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祈風跨步沖瞭過去,方逸柔徹底慌瞭,她下意識地抓緊他的手臂,“祈風,我……”
“怎麼?”洛祈風低頭盯著方逸柔的手,他突然覺得方逸柔很煩,還有,為何她的手一直在抖?難道……
“沒……”方逸柔搖搖頭,“我隻是……突然想起瞭姐姐,你答應過姐姐,無論如何都不會不管我的,對嗎?”
“嗯。”洛祈風很不耐煩,他實在沒心情跟方逸柔猜謎語瞭,於是他直接走到那兩個滿身是血的男人面前,想揪起其中一個男人,卻聽到——
“祈風!”
“洛總,他們已經……”
幾乎是同一時間,方逸柔和護士同時出聲。
方逸柔從背後緊緊抱著洛祈風,她蒼白的小臉貼住他的脊背,“我有些話想……”她猶豫瞭一下,當看到那兩個男人的時候,忽然就笑瞭。“祈風,不管默默怎樣,你還有我,你一直都有我。”
隻是——
洛祈風卻煩躁地掙脫她的手,他死死盯著覆蓋過他們頭頂的白佈,好久才一字一句地問:“他們死瞭,嗯?”
他的嗓音很冷,他甚至都已經掏出手槍,對準瞭其中一個男人,“死瞭?這麼輕易的,他們就死瞭!!!”
“祈風……”方逸柔看瞭喬慕一眼,很好啊,已經死無對證瞭!現在,就剩下打消洛祈風對她的懷疑瞭。“你冷靜一點,相信我,默默一定會好好的。”
“方逸柔,你還裝什麼裝!”喬慕沒法冷靜瞭,她猛地抬手扇瞭方逸柔一記耳光,“那天默默是為瞭救你,才推瞭你一把,可是你跟你媽咪,是如果對總裁說的呢?人在做天在看,方逸柔,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喬慕這巴掌打的很重,打得方逸柔好久都反應不過來。她捂著臉,楚楚可憐地問:“祈風,她在說什麼?我,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聽不懂?方逸柔,你別以為背地裡做瞭什麼沒人知道!”喬慕很氣憤,她一直在壓抑著情緒,但現在真的沒法忍瞭。
方逸柔的聲音已經沙啞瞭,“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我……媽咪……”她咬唇,像是受瞭天大的委屈。
“柔柔,發生什麼事瞭?”剛來到醫院的李嫂懵瞭,她看向洛祈風,“少爺,柔柔的臉……”
“是我打的!”喬慕冷聲說,這兩個女人都一樣的惡毒,總裁還要被她們蒙騙多久?
*****
“少爺,看到柔柔被人打,你一點都不心疼嗎?”院長辦公室裡,李嫂哭的很傷心,“逸純在的時候,少爺您對我和柔柔不是這樣的,逸純啊,你怎麼舍得扔下我和柔柔,自己先走瞭……”
一聽到逸純,洛祈風的眸子就暗瞭下,他好一會才說:“那晚艾以默為何推柔柔,是為瞭救柔柔的吧。”
想到她還在搶救室裡,洛祈風的心都痛瞭,他拿筆的手一直在抖,遲遲不願意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孩子……恐怕是保不住瞭!
“那晚就是艾以默喪心病狂推瞭柔柔一把,司機都可以作證的啊……”李嫂仍在顛倒黑白,“柔柔是怎樣的人,少爺不清楚嗎?”
柔柔是怎樣的人,他不清楚麼?洛祈風陷入瞭深深的思索,他想起瞭柔柔替自己擋子彈的那一幕。
他什麼都不想說瞭,狠命簽字,可是每一筆都寫得那麼痛!
“總裁,孩子……”喬慕迎瞭上去,她已經哭不出眼淚瞭,默默的情況糟糕透瞭,手腕動脈被割瞭一道深深的口子,而且頭部還遭受到劇烈的撞擊。
洛祈風沒有說話,他的指攥緊瞭又松開,最後緊緊抓住自己的頭發。
他,曾經那麼厭惡這個孩子,可,為何現在,心會像狠狠剜掉一塊肉那樣,痛得幾乎停止跳動?
急救室的燈,終於暗瞭。
洛祈風走瞭過去,他忍不住觸碰艾以默冰涼的手,“她怎麼樣瞭?”
“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瞭,洛總放心。”院長擦瞭把冷汗,他想起瞭方逸柔交待自己的那句話,把艾以默的整個子.宮,都給切除瞭……
這個女人,太狠毒瞭!
“她什麼時候能醒?”洛祈風蹙眉,艾以默的另一隻手,始終緊緊攥著,無論他怎麼觸碰,都無法松開,她不顧一切緊緊攥著的,究竟是什麼?
“這個……現在還說不好,可能三五天,也可能……”院長不敢說下去瞭。
“可能什麼?”洛祈風明明紅瞭眼睛,卻對不省人事的艾以默擠出一抹笑,“默默,三天,我隻給你三天,你必須給我醒過來,否則……”
他的口吻還是一貫的狂佞霸道,但,這次卻是以哽咽收場。
*****
整整七天,艾以默還是沒有醒過來。
洛祈風就這樣靠在床邊,靜靜看著那個臉色蒼白的女人。他已經崩潰瞭,七日七夜,無論他說最惡毒的話語,還是最輕柔的情話,她始終不給他一丁點反應。
“總裁,您還是休息一下吧,這裡有我守著默默就行。”喬慕擦瞭擦艾以默的手,心疼得直掉眼淚。
這七天裡,艾以默的右手始終緊攥成拳,不管她和護士怎麼掰都掰不開。
“那兩個男人的身份,查清楚瞭麼?”洛祈風避開話題,他要親自守著默默才放心。
“查清楚瞭,是殺手,隻不過……”喬慕頓瞭下,她總覺得有些蹊蹺。殺手的行事作風,不是隨身帶槍的嗎?為何那兩個男人,沒有手槍……
“繼續查。”洛祈風起來,猛地拉開窗簾,他知道艾以默怕黑,即使她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默默,這一縷縷暖光,你喜歡麼?”
他抬手,漸漸攏緊瞭五指,那些縹緲的溫暖,卻怎麼都握不住。
艾以默的手,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動瞭下,她似乎很痛苦,睫毛在輕輕顫抖,眼角也有溫熱的液體湧出。
“總裁,默默她好像快醒瞭!”喬慕嘶啞道,她忍不住執起艾以默的右手,貼緊自己的臉。
洛祈風回到床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艾以默羸弱地撐開眼睛,右手也一點點松開,有一張薄薄的紙片滑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