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她明顯聽到瞭洛祈風攥緊拳頭發出的聲響。
“究竟是誰給你資格,讓你這麼說話的,嗯?”他冷漠地審視著她,話語裡包含瞭太多未知的危險。
“不用誰給資格!”艾以默的心又一次狠狠跌入谷底,洛祈風不屑的眼神,已經讓她的世界頃刻冰封瞭。
“默默……對不起,都怪我……”方逸柔低低地啜泣著,她隨叫隨到的眼淚滾落下來,滴在洛祈風的手背上。
“柔柔,別哭瞭。”洛祈風有些心疼地擦去方逸柔臉上的淚,“不見就不見瞭吧,等會我再買枚更漂亮更華麗的戒指給你,好嗎?”
“風,謝謝你,你對我真好……”方逸柔動情地看著洛祈風,片刻後又假惺惺地對艾以默說:“默默,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風是你的……”
“我倒覺得你們很般配,可是——”艾以默抬起手,無名指上的藍寶石戒指璀璨奪目,“不管他給你買多少戒指,現在他的合法妻子都是我,女主人也是我。所以,我住主臥室,而你隻配睡客房,明白瞭麼?”
聽到這裡,方逸柔明顯一怔,可是——
“那隻戒指,就當是我先生大發善心,施舍給那個惡心的小偷瞭吧!”艾以默冷笑著說道,她轉身走回房間,死死咬住唇瓣,不讓自己的哭泣聲外露。
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委屈,心寒,絕望!
艾以默一回到主臥室,就靠著房門哭瞭起來。被自己最愛的男人當作小偷,聽著自己最愛的男人,對別的女人輕聲細語,她真的再無法偽裝淡漠堅強瞭。
“默默,不要哭,哭也沒有人心疼你……”她無力地撲倒在床上,緊緊抱著枕頭,就這樣將委屈和絕望都埋進淚水裡。
“咚咚咚——”主臥室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緊接著……
“風……這樣不太好吧?我不想讓默默誤解我,風……”方逸柔的話音未落,門已經被傭人推開瞭,而且——
洛祈風走瞭過來,就這麼站在床邊盯著她。
他來做什麼?
“總裁,那邊有個包包……”片刻後,女傭激動地喊道,眼看著就要伸手去拿衣櫃裡的挎包。
“你們幹什麼!”艾以默沙啞地吼道,那些女傭為何打開衣櫃?是真認定自己就是小偷瞭嗎?
她終於抬起紅腫的眼眸,洛祈風冷著一張臉,刀刻般的五官有些僵硬。
“你不是說,柔柔隻配睡客房麼?”他不悅地拽起艾以默,“我怎麼忘瞭,你隻不過我的玩物,有什麼資格睡主臥室?”
這些日子,柔柔的精神狀態他是清楚的,而且她也說瞭會離開,艾以默那個可惡的女人,為何還要刺痛柔柔?
還有,他最無法接受,她說柔柔隻配睡客房的那句話!
“呵,終於玩膩虛情假意瞭嗎?”艾以默狠狠甩脫洛祈風的手,“不用發瘋瞭,好,那好,你放瞭我,你和她,喜歡怎麼睡,在哪裡睡都沒問題!”
“……”艾以默決絕的樣子,讓洛祈風整瞭怔,而就在這時……
“總裁,戒指,方小姐的戒指在艾小姐的挎包裡!”女傭尖細的聲音,響徹整個主臥室。她拿著挎包走到洛祈風面前,那枚鮮紅的戒指在包裡熠熠發光。
真相,頓時不言而喻。
“別告訴我,這個挎包不是你的。”洛祈風的目光冷到極點,他怎麼都想不到,戒指真的是艾以默拿的。
“我……”艾以默不可置信地盯著包包,“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的!”
“嗤,在這之前,可沒有人進過主臥室。”洛祈風蹙眉,他再次拽緊艾以默,“不高興你可以說啊,為什麼要低賤地去偷?艾以默,我就從沒見過像你這樣卑劣無恥的女人!”
“我沒有,你為什麼就是不肯信我?”艾以默一字一句地問道,她好恨,恨他的冷酷無情,更恨自己的軟弱無能。
“信你?我洛祈風還不至於蠢到相信一個小偷的話!!!”他越想越氣,這個不堪到瞭極點的女人,為何偏偏讓自己迷亂瞭心?
艾以默咬住唇,他的話足以讓她徹底死心,那種痛一下緊接著一下,刺得她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也不掙紮,隻是隱忍著淚水最後一次問他:“我在你心裡,真的如此不堪?”
洛祈風粗暴地甩開艾以默,陰鷙的臉上寫滿厭惡,他別過臉,不看那個把嘴唇都咬破瞭的女人,他恨透瞭這種心如刀絞的感覺。
艾以默望著他冰冷的側臉,她看瞭好久,終於嘶啞地笑瞭起來。
“洛祈風……你好聰明啊!”
“嗯,沒錯,就是我拿的,你知道我有多惡心你和方逸柔嗎?我就是見不得她惡心吧啦的樣子,行瞭吧?可是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呢?殺瞭,還是羞辱折磨,我都沒所謂瞭……”
艾以默歇斯底裡地吼著,看到洛祈風倏然抿緊薄唇,她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愜意。
“閉嘴!你他媽的給我閉嘴!!!”怒火徹底湮沒瞭洛祈風,他頭一次失卻優雅,咬牙切齒地吼道。
“惱羞成怒瞭嗎?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掐死我?”哀莫大於心死,艾以默知道自己在玩火,可是,她不管瞭,隻想徹底結束這一切。
“我叫你閉嘴!!!”
她的話澆滅瞭洛祈風僅存的理智,他紅著眼眶奪過女傭拿著的挎包,憤怒地砸向墻壁。
“砰——”
精致的瓷杯瞬間摔得粉碎,幹枯的玫瑰花瓣撒瞭一地,彌漫開一室頹敗的哀傷。
洛祈風看著地上的碎片和花瓣,有那麼一剎那,他怔住瞭,心臟仿佛被狠狠地撞擊瞭一下,可是——
艾以默卻一字一句地說道:“曾經,把你捧在手心時,你是杯子,現在呢,你說你是什麼?”
她走瞭,就這麼當著洛祈風的面走瞭出去,踩碎那一地早已凋零的心。
洛祈風緩緩蹲瞭下來,他紅著眼睛一片片將瓷片撿起,努力地想要拼回原來的樣子。鋒利的碎片,把他的手都劃得血跡斑斑,可是,他好像沒有瞭知覺,一塊接著一塊地拼湊,隻可惜……
瓷片怎麼拼,都已經面目全非,和那些花瓣一樣,再也不是最初的樣子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