歲小孩子呢?
他湯俊峰是什麼人?不是說一呼百應,最起碼也是進出威風的。
就像不久之前他去一生愛,男男女女的,好幾十的人,安雅呢?張亞呢?那些人高馬大的保鏢呢?
他把那些人都說成湯姐的人,那是打死也沒有人相信的。
很明顯,他隻是為瞭見她,命令那些人暫時不許出現罷瞭。
這個人的詭計多端強橫毒舌她是深有領教的。
“湯總,這種事情您可以吩咐您的秘書小姐做,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請您允許我告辭。”
林安琪知道自己得趕緊離開這個人,離開這個地方,否則就有可能和這個人越來越纏扯不清,最終還是會悲催的重蹈覆轍。
湯俊峰似乎確實有些堅持不住,他把高大的身體慢慢地靠在門框邊,看著亟欲逃離的林安琪笑瞭:“你害怕我?”
林安琪深深地看瞭他一眼,篤篤定的答道:“湯總,您說對瞭,我確實有點害怕您。”
湯俊峰似乎很開心的大笑起來:“哈哈哈,琪琪,你不是真的愛上我瞭吧?”
林安琪頓時被他笑得有些惱羞成怒,卻又有一種被他窺中**原形畢露似的恐慌。
這個人可真夠無恥的。
“湯總,您覺得自己是人民幣吧?所以才這樣感覺良好?”
林安琪感覺自己的身體因為憤怒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但是她卻竭力的保持著淡定,用一種很是雲淡風輕的語氣不屑的戲弄的說道。
林安琪暗暗慶幸在方才初見的一剎,她多麼及時的懸崖勒馬。
不敢對他心存幻想完全是對的,否則豈不更被他鄙視恥笑死瞭?
豈止是他?瞬間,林安琪還想到,一定有很多的人還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饒有興趣的觀看著這裡的狗血演出。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愛想多的人,但是,面對湯俊峰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她由不得不去想多。
安雅,張亞,湯姐,還有跟隨在湯俊峰身邊的那些人,他們一定都在不動聲色的看著湯俊峰是如何戲弄一個對他可能抱有他們認為的某種妄念的女人。
叫湯氏傳媒所有的人都來看她的是如何被他們老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她是沒有資格和這個人平起平坐的坐在談判桌上的。
她不過是他用過即棄的一個不值錢的女人。
果然是狗茍蠅營,睚眥必報,這個狗肚雞腸臭男人!
自己竟然還妄想在他這裡找到某些關於多少沾染些高尚的美好的情感的念頭是多麼的可笑,多麼的幼稚,多麼的叫人不齒?
林安琪在心裡泠泠的冷笑瞭:原來他叫湯姐找瞭她到這裡來,目的再也清楚不過瞭,就是為瞭羞辱她。
單單隻為瞭嘲弄她的卑微?
湯俊峰真是太他媽抬舉她瞭。
林安琪表示,她從來就很直面自己的卑微,根本用不著任何人煞費苦心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