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又匪夷所思的睡到瞭湯俊峰的床上。
林安琪幾乎想也沒有多想,立刻掀開身上的毛毯,她隻是有一種強烈的本能:必須得趕緊的離開這裡。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瞭,這場可怕的臺風過後,碼頭上的倉庫裡她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而且最糟糕的,她不知道她把手機遺落在什麼地方瞭?
林傢豪會不會找她?林芳兒會不會找她?鄭涵會不會找她、碼頭上會不會有什麼特別緊急的事情?
他們聯系不上她會不會擔心她?不會鬧到報警吧?
自己躺在湯俊峰這裡算什麼一回事兒?
一陣天旋地轉的頭暈讓林安琪第一次抬起身果斷沒有成功,她才想起來,自己是被雨淋感冒發燒瞭。
她想起湯俊峰給她吃瞭幾粒藥,然後她一直睡到現在。
她感到心裡全是那種深深的虛脫,不過頭腦已經清醒瞭好多。
關鍵是累,睡瞭一覺,現在就是腿上滑倒摔跤照成的磕傷火燒火燎的疼,其他的倒不怎麼嚴重瞭。
湯俊峰不在臥室裡,而且,外面聽起來也很安靜。
林安琪心裡有些發驚也覺得很羞愧,自己實在是太多此一舉瞭,說不定他又是已經離開。
他會不會認為自己是想來糾纏他?
躺瞭一會兒,林安琪終於虛弱的爬瞭起來。
她想去找到自己的衣服,不管幹也好濕也好,能讓她穿著離開這裡就行。
然後,她發現自己被湯俊峰反鎖在房間裡瞭。
她不知道外面的房間有沒有被鎖,但是,這間臥室確是被他鎖住瞭。
林安琪伸出有些顫抖的手費勁的弄瞭半天就是沒能打開。
她忍不住嘆瞭一口氣,知道自己不過是在做徒勞的無用功,門是高級防盜門,門鎖是高科技防盜鎖,一旦被人專門的鎖上,沒有鑰匙,除非她會九陰白骨爪,一爪子擰碎瞭這種高科技防盜鎖,否則是沒辦法擰開的。
她忍不住對著門喊道:“喂,你在不在啊?把門打開,我起來瞭。”
“幹嘛啊,開門啊,我要出去……”
“湯俊峰,湯俊峰,湯俊峰……你要幹嘛,開門,我要去衛生間……”
這間臥室並沒有帶著衛生間,他妹的,最起碼要放她出去上衛生間吧,雖然她並不是真的很需要。
高燒似乎已經灼幹瞭她身體內的水分,以至於她其實毫無任何想要上衛生間的生理需要。
叫瞭幾聲,外面依舊是一片安靜的沉寂,很顯然,湯俊峰是真的不在這裡瞭。
林安琪又氣又急,隻得退回到床邊,這下子,她腦海裡汗殘存的疲憊和睡意頓時全無瞭,連嚴重感冒過後的那種頭重腳輕的虛脫似乎都變得不重要瞭。
湯俊峰腿腳不便,不可能自己離開這裡的吧?
一定是有人過來接他走的。
他不做聲的離開就離開瞭,幹嘛要把她反鎖在這間臥室裡?
林安琪忽然想哭,湯俊峰到底想幹什麼?
竟然想囚禁她嗎?
還是怕她被別人看見瞭?
自己又是想幹什麼?
林安琪不禁環視瞭這間臥室一下,她必須得把自己包裹好。
她忽然覺得有些恐懼,因為她不知道下一秒會是誰突然打開這間房門?
有一點,無論湯俊峰出於什麼目的把她鎖在這間臥室裡,肯定會叫人過來處理她的。
她昨夜來到這裡之後,渾身上下就像在池塘裡泡瞭千年的水妖,連身上的毛孔都往外滲著冰涼的雨水,她洗浴之後,裹著湯俊峰的大浴巾,在他的衣櫃裡胡亂摸瞭一件襯衫……
她都不好意思說,她現在連身上的內內都是他的。
還有一雙他的襪子。
現在,林安琪對湯俊峰這間臥室有些嚴重的怨念瞭:為什麼這裡會沒有什麼女人留下的衣服?
拿著湯俊峰的一條長褲,林安琪才痛苦的發現,原來他的身量比她不知要魁偉的多少,雖然她也有著淮北女人的高挑。林安琪想死瞭,她真害怕馬上打開房門的人會是安雅。
這種想法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因為她還記得昨天晚上湯姐在電話裡告訴湯俊峰:她已經通知安雅瞭。
她該怎麼辦?
自己這是咎由自取嗎?
不行,無論如何她都得想辦法先逃出去。
林安琪心裡很清楚,無論她被誰堵在這裡都會死的很難看!
外面的風雨已經徹底的轉為和風細雨瞭,雲都又重現瞭往日的輕淡柔和。
拉開臥室的窗簾,從明凈的落地玻璃窗前放眼望去,遠處小區裡整潔的雲石地面上,有很多被風暴拉扯斷的花草枝葉以及各種來歷不明的垃圾,幾個穿著雨衣的工人正推著垃圾車在清理。
城市似乎又恢復瞭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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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涵的心情簡直像被這場臺風肆虐過的雲都,有些亂糟糟的。
清晨他就接到林安琪一條奇怪的信息:我昨天淋雨感冒瞭,想休息一天,不要找我。
然後就是林芳兒和林傢豪的電話,他們都打不通林安琪的電話,電話都打他這裡來瞭。
理所當然的,他們認為林安琪是和他在一起的,最起碼,他應該知道林安琪在哪兒,在幹什麼?
可是……他知道什麼啊?
陳鵬拿他當跳梁小醜,林安琪和林傢兄妹又能拿他當什麼?
特別是林安琪短信的語氣,讓他感到非常的蛋疼:……不要找我。
呃……分明是害怕他打擾的她的意思嗎?
他找她幹什麼?
他又有什麼資格什麼權利去找她?就算是他很想去關心一下,但是,短信過後他隨即就撥去的電話已經是關機的提示語音瞭。
忽然之間,鄭涵有些沮喪的發現,自己貌似在被所有的人利用。
包括看起來最無害的林安琪。
林氏兄妹接踵而來的電話倒是讓他稍微有些釋懷:好在,林安琪還給瞭他一個消息。
林芳兒倒是沒有說什麼,她不過是例行公事的問詢。
畢竟,昨天那樣可怕的一場風暴,始終沒有見林安琪回到別墅,也沒有接到她一個電話,天亮瞭一覺睡醒,她才想起,說不擔心也是假的,但是電話打過去,林安琪的電話卻是關機。
在雲都,除瞭鄭涵,確實也找不到可以打聽林安琪的人瞭。
聽到鄭涵說林安琪是淋雨感冒瞭,就“哦”瞭一聲,然後很急的掛斷電話,顯然是急著去她自己的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