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代一雙人,真教兩處銷魂!”
“唉!”
眉州,程府內,一名約莫二十的貌美婦人小聲的念叨著。
“小姐!吃飯瞭!”
時值秋末,一個身著單衣,面黃肌瘦的侍女拎著一個簡陋的食盒,緩緩地推門而入。
她小心翼翼的將食盒的蓋子打開,從裡面取出幾小碟點心出來,而後放在一張小桌上。
“小姐!快吃吧!今兒個是程老夫人的誕辰,奴傢懇請老夫人看在小姐一片孝心的份上,方才得瞭這幾碟點心,小姐這個桂花糕可好吃瞭!你快嘗嘗!”
小青說著,拿起一塊桂花糕遞給瞭她。
“都怪我!都是我沒用,還累你,小姐我真的是沒用,嫁進程府三年居然一直無所出!害得舅母和相公對我都有瞭看法!”
她想著這近兩年的待遇,眼淚便止不住的往下流。
這個貌美的婦人叫蘇八娘,是蘇洵的第三個女兒,今年剛滿二十。
若是趙昕看到她定然要吃驚幾分,因為歷史的蘇八娘早就在兩年前被程傢虐待而死。
宋仁宗景佑二年,蘇八娘出生,其母程氏,是大理寺丞程文應的女兒。
蘇八娘長蘇軾一歲,是蘇軾、蘇轍名符其實的姐姐,從小就和蘇軾蘇轍兄弟一起玩耍嬉戲,自幼天真浪漫,博學多才,能文擅賦,尤喜對聯。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間蘇八娘已經十六歲瞭,花一般的年紀,她最喜歡的就是這首不知何人所作的《畫堂春》瞭,二人雖未相見,但蘇八娘卻將他視為知己。
然而古代封建社會,兒女親傢往往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蘇八娘十六歲的時候,被許配給瞭親舅舅程浚的兒子程之才。
程之才的曾祖父是程仁霸,也是為官一方,祖父程之才,大理寺程,父親程浚也是官身,所以說程傢可以說是官宦之傢。
反觀蘇傢,蘇洵的父親蘇序雖然容貌英偉,為人慷慨,樂善好施,不求報答,但隻是一屆白衣,而蘇洵進京趕考數次,結果屢屢落榜。
按理說,外甥女嫁到娘舅傢應該很得寵才是,然而事與願違,程傢眾人很不待見蘇八娘,因為一連三四年,蘇八娘都未曾給程傢生下一男半女。
古代女子嫁人後,最重要的就是為夫傢開枝散葉,程之才長得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配蘇八娘也是郎才女貌。
然而程之才卻是外強中幹之人,自成親之後,每次房事都是三秒真男人,往往還沒有亮出大刀,就已經繳械投降。
許是感覺在美貌妻子面前丟瞭面子,所以程之才在隨後的日子裡待蘇八娘很是不好,態度極為冷淡,一連兩年蘇八娘一無所出,程傢眾人便對蘇八娘有瞭意見。
房間內,蘇八娘和侍女小青邊吃著糕點,邊小聲的哭泣著。
忽然一位衣著華麗的貴婦人帶著一群丫鬟走瞭進來。
“娘!”
“夫人!”
二人趕忙嚇得起身來施禮,這位就是程之才的母親,張氏。
“八娘!本夫人交給你的針線活可是做完瞭?”
張氏看著桌上殘餘的糕點,又看著二人的模樣,鄙夷的問道。
“娘!還沒有!”
蘇八娘戰栗的說道。
“沒有!那可是本夫人答應縣太爺夫人的,今兒個就要送過去!你沒做完,還吃什麼吃!”
張氏興師問罪道。
“娘!這麼多,八娘實在是秀不出來,你再給八娘點時間!”
蘇八娘哀求著!
“啪!”
張氏朝著蘇伴娘嬌俏的臉龐上狠狠地扇瞭一記耳光。
“程傢娶你有何用?買隻老母雞還會下單,你呢?除瞭白吃幹飯,一點用都沒有!今天傍晚,你若是做不出來,本夫人就將小青賣到青樓去!”
張氏惡狠狠地說道。
恰巧程之才走瞭進來,看到癱坐在地上的蘇八娘,眉頭一皺,冷言冷語的說道:“怎麼回事?八娘,你又惹娘生氣瞭?”
“生為女人不能生育子嗣,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張氏氣沖沖地說道。
“不是八娘不能生,而是相公......”
“啪!”
程之才忽然上前狠狠地扇瞭蘇八娘一個耳光。
“我叫你胡言亂語!”
程之才邊踢邊惡狠狠的說道。
剛成婚之時,蘇八娘對閨房之事自然是朦朧的,但後來問過其她過來的閨蜜之後,便知道男人那麼短是不正常的,但為瞭相公的名聲著想,她便一直沒有說此事,張氏的為難,她一直是默默地忍受著,然而今日程之才的行為徹底寒瞭她的心。
“既然奴傢入門三年未曾有身孕,相公不妨休瞭奴傢!奴傢就是死在外面,也好過臟瞭你程傢的門楣。”
蘇八娘眼神冰冷,咬牙切齒的說道。
“休書可以!但你父親此次進京趕考的錢還是我們程傢出的,所以你的嫁妝就用瞭抵債好瞭!”
程氏想瞭一下說道。
“娘!若是孩兒休瞭她,姑母那邊該怎麼交代,不若好好管教一下頓就罷瞭!”
程之才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外人知曉,留下八娘,也能起到掩飾的作用。
“快四年瞭,為娘到現在都沒看到孫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樣的女人就算長得在出眾,那也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
張氏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娘!你千萬莫氣壞生體,孩兒現在就寫!”
程之才緊張的說道。
......
當天下午,程傢雇瞭一頂轎子將蘇八妹和小青送回瞭蘇傢,除瞭一封休書之外,空無一物。
蘇傢,程氏見自己的寶貝女兒一身傷痕的回來,自然是心疼不已,問清緣由之後,母女二人抱頭痛哭。
蘇軾和蘇澈本在書院讀書,聽聞姐姐被程傢休瞭之後,都是急匆匆地往傢趕,回到傢後,看到姐姐紅腫的雙臉,蘇軾和蘇澈當下就怒瞭,嚷嚷著要去程傢算賬。
但被程母給攔瞭下來,因為傢醜不可外揚,畢竟程傢也是她的娘傢。
蘇軾和蘇澈雖然沒去程傢要個說法,但卻寫瞭一封書信送給程傢,信中言,蘇傢和程傢從此一刀兩斷。
一連兩月,鬱鬱寡歡的蘇八娘在母親和兩個弟弟的安慰之下才變得舒心起來,但每當想起這幾年的遭遇,都不由得後怕不已,還好有那首詞陪著她。
某日,蘇八娘正在同程氏做著針線活,忽然小青慌慌張張的走瞭進來,緊張的說道:“夫人,小姐,外頭來瞭十幾個官差模樣的人,說是要見夫人!”
“快!小青,你去書院把子瞻和子由喊來!”
程氏很快就壓下瞭心中的不安,對著小青說道。
“娘!別慌!八娘陪著你一起,有什麼事情,我們娘倆一同擔著!”
蘇八娘安慰道,她以為程傢串通官差來找蘇傢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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