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源和金婉兒兩情相悅之事,上官秀瞭解,不過他二人究竟還沒有成親呢,光天化日之下,在辦公的書房裡卿卿我我,即便是思想開放的上官秀也接受不瞭,
“明日成親,這也太倉促瞭吧,我還沒有準備好呢,”慶源大咧咧地說道,
不過見上官秀看向自己的目光越來越凌厲,他做投降狀,高舉雙手道:“好瞭好瞭,你也別瞪我瞭,明天就明天,成親就成親,”
上官秀無奈地連連搖頭,
他目光一轉,看向金婉兒,說道:“金……姑娘,你先出去一下,”金婉兒以前是成過親的,他也一直叫她金夫人,不過現在再這麼叫,有些不太合適瞭,他隻能改稱為金姑娘,
此時,金婉兒已從慌亂之中完全鎮定下來,她向上官秀福瞭福身,邁步向外走去,
當她路過上官秀身邊的時候,恍然想起瞭什麼,問道:“對瞭,明日成親之後,殿下可不能再叫我金姑娘瞭吧,究竟該叫我什麼呢,”
她雙指托著下巴,故作思考狀,見上官秀臉色有些發青,金婉兒咯咯嬌笑一聲,步伐輕快地走出瞭書房,
這個死女人,上官秀回頭瞪瞭她一眼,又示意吳雨霏把房門關上,
他走到書房裡端,在書案前站定,隨手拉瞭一張椅子坐下,問道:“慶源,你確定那個人就是她嗎,”攜手一生的那個人,
不是上官秀向著自己人說話,從內心而言,他覺得金婉兒是配不上慶源的,兩人身份、地位、才學、能力的差距,上官秀倒是都不太在乎,但光憑金婉兒曾經成過親這一點,他覺得二人若是成親,慶源是受委屈的一方,
慶源收起玩笑之意,正色說道:“阿秀,我喜歡她,她就是我認定的那個人,”
上官秀點點頭,再不多勸,說道:“等會我讓人安排一下,明早,你就去接親,”
其實成不成親,對於慶源而言,不太重要,隻要兩人在一起開心就好,不過上官秀執意讓他二人成親,他倒也不排斥,
他說道:“阿秀,場面不必弄得太大,也不用讓太多不相幹的人知道,請柬由我自己來寫,”
“好,”
就成親之事,慶源提到瞭幾個細節,見上官秀都沒有異議,他露出笑容,話鋒一轉,問道:“阿秀,你今日怎麼這麼得閑,跑到鍛造坊來瞭,”
說著話,他恍然想起什麼,問道:“對瞭,今日陛下不是在皇宮設宴,甄選新軍裝嗎,結果怎麼樣,顧姑娘有中選嗎,”
慶源和顧青靈談不上有多熟,但也見過數面之緣,
修羅堂在禦鎮設立紡織廠時,慶源也去瞭,當時便和顧青靈接觸過幾次,這次顧青靈隨上官秀來到西京,也到鍛造坊拜訪過慶源好幾次,
“是顧姑娘中選瞭,”提起這件事,上官秀的神情黯然下來,
“顧姑娘效仿提亞的軍裝,還是我提供給她的呢,”他見上官秀的神情有點不對勁,慶源好奇地問道:“讓顧姑娘中選,不是你願意看到的結果嗎,怎麼現在還悶悶不樂的,”
上官秀把今日的甄選之事,向慶源大致講述瞭一遍,慶源聽後,他倒是沒覺得顧青靈受到太多的刁難,反而對蔡傢‘設計’的軍裝很感興趣,
他問道:“阿秀,蔡煌設計的軍裝是長什麼樣子的,”
上官秀把蔡煌設計的軍裝詳細講瞭講,慶源噗嗤一聲笑瞭,說道:“這不是顧姑娘設計的軍裝嗎,”
“什麼,”當時上官秀就覺得不太對勁,蔡傢的設計理念怎麼會與自己不謀而合,現在聽慶源這麼一說,他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是蔡煌偷瞭青靈的設計,”
慶源大點其頭,上官秀轉而看向吳雨霏,後者立刻上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向上官秀說明一番,他皺著眉頭,說道:“發生這樣的事,為何現在才說,”
吳雨霏垂首未語,她也想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上官秀,但是沒有機會啊,散場之後,他便回到瞭寢宮,在寢宮裡和唐凌不歡而散,獨自出來散心,她一直沒有機會與上官秀說話,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所謂的抽簽排序,就是蔡傢父子設的局,如果顧青靈沒有第二套的設計,如果不是蔡煌自己耽擱瞭許多的時間,恐怕她早已被蔡傢父子害死在這個局裡瞭,
上官秀握瞭握拳頭,問道:“顧府的守衛不夠嚴密嗎,”
吳雨霏搖頭,說道:“顧府除瞭顧傢的護院外,還有我們佈置的暗衛,”
“那麼,蔡傢的人又是怎麼混進去的,”上官秀不解地問道,
吳雨霏搖頭,對於蔡煌是怎麼從顧府偷出的設計圖紙,她也很是不解,她說道:“據說,顧小姐發現圖紙丟失的時候,隻有三個人進過書房,其中的兩人都是顧傢的老傢仆,另外一個,是錢先生,”
“錢先生,”
“錢進,”
“他,”上官秀搖頭,錢進不可能出賣顧青靈,出賣自己,不是錢進,那麼問題就是出在顧傢的兩名老傢仆身上,他問道:“對那兩個顧傢的傢仆都仔細調查過瞭嗎,”
“已經查過瞭,沒有問題,和蔡傢人也不存在任何的瓜葛,”
“這事,可就奇怪瞭,”
“更古怪的是,據錢先生說,他昨晚根本就沒去顧府,而是一直待在自己傢裡,但昨晚顧府的護院和我們修羅堂的暗衛,又確確實實看到瞭錢先生去瞭顧府,還進過顧小姐的書房,”
“哦,”上官秀驚訝地揚起眉毛,錢進說他沒去過,但護院和暗衛又都看到他瞭,這事可就太詭異瞭,他問道:“錢進現在哪裡,”
“應該在堂口,”
“把他找過來,”錢進的為人,他是百分百的信任,可是顧府的護院和修羅堂的暗衛不可能一同撒謊,事情不簡單,他必須得問個清楚明白,
等吳雨霏離開之後,慶源從墻角的酒櫃中拿出兩隻水晶杯,給上官秀和自己各倒瞭一杯紅酒,他端著杯子,依靠著桌沿,笑呵呵地問道:“阿秀不會認為,錢進和蔡傢會暗中勾結吧,”
鍛造坊生產的火銃,並不全部用於軍方,其中還有一部分賣到瞭民間,鍛造坊隻負責生產,至於售賣,那是錢進的工作,慶源和錢進在公務上有很多的接觸,他也很欣賞錢進這個人,
上官秀搖瞭搖頭,接過杯子,喝瞭一口酒,答非所問地說道:“有時候,我真希望朝廷能一直處於動蕩不安之中,隻有在大難臨頭、外敵當前之時,朝廷方能團結一致,合力對外,可隻要日子一安逸,日子一太平,有些人就會變得不安分,蠢蠢欲動,”
對付叛軍的時候,蔡傢不是沒有盡力,蔡四、蔡六、蔡九都死於叛軍之手,這對蔡氏一族的打擊並不小,可現在,朝廷遷移到瞭西京,看起來,叛軍哪怕傾盡所有,也打不進貞郡,蔡傢的矛頭由對外又逐漸轉變成瞭對內,
內鬥,死都要內鬥,上官秀對蔡傢的作風實在是厭惡透道:“秀哥,你都聽到瞭吧,有些人隻是表面上歸依我國,心裡揣著的還是番邦異族的心思,”
慶源氣得直翻白眼,上官秀則是哈哈大笑,他把手中的酒杯直接遞給瞭錢進,後者也不嫌棄,接過來,咕咚一口,一大杯的紅酒全部下肚,然後,把空酒杯遞還到上官秀的手裡,
“還是慶源這裡的酒好喝啊,”錢進心滿意足地嘆息瞭一聲,
上官秀問道:“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