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發展,物價也上漲,燕慕容‘辛苦’瞭一天討來的錢隻夠買上兩個饅頭,不過好在饅頭夠大,就著一瓶水,倒也吃瞭個飽。
燕慕容的傢世雖然好,但這種生活他倒是經常過,也不覺得有什麼不能接受。
以前在深山中行醫的時候,身上的幹糧吃完瞭,荒山野地的又沒有地方買東西,就隻能在山林裡下幾個套子,運氣好的話能逮到野兔狐貍之類的小動物,運氣不好,能逮到一兩隻老鼠也就湊合著吃瞭。
拽過一張黑乎乎的三合板,燕慕容就躺在瞭上面,夜瞭,也該歇歇瞭-----明天還要早起‘工作’呢。
燕慕容住的地方被叫做‘貧民窟’,這是那群乞丐起的名字。
這裡的地理位置很偏僻,不像三裡屯一樣-----那裡,十點過後就是天堂,這裡,十點過後就是地獄。
本來這幢隻有三層高的爛尾樓是要蓋一傢會所的,但聽說開發商由於錢都投到瞭別的工程上,而恰好銀行又不給貸款,結果,開發商就借瞭高利貸,每天一睜眼,光利息就是幾十萬。結果,那想不開的開發商就從這剛蓋瞭三層的會所上跳瞭下去。
運氣比較好,沒摔死,但卻摔成瞭植物人。
這裡的位置太偏僻,再加上現在銀行都不給開發商貸款,結果,這裡就沒人願意接手,成瞭徹徹底底的爛尾樓-----也成瞭這群‘非職業’乞丐的傢。
燕慕容從地上爬起來,趴在那隻抹瞭一層灰的窗臺上,看著有些陰暗的天空,心裡忍不住的感嘆。
結婚?結婚等於找死。
蘇輕舞是什麼人物?別看那丫頭長的如花似玉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但燕慕容從心底就對她有著深層的恐懼。
他五歲時,那丫頭四歲,每天就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他身後滿大院的亂跑,還天天喊著“慕容哥哥慕容哥哥。”的讓他帶著她瘋玩。
燕慕容煩瞭,就把她訓斥瞭一頓,結果那丫頭掉頭就跑,燕慕容這才算耳根子清靜。
結果瘋夠瞭回傢瞭,換來的卻是老燕子燕滄海的一張棺材板兒臉-----還沒等燕慕容反應過來老爹為什麼黑著臉的時候,自己就被老爹那純牛皮的皮帶打的死去活來,哭天搶地,直到他的屁股完全康復又跑出去跟大院裡的那群孩子瘋跑的時候,也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挨那一頓莫名其妙的打。
他七歲時,蘇輕舞那丫頭六歲瞭,兩個小傢夥都上瞭學前班。蘇輕舞還是天天的纏著他,要他做這做那,結果,燕慕容又是訓斥瞭她一頓-----回傢後,燕滄海的皮帶再次問候他嬌嫩的小屁股。
直到這時候,他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挨打瞭-----因為燕滄海一邊打還一邊罵。“小兔崽子,小小年紀別的不學,就學大人談戀愛搞對象,老子今天不抽死你,我就跟你姓。”
燕慕容一邊哭,一邊想。你就算抽死我,不也是跟我一個姓嗎?
後來,他才明白,原來讓自己挨打的罪魁禍首就是蘇輕舞那丫頭。這次是,五歲那次也是。
這一刻,七歲的年慕容就已經知道,長的跟個瓷娃娃一樣,笑起來甜的膩死人的蘇輕舞,心是黑的比炭幹凈不瞭多少。
於是,一種新型病癥就此誕生-----蘇輕舞恐懼癥。
就這一對兒冤傢,還偏偏是從小定瞭娃娃親的。
在兩人到瞭男該婚女該嫁,又恰巧燕慕容回來的這一天,就被燕慕容如花似玉的老娘給安排瞭結婚,而且,還是民政局的胖子局長親自上門給辦的證。
結果,在領瞭證的當天晚上,燕慕容為瞭以後自己的日子好過一點,就趁著夜黑風高翻窗戶跑瞭。
“想讓我娶你,門都沒有。”從那痛苦的回憶中回過神來的燕慕容看著天空想道。
這麼多年過去瞭,他本以為他不怕蘇輕舞瞭,直到現在,他才開始覺得老頭子對自己才是真好啊。
在山上治病學醫的時候,老頭子說,因為他身體裡那莫名其妙的寒冷光靠打坐煉氣是不能完全根除的,所以,他還要做一些刺激的事情來讓血液加速循環。
什麼事刺激?殺人?搶劫?
這些事確實夠刺激,但是老頭子不會讓他去做-----於是,老頭子給十幾歲的燕慕容佈置瞭一項功課,就是要他每天去山裡,殺上一頭野獸。
剛開始,燕慕容被那山裡的熊瞎子野狼之類的猛獸追的滿山亂竄,大呼小叫,一個月過後,燕慕容就能跟那些猛獸拼個勢均力敵,再過瞭幾個月,滿山亂竄大呼小叫的就變成瞭那群野獸,直到最後,山裡安靜瞭-----隻要燕慕容出現,那群兇悍無比熊瞎子野狼什麼的就如見瞭洪水猛獸一般,早早的就躲瞭起來。
這種刺激的運動燕慕容一共做瞭兩年,直到那些猛獸再也不肯露面以後,才算結束。
現在,燕慕容覺得,那些猛獸怎麼就那麼可愛呢?雖然兇瞭一點,但毛茸茸的,也挺好玩。
刺激?那也算是刺激嗎?有讓自己跟蘇輕舞結婚還刺激嗎?
“啪”-----一滴水落在瞭燕慕容的臉上,接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就落瞭下來。
正轉身準備回他那三合板大床上睡覺,就聽到外面胡同裡傳來一陣賤笑。
“嘿嘿,美女,大晚上的,一個人啊,要不要哥哥們送你回傢啊?”一個猥瑣的聲音從胡同裡傳瞭出來。
“滾,滾開-----老娘心情不好。”接著,又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傳瞭過來。
燕慕容被這聲音吸引住瞭,轉身又向窗口走去。
這橋段,不用想他也明白,典型的流氓深夜調戲醉酒美女。
燕慕容不是大俠,老頭子說瞭,當什麼都別當大俠,治病救人是你的職業,你就好好做個醫生,但是別做那些什麼行俠仗義,劫貧濟富,英雄救美的傻事兒。
說實話,燕慕容也不想英雄救美,但是,那個女人的聲音卻讓他感到很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
順著窗戶探出頭,等到看清那女人的樣子後,燕慕容就覺得,緣分這東西,還很是奇妙。
“怎麼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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