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頓時把Hillar難住瞭，問這個問題的記者顯然是久經沙場，經驗豐富，這個問題的妙處就在於，讓你不回答倒還罷瞭，越回答就會越麻煩。

你不回答的話，隻是讓大傢覺得你心虛，但你隻要一張嘴，問題就來瞭，你說次級網站安全標準低於總統網站，那你就無法解釋為什麼總統網站都癱瘓瞭，而這個次級網站卻依然健在；如果你說次級網站的安全標準比總統網站還要高，那就隻有鬼才信瞭，鬼如果信瞭，那也是相信愛沙尼亞搞安全的這幫人智商有問題。至於後面那個問題，根本就碰都不能碰，你隻要張瞭嘴，那就撇不清瞭。

但不回答又不行，因為是你把這些記者召集過來的，而且對方的問法很巧妙，聽上去又不涉及政治，也不涉及什麼機密，點明瞭說這隻是個關於安全的問題，作為愛沙尼亞網絡安全方面的主管，你怎麼能不回答呢。

Hillar想瞭想，道：“剛才發言人已經說瞭，這是一次有預謀的網絡襲擊，對方的目的就是想要癱瘓我們所有的網絡，給愛沙尼亞制造麻煩。至於為什麼所有zf網絡都癱瘓瞭，卻唯獨一個次級網站沒有發生故障，這並不是說這傢網站的安全標準就高於其他網站，而是因為在黑客發動攻擊之前，我們采購瞭一批新式的安全產品，正好裝配給這傢網站做先期的測試和磨合工作。這次的網絡攻擊，證明瞭我們所采購的新設備性能卓越，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會大量采購這種產品，裝配到所有關鍵網絡，增強愛沙尼亞網絡的抵抗能力，防止類似的事件再度發生。”

Hillar這段話也算說的是滴水不漏瞭，他沒糾纏在第二個問題上，而是徹底把第一個問題一下給他解釋清楚瞭，隻要解釋清楚第一個問題，那第二個問題就不用解釋瞭，而且，那第二個問題根本就不能去解釋。

這個解釋讓所有的媒體半信半疑，因為畢竟都是記者，真正懂安全怕是挑不出一個來，有沒有一種安全產品，它能夠抵禦這麼強的洪水攻擊，誰也不清楚啊，所以一時也沒人提出質疑。

“那請問zf此次采購的設備是哪個公司制造的，采購程序是否經過嚴格的審批？這批安全設備，對於提高愛沙尼亞網絡安全質量，能起到多大作用？”發問的，是愛沙尼亞國內最大的一傢媒體，看來他是想行使自己對於zf開支的監督權。

不過他這一問，問到瞭所有記者的心裡面，大傢是不懂安全，但大傢都想知道究竟是不是真有這麼一種產品，你答上來倒還罷瞭，如果你回答不出來，那就證明你之前的解釋不過是在胡扯。

Hillar咳瞭兩聲，“此次采購，完全是按照zf的審批流程，設備先由我們計算機響應中做瞭詳細的安全檢測後，確認無誤後，才將要采購的數目提交給zf采購部門，采購部門又提交國會審批通過。愛沙尼亞zf的所有設備采購案，一直都是公開化的，這次我們一共要從中國軟盟科技公司，采購瞭一千八百套硬件防護墻程序，以及一千八百套軟體反入侵反間諜的程序，等國會審批通過後，大傢就可以看到相關的zf財務支出報告。”

這下大傢都沒話說瞭，Hillar已經把話說得夠清楚瞭，你要是還不信，那就盡管去查那個中國軟盟科技公司的老底吧，看看他們的產品是不是這麼厲害，是不是能夠抵擋住那麼強大的數據洪流。

“我就說，劉嘯去愛沙尼亞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方國坤此時正坐在會議室裡，會議室大屏幕正在直播的就是愛沙尼亞新聞發佈會的現場，方國坤一聽到軟盟兩個字，就站瞭起來。

小吳也跟著站瞭起來，“頭，你是說，劉嘯早知道那裡要發生黑客攻擊，所以跑去推銷他們的產品？”

“絕對是這樣！”方國坤嘆瞭口氣，“和劉嘯打交道以來，你什麼時候見過他做無意義的舉動？他的任何舉動，都是有的放矢，上次五百多傢企業聯合告軟盟，最後非但沒傷到軟盟一根毫毛，反而讓劉嘯漂亮地打瞭個時間差，讓軟盟和他的策略級一下舉世皆知。劉嘯是個看準瞭路才會邁腿的傢夥。”

“可他怎麼會知道哪裡會發生黑客攻擊？”小吳皺著眉，“還有，即便是事先知道，那也得能保證自己做出這個產品，還得保證產品能抵禦住強大的數據洪水，否則，去瞭也是白去。頭，你不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問題嗎？”

“是啊，產品的開發需要時間，就算是能提前知道那裡會發生黑客攻擊，可怎麼能保證這點時間內就能做出相應的產品來呢。還有，就算是做出來瞭，也得保證愛沙尼亞zf肯試用你的產品！”方國坤眉頭一沉，自言自語道：“看來，他已經準備瞭很長時間瞭，他應該很早就知道要有黑客攻擊發生，而且，他還判斷出瞭黑客攻擊的大概威力是多大，否則他是不會去愛沙尼亞的，這個傢夥，一出手就要求必須成功。”

“這怎麼可能呢？”小吳不解，“我們這麼大的情報網，尚且不能預報黑客攻擊，他又怎麼會知道？”

“各有各的辦法嘛！”方國坤嘆瞭口氣，“我們就是太過於相信自己的情報網瞭，才導致咱們步步跟不上啊，我們有必要去學習一下別人的方法。”

“就算是有辦法，但黑客攻擊這種行為，是暗地裡突然發起的攻擊，事前是不會有任何征兆的，不具備可預測的條件啊！”小吳還是不相信劉嘯能事先得知愛沙尼亞會有黑客攻擊發生。

“是啊！”方國坤捏瞭捏下巴，“我也很納悶，他到底是怎麼預測出來的呢？”

“那咱們怎麼辦？”小吳問到。

“等劉嘯回來再說吧！”方國坤隻得放棄瞭猜測，猜肯定是猜不出劉嘯是怎麼預測出來的，“這次愛沙尼亞和俄羅斯之間的網絡戰，發展到這裡，看似會不瞭瞭之，但其實不然，你把所有資料整理一下，我要向上級做一次匯報！”

“是！”小吳立正，然後又問道：“你也相信那記者的猜測，認為這是在作秀？”

“作秀不可能！”方國坤擺瞭擺手，“愛沙尼亞加入北約後，就與跟俄羅斯交惡，這次又要搬遷蘇軍的紀念碑，俄羅斯是不可能跟他聯合起來演戲。但記者的猜測卻不無道理，這些年，歐美幾個信息化程度較高的國傢，一直都尋求要在對付黑客攻擊方面立法，有法可依，就能最大程度減少黑客攻擊的概率，事情發生時，也不至於一味地吃啞巴虧，但他們得為自己的立法尋找足夠的依據，眼下就是個機會。我得向上面匯報此事，我們趁這個機會，也得跟上歐美國傢的腳步，要是別人都立法瞭，我們不立，那我們就是下一個愛沙尼亞瞭。”

此時劉嘯正興奮地滿屋子打轉，現在可妥瞭，有多少傢媒體的衛星車已經把軟盟這個名字瞬間播報到全球的各個角落，那些歐美安全機構，他就是再能，媒體公關能力再強，此時也已經來不及瞭，媒體們之後肯定還會有相關的報道，甚至持懷疑態度的媒體，還會來打探軟盟的老底，當全世界所有人的眼球都註意到軟盟時，劉嘯倒想看看那麼歐美機構能遮住幾雙。

威爾也挺高興，“太好瞭，沒想到會這麼順利，事先我們還制定瞭多套計劃，就算Hillar不說，媒體也會引導他們提到軟盟的名字！”

“看來我可以回國瞭！”劉嘯笑著，“這次愛沙尼亞之行，全靠威爾先生細心安排運作，才會如此順利，多謝瞭！”

“劉先生客氣瞭！”威爾笑著搖頭，“這都是錢先生吩咐我做的，剩下的事他也已經安排好瞭，之後會有多傢媒體在軟盟產品是否有那麼高性能上展開對峙，但最後勝利的，肯定是軟盟！”

劉嘯笑著：“那是當然，因為我們的產品確確實實是抵抗住黑客的攻擊！”，說實話，劉嘯之前對產品是否能抵抗住洪水攻擊也不抱多大的希望，因為他早判斷出這次黑客攻擊的規模將會非常大，來愛沙尼亞前，他和錢萬能制訂瞭多套備用計劃，沒想到產品的表現出乎瞭自己的意料，更沒想到的，愛沙尼亞zf關閉網絡之後又打開瞭，把一件本來已經很大的事件，鬧得全球沸沸揚揚。雖然這全都出乎瞭劉嘯的意料，但事情卻出人意料地朝著更加有利於軟盟的方向發展，劉嘯的腦袋裡就又冒出那幾個字：時來運轉！

有人歡喜，就有人愁，此時最愁的莫過於那些歐美安全機構瞭，聯手搞瞭軟盟這麼久，眼看著軟盟都老實瞭，已經不對沖擊歐美市場抱什麼希望瞭，卻讓愛沙尼亞一下給搞亂瞭，弄得這些安全機構都不知道該去恨誰瞭。他們現在最頭疼的，已經不是軟盟什麼時候沖擊歐美市場瞭，那是早早晚晚的事瞭，他們愁的是自己還能守住多少地盤，之前歐美zf采購的大多都是這些機構設計的安全產品，現在軟盟的產品一戰成名，怕是自己這邊很快就要遭遇退單瞭。

劉嘯在塔林多呆瞭一天，等國內送來消息，說是已經接到瞭愛沙尼亞zf的訂單，劉嘯才讓威爾幫自己訂瞭回國的機票，另外聯系Hillar，準備辭行。

國內的網絡一關閉，Hillar難得清閑瞭下來，聽到劉嘯要走，就過來為劉嘯送行，親自把劉嘯送到瞭塔林的國際機場。

“Hillar先生，這次塔林之行能夠認識你，我非常地榮幸，你讓我見瞭很多見識！”劉嘯笑呵呵地看著Hillar，“以後再有機會，我還會再來向你請教的！”

“會有機會的！”Hillar笑著看著天上一駕準備降落的飛機，“你說的那個提議，我考慮過瞭，我決定挺好，相信有你們的技術，再加上我們的經驗，肯定能夠創造出很多富有成效的方法，我願意在這方面加強和你們的合作！”

“那太謝謝你瞭！”劉嘯一聽就樂瞭，“我回去之後，就會盡快啟動這個課題，到時候少不瞭要麻煩Hillar先生！”

“沒有問題！”Hillar最後和劉嘯握手，“我隨時歡迎你們的到來。最後，祝劉先生一路平安到傢！”

“多謝，多謝！”劉嘯客氣瞭兩聲，從威爾手裡接過自己來的時候帶的那個拉桿箱，“威爾先生，謝謝你多日來的照顧，有機會請到中國來，我一定盛情款待！”

“劉先生保重！”威爾笑著，“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去中國找你！”

“再見！”劉嘯最後看瞭兩人一眼，轉身走進瞭安檢口，在愛沙尼亞的這幾天，是他人生中最為奇妙的幾天瞭。

飛機降落在海城機場的時候，劉嘯想著來接自己的，肯定還是業務部的主管，他最喜歡幹著接人送人的活，誰知一出機場，接待的場面嚇瞭劉嘯一跳。

“咵嗤嗤”一陣閃光燈閃過，不光是劉嘯，所有機場通道口的人都被嚇瞭一跳，劉嘯反應過來，就趕緊四下裡打量瞭一番，難道和自己同一趟飛機的，還有什麼大人物不成？

結果大人物還沒找到，劉嘯就被這群記者圍瞭起來，圍在裡面的，都是國內媒體，因為他們很多之前早都見過劉嘯，所以第一時間就沖瞭上來，那些外國媒體就被擠在瞭外面，他們以前沒見過劉嘯，這時候就吃瞭點虧。

劉嘯還在愣神的工夫，記者們的問題就鋪天蓋地澆瞭過來，“請問此次愛沙尼亞之行，是否意味著軟盟已經準備出擊境外市場瞭？”、“軟盟出售給愛沙尼亞的安全產品，是什麼產品，是否也屬於策略級產品范疇？”、“拿到愛沙尼亞zf訂單後，軟盟下一步怎麼走？”、“愛沙尼亞遭受黑客攻擊時，劉總正好就在愛沙尼亞，請以一個親歷者的身份談一談對此事的看法吧！”、“軟盟的產品，是否真有愛沙尼亞zf說的那麼神奇？”、“劉總認為這場愛沙尼亞和俄羅斯之間的網絡戰，將會走向何方？”

劉嘯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記者們圍瞭，當下定住心神，左右開弓：“公司派我去愛沙尼亞，隻是向愛沙尼亞的網絡安全部門提交我們新產品的樣本，其他方面恕我無可奉告，至於是否準備出擊境外市場，得等我回到公司之後才能知道，不過目前公司還沒有這方面的決定。關於我們新產品性能的問題呢，這個不能由我們自己說瞭算，我們已經計劃向各國的網絡安全部門都送交一分我們的產品樣本，性能到底怎麼樣，大傢過一段時間去咨詢這些部門就可以得到答案！如果大傢還有什麼需要瞭解的，就請稍等幾天，過幾天軟盟會召開一個新項目的新聞發佈會，我這裡先向大傢發出邀請。”

劉嘯說著，就笑呵呵地撥開這些記者，準備出機場。那邊來接他的果然是業務部主管，他此時也在奮力地為劉嘯開路。

費瞭好大的勁，累得兩人出瞭一身汗，才算是擠出機場，鉆進瞭車子。

“我的神啊，趕緊開車！”業務部專管一邊吩咐司機開車，一邊用手扇著風，“劉總，看見沒，外面這陣勢是越來越大瞭，在國內，估計還沒有哪傢公司有咱這派！”

“呵呵……”劉嘯笑著，“隻要他們不圍我，一切都好說！”

“公司的人都準備為你接風慶功呢！”業務部主管一說這，就興奮瞭起來，“你是不知道，這幾天咱們軟盟收到的傳真、信件，疊起來得有兩尺厚，全是對咱們那款新產品有興趣。”

“你們報價沒有？”劉嘯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你趕緊通知公司，如果有問價的，就說一套產品三十萬美金！”

“三十萬！！！”業務部的主管以為自己聽錯瞭呢，“能賣出去嗎？”

“絕對能！”劉嘯點頭，“放心大膽地去報就是瞭！”

“行！”業務主管一咬牙，“反正聽你的不會錯，我現在就通知他們，讓他們更改報價！”

“對瞭！”劉嘯一抬手，“順便讓公司的人聯系一下華維，就說我們有大項目要和他們合作，問他們願不願意！還有……”，劉嘯突然不說瞭，道：“算瞭，熊老板和錢先生那裡，我還是親自跑一趟吧，你通知華維就行瞭！”

“劉總！”業務主管有點狐疑，“咱們有什麼大項目要和華維合作？找他們似乎不太合適吧！”

“你通知就行瞭！”劉嘯呵呵笑著，“我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做出的決定，等回到公司，我再告訴你大項目是什麼，為什麼要和華維合作！”

“那行！”業務主管點頭，笑著開始撥電話，“我看我幹脆通知他們準備開會得瞭，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