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宗賢察覺得到臺下的‘騷’動,就像黎溫焱和唐小艾也察覺得到臺下轟動一片一樣。
黎溫焱和唐小艾始終沉穩,保持著剛才微微笑的表情攜手站在他們該站的位置,一如唐宗賢對溫姿那極具威脅的話沒有掀起任何‘波’瀾一樣穩重,對溫姿尖利的眼神,唐宗賢隻是略微挑瞭一下‘唇’角,“親傢母,公共場合,請註意你的措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要做什麼壞事呢,臺下坐的人很多,各種行業的都有,政界商界一有盡有,這要感謝你的兒子人脈廣泛,人緣頗好,為瞭這場婚禮,他可是請瞭各界熟人前來祝賀。”唐宗賢的話雖然說得很淡定,但那話語裡的意思和用意卻是極其明顯,是在警告溫姿,讓她收斂點!當然瞭,他這話沒有對著麥克風說,臺下的人隻知道他的嘴在動,卻不知道他說瞭些什麼。
隻有稍稍離舞臺近一點的人才聽得到他嘴裡的言辭。而這個離舞臺頗近的人之中就有東方遒。
他一字不落的將唐宗賢的話聽在耳裡,不動聲‘色’的譏誚的翹瞭一下‘唇’,這個老狐貍到現在還在裝鎮定,看他還能臨危不‘亂’到什麼時候。不自覺的他的餘光又瞥見瞭跟黎溫焱牽著手的唐小艾。面對如此多的阻礙,她卻依舊是那一副堅決的表情,仿佛她和黎溫焱的婚禮風雨無阻!
一看到唐小艾那近乎依戀黎溫焱的表情,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像被針刺瞭一下一樣刺痛,然後別開眼,不忍心在看下去,心沉甸甸的無法解脫。
溫姿不甘心的瞇眼,冷笑一聲道,“既然這樣,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瞭,我尊重你的選擇,隻要你記得你今天說的話,不後悔!”後面三個字她說得很重。然後拿著話筒對下面的人簡單介紹瞭一下自己,連看都沒有看唐小艾一眼便下臺去瞭。
當主持人將溫姿扔過來的話筒接到手上時,她還是愣愣的不明白狀況,這完全不是按照彩排的形式來出演嘛,打‘亂’瞭規章,她有些跟不上節奏。
但主持人就是主持人,反應能力和口才是本能的一種技巧,很快她就反應過來,笑著圓場說,“這新郎的母親還真是個詼諧的人,喜歡講冷笑話,不知道大傢被她的冷笑話逗樂沒有,呵呵,不樂也沒關系,接下來是一位對新娘子來說極其重要的人,這個人就是新郎的妹妹,新娘的小姑子黎洛洛……”主持人用她好聽的聲音報告著,拉動著臺下的情緒。
黎洛洛早就在臺下等候瞭,聽見主持人的報名,她很興奮的跳上臺去,先是牽著唐小艾的手甜甜的叫瞭一聲,“嫂子,祝你和我哥白頭偕老,永遠幸福。”看著他們兩個的樣子,黎洛洛眼眶有些濕潤瞭,感覺唐小艾和黎溫焱在一起真不容易。
他們兩個歷經瞭多少辛酸,多少血淚,多少相思苦,多少磨難一一‘挺’過,真是一對受難鴛鴦。
她見證瞭他們全部的辛酸史,現在看到他們好不容易牽著手站在這個象征幸福的地方,她真的深有感觸,為他們感到高興,祝賀。
“別多愁善感,你今天隻是次要的角‘色’,趕緊說話下臺。”黎溫焱突然壓低聲音提醒瞭黎洛洛一句。
黎洛洛本來在擦淚,立馬就抬起瞭頭,努瞭努嘴笑話黎溫焱說,“你急什麼啊,小艾姐本來就是你的,你還怕她跑瞭不成,天還沒黑就急成這樣,真是猴子轉世。”數落瞭一下黎溫焱,黎洛洛也怕她哥瞪,趕緊調皮著轉身跳到主持人的身邊,笑著介紹自己瞭。
……
黎洛洛蕭七月過場後,接下來就是許志峰的親人上臺瞭,而許志峰因年早逝,他傢人丁單薄,他爸爸早在幾年前過世,唯一能上臺的就是他的繼母許母瞭。
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唐小艾的心裡就略微一縮緊,直覺這人不是善茬。
果然,她上臺來,跟囂張的溫姿一樣,直接將主持人手中的麥克風搶到手裡,然後眼睛帶刺的睇瞭唐小艾和黎溫焱一眼,冷笑一聲,直接拿著麥克風堅決的說,“我要控告今天的新娘和新娘,告他們謀害瞭我兒子許志峰,我要翻案!今天在場的能做主的人可要幫我做主啊,我兒子許志峰還那麼年輕就被這對狗男‘女’害死瞭,我這個做母親的怎麼能不傷心……”許母每句話都是對臺下的聽眾說的,她自己沒有能力召集這麼多有勢力的人來告狀,好不容易抓住黎溫焱和唐小艾婚禮這麼好的時機,並且她還有光明正大親自上臺演說伸冤的機會,她決不能錯過瞭。
許母拿著麥克風是哀號一片。
“什麼,許志峰不是自殺的嗎?怎麼變成謀殺瞭?”
“是啊,媒體都報道瞭許志峰是畏罪自殺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母的話落,臺底下頓時炸開瞭鍋,沉不住氣的人都開始議論紛紛,沉得住氣的人也面‘色’緊張的盯著臺上,不明白這是在鬧哪一出。這不是婚禮宴會麼?本來是轟轟烈烈喜喜慶慶的,怎麼變成威脅告狀的大好平臺瞭?莫非這真是一場鴻‘門’宴?
臺底下的觀眾思緒各有千秋,紛‘亂’不已,但卻沒有一個想的是好的,都覺得自己上瞭賊船,下不來瞭,心底開始緊張起來。
東方遒環手,翹‘唇’,看著這出好戲。
唐小艾剛才微笑的表情一下子僵冷下來,水眸冷徹的看向黎溫焱,“怎麼讓她上臺!你策劃的什麼婚禮!簡直荒唐!”
黎溫焱安撫的捏住她的手,柔聲說,“別‘激’動,看看她想幹什麼,這件事總要處理徹底的。”黎溫焱卻是沒有半點意外和緊張之意。
“她還能幹什麼,不是要錢就是要你我的命!這點你還看不出來麼!”唐小艾眼睛瞠得晶亮,對黎溫焱滿是憤怒和無言以對。
“大傢說說,我傢兒子本來很快就要被放出來瞭,他事業正在上升階段的高峰期,他憑什麼尋死啊,不是他們害死的又能是什麼。”正在臺下‘亂’作一團的時候,許母繼續哭訴。
“胡說,帝炎集團騰飛一貫,獨霸一方,是商界的梟雄,黎總裁更是光明磊落,英明神武,怎麼可能去爭許志峰那點鳥屎資產,這誣陷可是漏‘洞’百出,大傢別輕信她的話。”臺下突然有一個人站起來說。
他揮動著粗獷的臂膀,說得很是熱血。明顯是站在黎溫焱這一邊維護黎溫焱。
黎溫焱瞇眼看去,隻見是天匯集團的范總,他這是在幫他還是陷他與不義?黎溫焱並沒有高興,看著范總的眼神有著孤疑。
范總的話落,很多人也陸續站起來附和,替黎溫焱打抱不平,好似是黎溫焱的忠實擁護者。
那場面‘弄’得好似許母處於下方,會被單核一般,一時之間,許母也是緊張得捏緊瞭手中的麥克風,額頭上沁出冷汗,看見下面人多勢眾的鬧哄,她腳步有些虛浮的向後退瞭幾步。
唐小艾看著這場景,不禁警惕而又孤疑的皺眉,她也看得出來,底下這些人維護黎溫焱並非是什麼好事。
“不用擔心,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有我在。”黎溫焱捏著唐小艾的手緊瞭緊,安慰她,看向她的眼神也是柔情中帶著剛毅,有著男人特有的剛強還有一個男人對‘女’人溫柔似水的呵護。
一剛一柔,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卻在黎溫焱眼底融匯得那般渾然天成,沒有半點裝腔作勢的成分。
看得唐小艾一愣,直覺現在的黎溫焱與眾不同瞭,跟以往想比,他身上少瞭一些孩童的氣息,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的魅力,更像一個大男子漢瞭。
“寶寶呢?”唐小艾沒有理會現場的情形,也沒心思去追究許母的用意何在,看黎溫焱的眼神,她知道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她又何必自尋困擾,跟自己過不去呢?
隻是,從婚禮一開始她就沒有看到寶寶,她有些擔心瞭,問道。
“放心吧,他很安全,我們的兒子能有誰動得瞭他呢,他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玩自己喜歡玩的遊戲。”黎溫焱眼神篤定的看著她說道,那覺不是簡單的安撫,更是給唐小艾一種力量。
“嗯,我知道瞭。”唐小艾回答,沒在說什麼,直接轉回頭看前方瞭。
那裡許母依舊哭訴著,與底下那些擁護黎溫焱的人形成對立局面,時不時‘激’憤的指向唐小艾和黎溫焱說一些嫉恨而憤怒的話。時不時罵幾句不好聽的詞語。
唐小艾隻是淡定的看著,不發表任何言論。
支持人見情況不妙,早已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偷看瞭,這種場面不是她能控制和緩解的。
正在場面失控,爭執不休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急速跑瞭上來,奪過許母手上的麥克風大吼一聲,“都安靜!”
他這一叫喊,頓時場下人一頓,閉瞭嘴,統統朝臺上看去。
卻見以為頭發斑白的中年男人站在臺上,一臉的滄桑和痛苦。
唐小艾見到那個人,心中也是一駭,在也保持不住淡定,不自覺的瞠大瞭眼睛:雲汐顏的爸爸雲南!
黎溫焱也是加緊瞭警惕。
雲南重重的嘆息一聲,終於還是將心中積壓已久的痛苦說出來,“我‘女’兒不是失蹤瞭,而是死瞭!在座的大傢都知道,6年前,黎溫焱的妻子唐小艾已經死瞭,可她為什麼現在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而我‘女’兒卻憑空失蹤瞭呢?”雲南像是在問別人的話,可每個疑問句後面的滄桑和審問之意溢於言表。
聽言,臺下一陣唏噓,隨後便是好奇的看向雲南沉默瞭。顯然這種新聞大傢都是聽過的,但沒有去想其中的深切意義,沒有人去挖掘內幕,隻在當時聽瞭之後發表一點自己的意見,或吐槽社會的不公,或為唐小艾打抱不平,或者玩笑一般猜猜雲汐顏的去處,之後便當做茶餘笑話忘得一幹二盡瞭。
而現在,這種離奇案件一般的新聞又被重新翻出水面,大傢除瞭好奇之外,更多的是期待,期待第一時間知道這天下人不知道的真實情況。
眾多人都是這樣的想法,就如天朝人喜歡看熱鬧的習慣永遠也改不瞭一樣。
聽完雲南的話,唐小艾不自覺的提緊瞭神經,手心開始冒虛汗瞭,呼吸也沉急起來。往日那一幕幕驚駭人心,火光漫天,痛苦窒息的場景在腦海裡跳躍。
大火在天空中燃燒,爆炸聲響徹天地,濃煙滾滾足以毀滅一切,她親眼看著雲汐顏和莫離被炸得分崩離析!
那樣的恐怖,透徹人心,永遠也無法從記憶裡消除,心突然就無比慌張,彷徨起來,仿佛周圍的一切都是黑‘色’黑紅‘色’的‘交’替,駭人,鋪天蓋地的駭人……
“小艾,小艾……別緊張,有我在,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人不能活在過去,要向前看,要看向未來,你有我,你永遠都有我,不要怕……”看著唐小艾茫然無助的神情,那空‘洞’的眼神中充斥著恐懼,黎溫焱心疼的發窒,他愛憐的將唐小艾擁入懷裡,小心的安撫她。
臺上,雲南還在繼續,“當初我‘女’兒雲汐顏和唐小艾是好朋友,她們兩個無話不談,好到幾乎同‘床’共枕,連男朋友也可以分享著用,可是她們的共同男朋友莫離最終喜歡上瞭我的‘女’兒雲汐顏,唐小艾一氣之下跟我‘女’兒絕‘交’,這還不算,她懷恨在心,一心想著要報復我‘女’兒和莫離,於是她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想方設法的嫁給瞭黎溫焱。這樣一來,她就有資本來進行她的報復計劃瞭。”
“你說她報復他們,有什麼證據呢?”這時臺下的人‘插’瞭一句嘴。
“她有權有勢,什麼人不能買通啊,別忘瞭,當年她可是帝炎集團的總經理。她把帝炎集團的老爺子哄得服服帖帖的,什麼勢力都歸她掌管,她要幹什麼還不是易如反掌!”雲南幾乎是下一秒就脫口而出,仿佛是早就準備好的臺詞,不用思考就能順口溜出來,堵得那反問的人啞口無言。
雲南繼續道,“當年她假裝和黎溫焱鬧翻,約瞭我‘女’兒和莫離說是幫她逃走,卻不想是她跟黎溫焱設下的陷阱,在車子上動瞭手腳,害得他們在空中爆炸身亡。”雲南說著,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