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煌率領第一兵團將士出城迎接,見到上官秀,蔡煌急忙上前,插手施禮,說道:“末將參見殿下,”
上官秀坐在馬上,向蔡煌擺瞭擺手,含笑說道:“不必多禮,”
與上官秀結伴入城時,蔡煌隻字不提自己穩住川州局勢的功勞,反而說道:“我軍能以不足萬兵,拿下川州,皆因狄將軍之功,可狄將軍在此戰中不幸殉國,還請殿下追封狄將軍之功績,以慰狄將軍在天之靈,”
自己不居功,反而知道吧功勞讓給陣亡之將士,這樣的將領,上官秀無法不喜歡,他點點頭,贊道:“蔡將軍言之甚善,”
蔡煌把上官秀請到瞭德王府,落座之後,他介紹道:“殿下,這裡便是唐謄在川州的王府,府內共有傢丁、護院、侍女等共一百八十九人,現已全部關入大牢,”
上官秀笑瞭笑,隨口說道:“川州大牢想必關不下這麼多的無用之人,”
蔡煌躬身應道:“是,末將過後就去處理,”
上官秀不是皇帝,無法對陣亡的將士進行追封,不過他能追授勛章,表彰功績,
狄遠雖然陣亡,不過他也有幸成為風國第一名獲得豹頭勛章的將領,這也讓狄遠的名字被永久的載入到風國的軍史當中,
川州之戰,獲得豹頭勛章的將領,隻有狄遠一人,即便是蔡煌以及麾下的三名團長,以及眾多立功的將士,也隻獲得瞭三等狼頭勛章,
風國有虎頭、豹頭、狼頭三種勛章,虎頭勛章為純金打造,豹頭勛章為純銀打造,這兩種勛章通常都是由皇帝親自頒發,所以又被稱為上金勛章和上銀勛章,在風國,能獲得這兩種勛章的將士極少,都是做出瞭巨大功績或者在重要戰役中以身殉國者,用鳳毛麟角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頒發最多的當屬狼頭勛章,狼頭勛章為鐵制,又被塗成紅色,故狼頭勛章也被稱之為鐵血勛章,
在軍中,能被授予鐵血勛章的將士,已經是無上的殊榮瞭,足以表明他在軍中做出的傑出貢獻,
能佩戴鐵血勛章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倍受尊敬,軍中的將士們,也皆以能獲得鐵血勛章為目標,
上官秀授予狄遠上銀勛章之後,又在軍中為他和所有陣亡的將士舉行瞭葬禮,
狄遠和陣亡將士的屍體被火化,骨灰有專人整理保存,而後,上官秀又在蔡煌的建議下,任命肖乾為川郡郡守,執掌郡守大印,
至於川郡的郡尉,上官秀讓鐘凱暫任,鐘凱是川州靈武學院的先生,也是一名退伍的老將,川郡叛軍當中,有不少人還是他的弟子,>
不過鐘凱對唐鈺稱帝並不贊成,堅決不肯為叛軍效力,叛軍主政期間,他便向川州靈武學院提交瞭辭呈,一直賦閑在傢,
推薦鐘凱的人是肖乾,上官秀尊重肖乾的提議,便委任鐘凱為郡尉,
上官秀代表的是朝廷,對於朝廷的授封,鐘凱沒有再做推辭,心安理得的搬進瞭郡尉府,
貞郡軍攻占川州後,郡守府和郡尉府很快都有瞭新的主人,川州城的局勢,並沒有像叛軍預料中的全面惡化發展,反而還比叛軍主政時更加的安穩、平靜,
川州城如此之快的接納瞭貞郡軍,城內近百萬眾的百姓,竟然沒有爆發過絲毫的抵抗,這讓上京朝廷感受到瞭前所未有的危機,也讓上京朝廷的官員們意識到,在他們主政期間,各地的百姓們是有多不待見他們,
唐鈺曾不止一次告誡過朝中的官員,要善待百姓,而他麾下的官員們,完全是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表現上連呼陛下聖明,私下裡,卻變本加厲的搜刮民脂民膏,川州之失,便是對他們所犯惡行的回報,
川州淪陷後不久,唐鈺緊急頒佈瞭告全國國民書,當然,這份告國民書也傳到瞭川州,傳到瞭上官秀的手裡,
在書中,唐鈺歷數唐凌之罪狀,包括唐凌弒父篡位、殘害忠良,窮兵黷武,連年征戰,國庫虧空,民不聊生,風國九郡,千瘡百孔,北方洪災,南方幹旱,逆施倒行,天怒人怨,所以才有瞭他‘砍木為兵,揭竿為旗,天下響應,士而景從,一人討逆,星火燎原’,
看過這份告全民書後,上官秀將其團瞭團,隨手丟到一旁,根本就看不下去,
在他看來,唐鈺說的這些,隻有一條是真的,就是唐凌的弒父篡位,但唐鈺手裡沒有證據,隻憑他紅口白牙這麼一說,誰能相信,
最讓上官秀反感的還是唐鈺的那句風國九郡,現在的風國,明明是有十郡之地,在告全民書中,唐鈺都不敢承認北郡是風國領土,這樣的皇帝,未免也太窩囊瞭,又如何配‘士而景從’(景做影字講,形容有識之士,如影隨形一般,紛紛追隨),跟在唐鈺身邊的,又有幾人是真正一心為國的,基本都是為瞭一己之私,諸如此類,斬盡殺絕都毫不為過,
蔡煌看瞭一眼被丟到墻角的公告,他含笑說道:“殿下,唐鈺的這份告全民書,發的實在不是時候,要麼是在戰前發,讓自己的造反師出有名,要麼是在戰後發,讓自己的篡位名正言順,可他卻在眼下這個當不當正不正時候發,隻能說明我軍攻占川州,確實打疼瞭叛軍,唐鈺已經黔驢技窮瞭,”
上官秀瞇瞭瞇眼睛,說道:“世人熙熙皆為利來,世人攘攘皆為利往,為瞭名利二字,不知有多少人敢於把身傢性命拿出來做賭註,這份告全民書頒佈後,想必叛軍的兵力,短時間內又會大幅增加,川州對叛軍至關重要,叛軍絕不會對川州置之不理,恐怕很快叛軍就會集結重兵,大舉來攻,我軍如何應對,”
貞郡軍現在雖然穩穩當當的占據瞭川州,但並沒有改變受困的局面,糧草是不成問題瞭,但川州沒有軍火工業,貞郡軍的彈藥無從補給,與叛軍打一仗、兩仗還行,仗若是打多瞭,彈藥耗光,貞郡軍隻能任人宰割,
曹雷眼珠轉瞭轉,說道:“秀哥,我軍當務之急,是放棄川州,要麼打通北方通道,奔赴上京,要麼打通西方通道,返回貞郡,”不管是去上京還是回貞郡,都比被困在川郡這個死地強,
洛忍搖瞭搖頭,說道:“無論北上還是西進,都要走水路,可川郡的水道,已被東南水軍牢牢控制,隻要東南水軍還在,我軍的北上或西撤都是空談,”
上官秀接話道:“所以東南水軍才是勝負之關鍵,”他看向趙晨,問道:“杜飛杜羽二人的傢眷可有擒獲,”
趙晨看瞭一眼蔡煌,說道:“秀哥,杜飛杜羽的傢眷都被關押在川州大牢裡,不過,杜飛的長女死瞭,”
“死瞭,怎麼死的,”
還沒等趙晨接話,蔡煌單膝跪地,說道:“殿下,是末將不慎,導致賊女喪命,”如果蔡煌早知道被擒的那名女子,是杜飛的傢眷,也不會對她下那麼狠的手,讓軍兵們把她活活蹂躪致死,
“既然杜飛的女兒死在我軍手裡,想逼他倒戈,已然不太可能瞭,”上官秀揉著下巴,喃喃說道,
不管杜飛杜羽肯不肯倒戈,上官秀都不會給他二人留活路,區別在於,他二人若是肯倒戈,會多活一段時日,不肯倒戈,上官秀得想辦法立刻除掉他二人,
蔡煌說道:“殿下,我有一計,”
上官秀見他還跪在地上,向他擺擺手,示意他起來,
蔡煌道謝後,起身說道:“殿下,郡守府可公告川郡各縣各城,五日後,東南水軍所有被擒之傢眷,於川州問斬,如果杜飛杜羽兩兄弟率軍來救,那是自投羅網,如果他二人不敢率軍來救,亦無法向麾下的將士們交代,東南水軍內部,必生掣肘,”
上官秀想瞭想,說道:“這倒也是個辦法,此事,就這麼辦吧,”
事情並沒有等上五天,當天晚上,就有瞭新情況,
入夜後,上官秀在德王府內閑逛,即便唐謄已經搬走,但底子還在,德王府看上去仍很壯觀,走在其中,給人的感覺就是磅礴大氣,許多宅院大得已經達到瞭殿宇規格,
隻看德王府,便讓人自然而然地想到瞭土皇帝這個詞,
上官秀正走著,忽聽到城東那邊傳來陣陣的火銃聲,他皺瞭皺眉頭,走進一座花園中,在石凳上坐瞭下來,時間不長,趙晨從外面急匆匆走瞭進來,躬身說道:“秀哥,”
“什麼事,”
“剛才有叛黨打劫城東大牢,現已被我軍擒拿,”由於要關押的叛黨人數太多,川州大牢已遠遠關押不下,貞郡軍在川州的東南西北四城又各設瞭一座大牢,
“呵,膽子倒是不小,被擒幾人,”
“叛黨隻一人,”
“隻一人就敢打劫大牢,”上官秀氣樂瞭,說道:“我沒說錯,此人的膽子還真是不小,帶他過來見我,”
“是,秀哥,”趙晨答應一聲,轉身要走,上官秀恍然想起什麼,問道:“此人劫獄的目標是誰,”
“張德,”
“何許人,”
“張德的兒子是東南水軍的將官之一,名叫張巒,張德也是受張巒的牽累才入獄的,”
“原來如此,張德有幾名子女,”
“隻有張巒一子,”
“這麼說來,劫獄之人就是張巒,”
“屬下還沒有審問,暫時不敢確定,”
“嗯,去吧,”
趙晨領命而去,過瞭有小半個時辰,趙晨回到德王府,兩名憲兵還拖進來一名彪形大漢,此人身材魁梧,生得虎背熊腰,頂著一顆大光頭,看上去彪悍又兇惡,
被帶到上官秀近前後,魁梧大漢立而不跪,反而還向上官秀怒目而視,不用上官秀發話,一旁的憲兵已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緊接著,另名憲兵在他的膝彎處狠狠踹瞭一腳,喝道:“見到殿下,還不下跪,,”
魁梧大漢被迫單膝跪地,他沖著兩名憲兵怒吼一聲,結果換來兩記重拳,他的嘴角被打破,血水滴淌下來,見魁梧大漢終於老實瞭一點,兩名憲兵這才向上官秀插手施禮,
上官秀的目光落在魁梧大漢的臉上,慢條斯理地問道:“你就是張巒,”
他是瞎蒙的,趙晨說張德隻有一個兒子,敢於冒著殺頭的危險,前來劫獄之人,恐怕也隻有他的獨子張巒瞭,
魁梧大漢耿耿著脖子,大聲喝道:“老子站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張巒,”
上官秀笑吟吟地說道:“有資格在我面前自稱老子的人,都已作古,張巒,你覺得你配嗎,”
“你……”
“我是上官秀,”上官秀彈瞭彈袖口,淡笑著說道,但說話時,他雙目射出來的精光仿佛兩把鋒利的刀子,不僅能穿透人的心臟,好像都能穿透人的靈魂,
魁梧大漢嘴巴張瞭張,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