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官兵的話還沒說完,上官秀突然揚起胳膊,揮手就是一嘴巴,重重拍在壯實官兵的臉頰上。
他用的力道不小,把壯實官兵打得原地轉瞭半圈,後者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臉頰,眼睛瞪得又大又圓,難以置信地看著上官秀,尖聲叫道:“你敢打我?”
此情此景,讓周圍的官兵也都有些傻眼。
壯實官兵嗷的怪叫一聲,回手就要拔刀。上官秀揚起手來,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臉頰上。
啪!這一巴掌比剛才那一巴掌的勁道更大。
“我操你娘的,老子劈瞭你!”壯實官兵氣急敗壞地怒吼一聲,將肋下的鋼刀惡狠狠抽出。他把鋼刀高舉過頭道:“捉拿你們的追兵已經被我打發走瞭。”
洛忍、曹雷、袁牧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把手中劍收回鞘中,他們目不轉睛又戒備十足地盯著上官秀,最後還是洛忍皺著眉頭問道:“你是,都衛府的人?”
他們三人雖沒出去,但也聽清瞭外面的對話。
上官秀掃視三人一眼,笑瞭笑,他走到桌前,從懷中掏出都衛府的令牌,緊接著又掏出一塊玉牌,一並放到桌上,說道:“我不僅有都衛府的令牌,我還有鈺王府的玉牌。”
洛忍三人不約而同地倒吸瞭口氣,他們用怪異地眼神看著上官秀,久久沒有說出話來,心裡都在嘀咕:他究竟是什麼人啊?
上官秀用手指輕輕敲著令牌,問道:“你們先不要管我到底是什麼身份,我隻問你們,你們說話算不算話?”
“我們當然說話算話!”洛忍脫口說道,稍頓,他立刻明白瞭上官秀此問的目的,冷著臉說道:“但是對朝廷的鷹犬除外!”
“你們為什麼要反朝廷?”
“因為不公。”
“如果有一天世道公平瞭呢?”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洛忍不解地看著他。
“鈺王殿下之所以給我這塊玉牌,是讓我助他收羅百官的罪證,等到時機成熟之時,鈺王殿下便可用這些罪證要挾朝中的大小官員,逼迫他們接受殿下的變法主張,直至最終廢除貴族制度!”
“此話當真?”洛忍三人齊齊瞪圓瞭眼睛。
“我有必要騙你們嗎?”上官秀提起衣襟,把藏於後腰的佩刀解下來,放於桌上。
他說道:“既然你們不怕死,不如把你們的命交到我的手裡,我不敢保證我做的事情沒有危險,但我至少可以保證不會讓你們去白白送死,死得毫無價值。
人活一世,不能水過無痕,起碼要留下點痕跡。我不知道最終能不能廢除貴族制度,即便不能,最起碼我們自己也要成為貴族中的一員!如果你們信我,就把你們的命給我,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兄弟,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如果你們不信我,我也不強求你們一定要遵守承諾,現在,你們就可以離開瞭。”說著話,他掃視三人一眼,走到窗前,背著手,舉目望向窗外。
曹雷和袁牧先是對視一眼,而後二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洛忍身上,等他做出決定。
洛忍眉頭緊鎖,臉色變換不定。曹雷走到他的身邊,低聲說道:“阿忍,我看……他能靠得住。”
一個人能不能靠得住是用看的嗎?洛忍狠狠瞪瞭他一眼。
他琢磨瞭一會,看向站於窗前的上官秀,問道:“你說你是鈺王的人,要助鈺王變法,可你又說自己也想成為貴族中的一員,你不覺得你的話自相矛盾嗎?”
“是嗎?”上官秀笑瞭,望著窗外,反問道:“推翻貴族制度的目的是什麼?”
不等洛忍回答,他繼續說道:“還不是為瞭廢除士族門閥,好給自己創造出人頭地的機會嗎?反貴族,是為瞭出人頭地,做貴族,也是出人頭地,這之間矛盾嗎?我們做事,要盡人事,但絕不能聽天命,命運,還得是掌握在自己手裡最穩妥。”
“雖然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曹雷向洛忍那邊傾瞭傾身子,低聲說道。
曹雷沒聽懂上官秀的話,但洛忍聽明白瞭,從中還聽出他不甘屈居於人下的野心。
洛忍凝視著上官秀,窗外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讓他四周好像有瞭一層光圈似的。
他嘴角揚起,正色說道:“鈺王我沒有見過,更不認識,但我洛忍,願意跟你!”
洛忍一帶頭,曹雷和袁牧立刻接話道:“也算我一個!”
沒有歃血為盟,也沒有設立香案盟誓結拜,隻有這麼一句‘我願意跟你’的話,但是這一句話卻把他們四人的命運緊緊拴在瞭一起,不管上官秀以後是起是落,洛忍、曹雷、袁牧三人都是最堅定不移站在他那身的那一個。
有些人,一句話就代表著海誓山盟,而有些人,他的海誓山盟都不值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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