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藝舒抿著嘴唇,腥紅的眼睛盯著陸沐擎,眼淚唰唰唰的流著。“我就問你一句話,你信我還是信她?”
陸沐擎深邃的看著柳藝舒,眼眸漆黑的如同萬年水潭,深不可測。
“這個答案對你來說重要嗎?”陸沐擎冷冽的問道。
“當然重要,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我不想,含冤而死,不想死都不瞑目,不想……”柳藝舒頓瞭頓,咽下口水,把話從牙縫裡吐出來,“不想……在你心中,是一個連女兒都拿來利用的人,我徒什麼,我徒什麼!我用得著,用艾利的命來冤枉她嗎?我用得著嗎?嗚嗚嗚嗚”
柳藝舒再次痛苦的哭瞭出來,脖子上的血管一根根清晰的暴起,手上的血印染瞭陸沐擎淺藍色的西裝。
炎景熙定定的看著他們倆,腦子裡突然的很清晰。
柳藝舒是用她的死和艾利的死,逼陸沐擎。
而,她是用她和陸沐擎的感情逼陸沐擎。
夾在她和柳藝舒之間,最痛苦的是陸沐擎吧。
一面是情,一面是義,對陸沐擎來說,都無法割舍,所以,痛的是他。
今天這個局面,柳藝舒是想魚死網破瞭。
如果柳藝舒死瞭,恐怕陸沐擎會一輩子良心不安,也會一直記著柳藝舒,更有可能怪她。
最大的敵人,不是活著,而是死瞭。
炎景熙對著柳藝舒勾起瞭薄涼諷刺的嘴角,看著陸沐擎的背影,眼神變得飄渺起來,看似,對什麼都不在乎的慵懶,說道:“你信她吧,她確實跟我說瞭,是我沒有告訴你。”
陸沐擎詫異的扭頭看向炎景熙。
炎景熙露出瞭詭異的笑容,對著柳藝舒,輕描淡寫的說道:“不好意思啊,我忘記瞭。”
“你忘記瞭?你居然給忘記瞭!知道艾利對我來說多重要嗎?”柳藝舒失血過多,聲音越發的無力。
炎景熙冷漠的看著她,平淡的眼眸中看不出一點波瀾,清遠的如同高高在上,聲音也很薄涼,嘴角卻露出諷刺的說道:“多重要啊?為瞭冤枉一個人,就可以丟失性命,估計,也沒什麼重要的?”
“你胡言亂語!”柳藝舒吼道,握住瞭陸沐擎的手臂,緩瞭緩,看起來似乎要昏厥。
炎景熙不反駁,順著她的話說道:“哦,對瞭,我是胡言亂語的,你確實很著急的找艾利的,還打電話過來給陸沐擎求救的,是我,沒告訴,這個答案,你滿意瞭。
不過,你用艾利的性命做賭註,也確實,夠得上這個答案。
算我對這死去的孩子一點憐憫之心,我承認瞭。
是我沒說,這個答案你滿意瞭?”
炎景熙勾起嘴角,諷刺之極,直直的望進柳藝舒的眼中。
她的沉穩,她的淡定,她的慵懶和冷漠,都是柳藝舒沒有想到的。
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年紀輕輕的,條例這般情緒,甚至,在這種情況下,她的處之坦然是怎麼做到的。
而且,那樣自信,那樣無謂,那樣的,讓人捉摸不及,就像是一團迷魅的青煙,明明在眼前,想要揭開她的面紗,她卻在一片迷蒙中,消失不見瞭。
柳藝舒突然的明白瞭,為什麼陸沐擎會被她迷住。
要是她還是一個男人,也會愛上這種飄渺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