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南柯夢
謝長生今天實在受到瞭太多沖擊。
聽著謝鶴妙的聲音,他昂頭看天花板,呆站瞭片刻。
“啊,”他的聲音如水一般平靜:“原來大哥哥和二哥哥也來瞭啊。”
聽著許久都沒聽到過的謝長生那特有的平板呆滯且沒有感情的音調,顧緋猗心中竟生出一些懷念。
他淺笑著伸手,用手背在謝長生脖頸上冰瞭一下:“回神。”
謝長生果然回神瞭。
他又重復瞭一遍剛才的話,隻是這次卻不是呆滯的語氣。
而是充滿的驚喜的——“大哥哥二哥哥也來瞭!!”
謝長生太開心,使勁擁抱瞭一下顧緋猗,又去擰門把手。
顧緋猗卻半路截住他的手。
他意有所指地問謝長生:“就這樣走出去?”
謝長生還沒明白過來顧緋猗的意思,便見顧緋猗從褲袋裡拿出一張黑色口罩。
撕開外面的密封袋後,顧緋猗修長的手指撐在口罩兩側,面對面地幫謝長生戴上後,又微微伏低身體,幫謝長生整理瞭一下被口罩繩壓在下面的發絲。
“唇太紅瞭。”顧緋猗笑:“這樣擋一擋。”
謝長生眨眨眼,露在口罩外面的眉眼、耳朵、皮膚“唰”的又漫上一層淺淺的粉紅。
顧緋猗隔著口罩再親瞭一下謝長生的唇瓣,回手將反鎖著的儲藏室大門大開。
謝長生從裡面鉆出來,恰好遇到有三個同系女生路過。
女孩子們嚇瞭一跳:“哇,是你啊!你在裡面做什麼?”
謝長生還未回答,顧緋猗便走瞭出來。
女孩子們又嚇瞭一跳。
驚嚇過後便是驚艷。
“你朋友嗎?果然帥哥的朋友都是帥哥並不是一句江湖傳言……”
謝長生還未說話,顧緋猗道:“多謝。”
他雖道瞭謝,語氣卻遠遠算不上禮貌客氣,反而冰冰涼涼、生人勿進。
女孩子們本還想再說什麼,見狀不由自主地瑟縮瞭一下,紛紛離開。
到底是站在權力頂端多年的人,隻一句話,便讓人心生瞭懼意。
謝長生卻清楚——顧緋猗分明是收著瞭一些的。
他又無奈又有些好笑,拉著顧緋猗的袖口,帶著他往籃球場走。
再近一些時,謝長生便能看到啦啦隊的隊員們在球場上跳舞。
分明是美好青春的一幕,但落在人眼中卻有些不和諧——
是因球場正中間站著的那人。
高挑的男生,脊背挺直地站著。
分明是優雅的姿態,表情卻有些不正經。
吊兒L郎當地瞇著眼睛笑。
男生穿著一身白色為主、藍色條紋的運動服,寬大的T恤上面寫著“02”。
看起來清爽爽爽的,應是要上場比賽的球員。
隻是
被他夾在胳膊肘裡的不是籃球。
而是一隻球一樣的白色小狗。
男生的目光落在謝長生身上,快走兩步,拿起旁邊的麥克風,朝謝長生嚷:“臭小子,給你二哥過來!”
謝長生卻沒動。
他睜大眼,不可思議地看著謝鶴妙的腿。
如果他沒看錯,方才……
謝鶴妙走路的時候……
是特別平穩的。
謝鶴妙的腿好瞭?
見謝長生不動,謝鶴妙使勁對謝長生招瞭下手。
同學們又好奇又驚訝的視線順著謝鶴妙看向謝長生。
若是放在平時,謝長生估計原地刨坑把自己埋進去的沖動都有瞭。
可現在他卻顧不上這些。
他拽著顧緋猗一溜小跑地過去,熟練地撲在謝鶴妙後背上,又去揉歲歲的頭。
他思緒亂亂的,問出口的話也亂亂的:“二哥哥,你怎麼在這裡?你是短頭發啊?你怎麼遇到歲歲的?你的腿?大哥哥呢?”
“問題太多瞭。”謝鶴妙道:“下半場馬上要開始瞭,輪到我上場瞭。你和那個誰去大哥那邊,讓大哥給你解釋。”
順著謝鶴妙手指的方向,謝長生看過去。
果然找到瞭謝澄鏡。
他穿著一身灰色的西裝,正坐在座位上朝謝長生微笑。
謝長生朝著謝澄鏡彎著眼睛傻笑瞭半天,被謝鶴妙在後背上推瞭一下,才後知後覺地摟著歲歲,拉著顧緋猗朝謝澄鏡走過去。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直到下半場比賽的哨聲開始,謝長生還是有些回不過神。
他無意識地攥著顧緋猗的西裝衣擺,看著球場上的身形矯捷的謝鶴妙,見他又是搶球又是投籃,意氣風發的模樣。
又回頭看看謝澄鏡溫和的側顏,感受著在自己懷裡哽咽著拱來拱去撒嬌的歲歲。
他這幾天真的很想念他們。
他真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愛人和傢人。
可他們就這樣出現在瞭自己的時代,和他見瞭面。
許是近鄉情怯,謝長生張口半天,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瞭。
還是謝澄鏡先開瞭口。
他溫和道:“來這裡以後,腦海裡被莫名塞入瞭許多知識,反倒明白瞭一些從前聽不明白的你說過的話。”
“說也奇怪,”他道:“反倒比沒聽懂的時候更覺得有趣。”
謝長生抓抓後腦的頭發:“哈哈,我的知識學的比較雜。”
“大哥有件事要向你確認一下。”謝澄鏡道:“所以你果真不是他。”
謝長生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緊張。
他心跳加速,點瞭點頭。
謝澄鏡笑嘆:“難怪。”
“謝長生,”
突然有同學在謝長生後面叫他的名字:“所以他們是你的哥哥呀?你不是……”
謝長生還未回答,謝澄鏡卻抬起手,輕柔地拉過謝長生的手臂,讓謝長
生湊近瞭他。
兩張臉微微湊近,謝澄鏡問:“這般相像,我與長生又同心同行,自然是水濃於血的親兄弟。()”
問話的同學愣瞭愣,哈()”地笑瞭一下:“是血濃於水吧?”
謝澄鏡但笑不語。
看著同學一臉疑惑,謝長生替謝澄鏡解釋:“其實這有關於分子的體積……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不懂也沒關系,等你長大瞭,穿越瞭當瞭皇帝自然就懂瞭……”
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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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鶴妙打比賽的功夫,謝長生有些坐立難安。
謝鶴妙總會抽空瞪過來一眼是其中一個原因。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謝長生很為難。
皇帝都當瞭,貪官也抓瞭。
朝臣們出的難題也能硬想出一個解決方案。
可此時此刻,他竟然不知道該為誰加油。
給本系的同學加油,那是應該的。
可他現在坐在客場位置。
容易被群毆。
給謝鶴妙加油,那也是應該的。
尤其是謝鶴妙的籃球打的還不錯。
可他到底是本校的學生。
給對手加油也很容易被群毆。
到後來謝長生心一橫,本校的同學進瞭球也喝彩、謝鶴妙進瞭球也喝彩。
主打的就是一個雨露均沾。
著名的五星上將麥克阿瑟說過:挨揍,就要挨雙份的。
這場籃球賽最終以對手學校的勝利告終。
其實也不是本校同學不強。
而是謝鶴妙實在太厲害瞭。
運球、投籃。
簡直是強到可怕。
裁判宣佈成績後,謝長生一邊由衷地為謝鶴妙感到高興,一邊在同學們氣勢洶洶的目光裡心有餘悸地拍瞭拍胸脯。
他由衷感慨:“法制社會不能隨便殺人,真好。”
顧緋猗:“……”
謝澄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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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鶴妙朝謝長生走,來到近前後,還沒說話,先把謝長生的頭發胡亂揉開。
他對謝長生道:“先去你宿舍,洗個澡。”
謝長生哦瞭聲,帶著幾人來到自己宿舍。
他跟著謝鶴妙進浴室,本是想教一教謝鶴妙怎麼用熱水器,謝鶴妙卻擺手:“不用,早就會瞭。”
謝長生哦瞭聲,走出來。
出來後,謝長生見到顧緋猗正在饒有興致地擺弄著自己之前買的拍立得。
謝澄鏡則拿著手機問自己:“長生,你們學校附近這傢火鍋店評分很高,等下我們去吃吧。”
謝長生怔瞭怔。
他終於忍不住瞭,很是炸毛地原地跳腳:“你們怎麼比我一個現代人還現代人啊?哪有古穿今是這樣的劇情呀?我還想著要教你們屏幕裡的小人不是被囚禁起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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