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5章 發難

作者:六道 字數:3651

翌日,下午,杜飛杜羽於帥船上設宴,款待東南水軍所有兵團偏將級別以上之將領,

東南水軍的編制本來是一個軍團,也就是三萬多人,三百餘艘大小戰船,

而現在,東南水軍因為有唐鈺在上京的大力支持,已擴充到將近兩個軍團,全軍上下有五萬餘眾,大小戰船五百餘艘,光是鎮海艦規格的超巨大型戰船就有近三十艘,

像鎮海艦這樣的戰船,一個水軍兵團隻需一艘足夠,其餘的戰船圍繞著鎮海艦來做戰術,就足可以碾壓同等兵力和船隻的敵軍瞭,

目前東南水軍有兵團長共有十五人,每個兵團的副兵團長,有一人到兩人不等,偏將的數量更多,所有的兵團長、副兵團長、偏將加到一起,就接近兩百號人瞭,再加上兩個軍團的軍團長、副軍團長、軍團參將、偏將,以及杜飛杜羽這兩位全軍統帥和他二人的心腹部將、幕僚,船艙裡坐著的將官、謀士,有三百多人,場面盛大,至少可用空前來形容,

張駝、張巒、沈石、馮侖、李瑛到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般景象,隨他們一同到來的還有四個兵團的副兵團及其偏將,

他們當中,有些人是知道張駝等人要做什麼的,當然,這些知情人都是張巒、沈石、馮侖、李瑛的心腹部下,

偌大的船艙內,現在是座無虛席,人滿為患,仔細觀察在場眾人的表情,有些人是興高采烈,有些人則是眉頭緊鎖,心事重重,

傢人身陷囹圄,即將被問斬,他們能高興得起來才怪呢,

等人都到齊瞭之後,杜飛率先開口說道:“最近我東南水軍,發展壯大頗快,新增瞭不少兄弟,新老兄弟之間,也難免會彼此陌生,本帥此次設宴,也是為瞭讓諸位兄弟之間能多熟悉、多瞭解,增進感情,便於日後在戰場上的配合,”

“飛將軍英明,”在場的眾將齊聲高呼道,其中一名將官站起身形,高舉著酒杯,扯著大嗓門喊道:“我提議,所有兄弟當齊敬飛將軍和羽將軍一杯,”

這樣的提議,當然是一呼百應,在場的諸將齊刷刷站起身形,雙手托杯,異口同聲道:“末將敬飛將軍,末將敬羽將軍,”

杜飛杜羽相視而笑,兩人慢悠悠地也站瞭起來,擎杯說道:“諸位兄弟客氣瞭,即入東南水軍,從此以後,便是自傢兄弟,兄弟之間,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幹,”

若是以前,杜飛恐怕還說不出來這樣的豪言壯語,但今天他可是聽從瞭杜羽的意見,是打算破財免災的,要與杜羽拿出幾個月來搜刮到的一半金銀珠寶,分於諸將,雖然心疼,但能穩定住軍心,倒也值得,隻要東南水軍還在,隻要他二人還是東南水軍的主帥,日後,哪怕再多的金銀珠寶,也能賺得回來,

在場眾人各幹瞭一杯酒,這才相繼落座,

杜飛繼續說道:“近日,貞郡軍攻陷川州,我知道,許多兄弟的傢人都在川州,現已落入貞郡軍之手,性命垂危,生死系於一線,諸位兄弟對於我軍的按兵不動,坐視不理,也必定頗有怨言,可是,諸位兄弟不要忘瞭,我和羽將軍的傢人也在川州,也已落入貞郡軍之手,也即將被貞郡軍加害,難道我和羽將軍不急嗎,不想去救嗎,”

他現在說的這番話,都是杜羽教他的,不過聽在諸將的耳朵裡,的確引起不少人的共鳴,亦有不少人潸然淚下,

杜飛環視在場眾人,仰天長嘆一聲,繼續說道:“縱然心急如焚,可是,卻不能救啊,貞郡軍早已在川州佈下天羅地網,坐等著我們去自投羅網,要說打水戰,縱然貞郡軍的四個軍團都來瞭,我和兄弟們也不怕,但是打陸戰,是以我軍之短,擊敵之所長,我軍斷然不是貞郡軍的對手……”>

此時,杜飛展開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對在場的眾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到激動處,連他自己都淚灑滿襟,

在他滔滔不絕講話的時候,坐在旁邊的杜羽也在仔細觀察諸將的反應,

見到許多將官都坐在下面,默默地流淚,他暗暗點頭,張駝這個交心之策還真不錯,已讓不少將官都深受感動,

他正暗感欣慰之時,突然察覺有道銳利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識地扭頭一瞧,隻見坐在人群中的張駝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眼神中充滿瞭期待之情,

杜羽心中暗笑,他知道張駝在期待什麼,交心之策和暫時放過李瑛,都是張駝給自己出的主意,現在他想從自己這裡得到回報,

等到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杜飛終於告一段落時,杜羽起身說道:“今日,我要為諸位介紹一位新兄弟,”說著話,他舉目看向張駝,含笑說道:“張先生,請到我近前來,”

能被杜羽親自介紹的人,那絕非碌碌之輩,在場的眾人,順著杜羽的目光,齊刷刷向張駝看瞭過去,

等張駝站起身形後,人們也終於看清楚瞭他的模樣,皮膚蠟黃,尖嘴猴腮,弓背駝腰,骨瘦如柴,與其說這是一個人,不如說是猴子成精瞭,

看到張駝的這副尊榮,在場眾人的臉上皆露出不以為然和鄙夷之色,還以為羽將軍要為他們介紹一位多麼瞭不起的人物呢,原來就是個羅鍋,

張駝對周圍人的目光完全是視而不見,老神在在的向杜飛杜羽那邊走過去,杜傢兄弟對他倒是很客氣,不約而同地向他含笑點點頭,

等張駝走到近前後,杜羽親熱地拍瞭拍他的肩膀,含笑說道:“這位張先生,名叫張駝,雖出身草莽,但能力出眾,論武力,有萬人不敵之勇,論謀略,更有不輸真吉之智……”

他說的真吉之智,是指創建大風帝國功勞最大的兩大謀士,邱真和上官元吉,他二人也是當時風國的左右丞相,杜羽如此盛贊,連上官秀聽瞭都覺得陣陣臉紅,暗道一聲慚愧,

在杜羽的介紹下,張駝被誇的天花亂墜,簡直成瞭天上有地上無,百年難得一見的曠世奇才,

最後,杜羽笑吟吟地說道:“我與兄帥商議決定,任命張先生為我東南水軍第二軍團副軍團長……”

此話一出,讓在場眾人一片嘩然,張駝這個名字,他們今天才第一次聽到,讓這麼一個新人,如同猴子成精的怪物做副軍團長,許多將官根本無法接受,

杜羽話音剛落,一名身材粗壯的漢子挺身站起,大聲說道:“羽將軍說張先生有萬人不敵之勇,末將不才,想與張先生比試比試,還請羽將軍恩準,”

說話的這位,正是第二軍團參將之一的何堅,何堅以勇猛過人而著稱,在東南水軍裡,也是一名響當當的悍將,

第二軍團還有一個副軍團長的空缺,他早就瞄上瞭,本以為副軍團長一職非他莫屬,沒想到,從天而降個張駝,把他覬覦已久的副軍團長一職搶走,他哪能忍得瞭,

對於何堅的挑戰,杜羽故作為難,他轉頭看向張駝,問道:“張先生,你看……”

杜羽心裡是怎麼想的,張駝心知肚明,他把自己一下子提升為副軍團長,等於是在東南水軍內豎立起一面靶子,也是轉移內部矛盾的一個手段,

他淡然一笑,說道:“既然有兄弟要與我以武會友,張駝卻之不恭瞭,”

“說得好,在下就請張先生賜教一二,”說話之間,何堅大步流星向張駝走去,距他還有三米左右,站定,向張駝拱瞭拱手,而後將肋下的佩劍抽出,說道:“這裡沒有那麼大的場子,也不好擾瞭眾兄弟的雅興,今日,我們便隻比武技,”

“好,”張駝沒有異議,點瞭點頭,

何堅已佩劍在手,見張駝還是赤手空拳,說道:“張先生,亮你的劍吧,”

張駝無奈地攤瞭攤手,說道:“我今日未帶佩劍,”

他話音剛落,杜羽笑吟吟道:“張先生用我之佩劍如何,”

“多謝羽將軍,”

杜羽仰面而笑,抽出肋下佩劍,遞給張駝,後者接過佩劍,在手中掂瞭掂,杜羽笑問道:“張先生覺得可還順手,”

“劍是好劍,但順不順手,還得一試方知,”隨著‘知’字出口,張駝持劍的手臂輕描淡寫的向旁一揮,劍鋒在空中畫出一道寒光,於杜羽的脖頸前一掃而過,

其實劍光距離杜羽的脖頸還有段距離,不過劍光掃過去後,杜羽的脖子上立刻浮現出一條淡淡的紅線,杜羽的身子也隨之一僵,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張駝,

隻見他脖頸處的那條紅線,迅速的由淺變深,由細變粗,很快,猩紅的鮮血順著這條紅線汩汩流淌出來,

“你……”杜羽隻說個你字,猛然間,不可思議又駭人的一幕發生瞭,

杜羽肩膀上的人頭竟然滾落掉地,斷頭軲轆出去好遠,無頭的屍體還依舊站在原地,緊接著,就聽噗的一聲,一道血箭由斷頸處噴射出去,直沖棚頂,

嘩——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船艙內的所有人無不是又驚又駭,人們的起身聲、桌子的翻倒聲、碗碟散落在地的破碎聲,連成一片,

“張駝——”近在咫尺的杜飛咆哮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他剛起身,距離他還有數米遠的張駝瞬間出現在他的近前,

“坐下,”他一隻手按住杜飛的頭頂,將他硬生生摁坐回椅子上,緊接著,另隻手裡的佩劍橫著一揮,咔嚓,杜飛的脖頸被斬斷,他的人頭隨之也落入張駝的手裡,

他提起杜飛的斷頭,恐怖的是,斷頭還在他手裡不斷的眨著眼,張駝嘴角揚起,冷聲說道:“豎子可惡,反叛朝廷,魚肉百姓,罪該萬死,”

“操你娘的,老子和你拼瞭,”與張駝最近的何堅率先反應過來,他咆哮一聲,持劍向張駝沖瞭過去,張駝信手一揚,手裡的斷頭飛出,不偏不倚,正砸在何堅的腦袋上,

後者被砸得仰面摔倒,斷頭剛好落在他的胸脯上,他抬頭看瞭一眼,嚇得嗷的怪叫一聲,急忙把壓在身上的斷頭打開,他持劍再次向張駝撲瞭過去,張駝隻手指向外一彈,就聽啪啪啪數聲脆響,空中好像有無數條無形的鞭子抽在何堅的身上,他的衣服瞬間支離破碎,渾身上下全是血口子,翻滾倒地,身子蜷縮成一團,隻抽搐幾下,便沒瞭動靜,

張駝隨手把掌中劍丟到一旁,震聲喝道:“爾等反叛朝廷,本罪無可赦,今日,朝廷法外開恩,有歸順朝廷者,反叛之罪,既往不咎,有執迷不悟者,今日,你們一個也走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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