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柔就這樣站在樓下，她穿著白色連衣裙，白色帆佈鞋……洛祈風的手不自覺顫瞭下，他記起瞭初遇逸純的畫面。

他曾經深愛過的逸純，也喜歡隨意散著頭發，穿素白的裙……

洛祈風用力捶瞭捶胸口，該死的心，為何竟亂瞭，疼瞭？

“祈風，你就那麼厭惡我瞭嗎？”方逸柔抬頭，與洛祈風對視。她的眼裡閃過一抹得逞的笑，隻是夜色太暗，洛祈風沒能看到。

見他就這樣站著，沒有要下樓的意思，方逸柔狠絕搖頭，松開瞭手機，整個身子晃動瞭幾下，而後猝然倒在地。

沒錯，她在賭，賭註就是自己的命！

“柔柔！”洛祈風到底還是低呼瞭一聲，他看到潔白的帆佈鞋面已經染上點點腥紅——

她究竟怎麼瞭？

洛祈風匆匆走出書房，當他的手觸碰到門柄的時候，頎長的身軀輕微僵瞭下。客房門不知何時已經打開瞭，艾以默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她的臉色很不好，唇瓣翕動瞭下，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咬住瞭。

他，要去哪裡？和誰？

“默默，我出去一下。”他甚至無法直視艾以默的眼睛，隻交待瞭一句，便快步離去。

艾以默沒說話，她看著洛祈風關門，強撐著的身子才一點一點滑下去。

“咳咳……”她痛苦地擰眉，為什麼頭又開始暈眩，全身乏力瞭？

*****

洛祈風完全驚駭瞭，他猛地抱起方逸柔，“你為何要如此？”

“我不是存心要傷害默默的，祈風……”方逸柔吃力地抬起手，殷紅溫熱的液體，一直在流，“我不是那樣的人，你相信我，相信我。”

她……割腕瞭！

“……”洛祈風不知該說什麼瞭，方逸柔蒼白的臉，讓他有深深的歉疚感，他答應過逸純，要好好照顧柔柔和李嫂的。

“我不想離開這個城市，因為這裡有你。”方逸柔喘瞭口氣，“如果必須要離開，我……情願這樣。”

“沒有人要你離開。”洛祈風蹙眉，他抱著方逸柔上車，心底不好的感覺卻越來越濃。

……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艾以默艱難地喘息著，她握住電話的手，在往落地窗外看去的剎那，開始劇烈抖動。

他抱著方逸柔上車，他們準備去哪裡？

“慕……我好難受，你能不能來一趟……”終於，她劃過那個原本想撥的號碼，給喬慕打瞭電話。

醫院裡，氣氛有些沉寂。

李嫂從到醫院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哭，“柔柔都答應我離開這裡瞭，為什麼還要做傻事？還好現在沒事瞭，不然我該怎麼活……”

“李嫂，你們要離開？”洛祈風看瞭眼手機，默默一個人在傢，他實在放心不下。

“少爺，對不起，我和柔柔給你添瞭那麼多煩心事，顧小姐說得對……”

“可妍？”洛祈風似乎都明白瞭，“她說瞭什麼，都別往心裡去。”

李嫂的表情更加難堪，她心疼地看著昏睡的方逸柔，“顧小姐說的，其實沒錯，柔柔她……沒資格。少爺您也不用再擔心我們瞭，我希望您跟默默能幸福，我相信逸純也希望的……”

*****

洛祈風不知自己是如何離開醫院的，看到李嫂和柔柔這樣，他覺得很對不起逸純，可是——

柔柔真的是無心傷害默默的麼？

他就這樣坐在車裡，陷入瞭無盡的思索，直到手機響瞭。

“你……今晚還回來嗎？”艾以默難受得冷汗涔涔，要不是喬慕執意撥通瞭電話，她說什麼也不想跟他說話的。

她的語氣如此淡漠，是不想看到自己？洛祈風的眸子暗瞭下來，“我，不回去瞭。”

“……”艾以默咬唇，她揪緊瞭床單，渾身難受得幾乎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