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畢業·狂想曲(下)

作者:耳東兔子 字數:2421

Cr:少陰陽怪氣的,進不進來?我衣服都脫掉瞭,你不是想看嗎?

徐梔:

你說人類的好奇心要是能換錢的話,我現在該是多富有啊。【嘆氣.jpg】

最後還是朱仰起進去把陳路周給拖出來,他頭發應該已經吹過瞭,幹癟癟的垂在腦袋上,很飄,但是卻格外柔軟,徐梔覺得他頭發長得很快,之前在門口接吻的時候,那時候頭發還跟野草一樣紮人,這會兒就跟狗狗一樣柔軟瞭。

徐梔明顯感覺身邊的谷妍,在看見陳路周走出來的那一刻,整個人繃緊瞭。徐梔感覺,谷妍就是想睡他。

徐梔和陳路周慢悠悠地對視一眼,其實他已經沒地方坐瞭,連茶幾上都坐瞭個大竣,就中間三人沙發還有個空位,因為谷妍坐在正中間,徐梔坐在扶手邊,陳路周直接走過去坐在她的扶手旁,懶洋洋地耷拉著半個身子,看著朱仰起問瞭句,“玩什麼啊。”

朱仰起其實也不知道要玩什麼,搶過大軍的話筒說,“狼人殺,劇本殺?真心話大冒險,隨便你們挑啊。“

“無聊,“陳路周坐在扶手上,往後靠,低頭看瞭眼徐梔給她解釋說,“跟他玩什麼都沒意思,這個人玩遊戲掛相。”

徐梔沒怎麼玩過,“什麼叫掛相?”

“就輸不起,輸瞭發脾氣。”他說。

朱仰起想起來,之前跟他們學霸班玩過幾局,氣不過,“我靠,那次是你和李科合起夥來搞我好不好,你和李科狼狽為奸,媽的,你焊跳預言傢,你倆一唱一和地把全場神都騙過去瞭,我一個真預言傢被票出局,我他媽能不生氣?”

薑成丟瞭個話筒過來,建議說:“要不,陳路周你唱首歌吧,好久沒聽你唱歌瞭,你唱歌氣氛準能熱火起來。”

不然一幫人幹坐著,平時倒也還好,主要是多瞭兩個姑娘,他們平日裡有些玩笑沒法開,隻能假兒巴經地說些最近的時事新聞和八卦,球賽之類的,聽得人乏味。

陳路周唱歌他們是聽過的,但他唱得少,朱仰起是懷疑這人就秀一手,然後再也不肯唱瞭,也就唱過那麼一兩回,還是同一首歌,弄得大傢都心癢癢,每次都想聽他唱歌,但其實他可能就會那麼一首。

朱仰起立馬就把那首歌給調出來瞭,陳路周拿著話筒慢悠悠地看瞭徐梔一眼,眼神似乎在問,要聽嗎?

徐梔表示,隨你。

陳路周在徐梔這裡,永遠裝逼隻能裝一半。

他倆很少說話,偶爾那麼幾個眼神也能知道對方的意思,在場所有人除瞭朱仰起都沒去深思他倆的關系,兩人這種冷淡的相處模式瞧著也是不太熟的樣子。谷妍倒是旁敲側擊問瞭兩句,也都被徐梔打發瞭。

@音樂前奏出來的時候,屋子裡氣氛突然就靜下來瞭,朱仰起這個二缺拿著手機背面的閃光燈當熒光棒,拼命揮舞著雙手。

她當時在給老徐回微信。@徐梔:老爸,今晚能晚點回傢嗎?@老徐在被騙八萬後,大徹大悟,今天給自己剛買瞭個新手機,這會兒估計抱著手機在研究輸入法,信息回得相當快。

老爸:晚點是多晚啊?太晚你就睡他傢算瞭,路上多不安全啊。

徐梔:可以嗎?

老爸:你說可以嗎?【血淋淋的刀.jpg】

徐梔:

老爸:你讓陳路周給我打個電話。

徐梔立馬把手機遞給陳路周,那會兒,前奏剛進完,陳路周一邊精準無誤地進節奏,一邊從她手裡接過手機看瞭眼內容輕點頭表示等會兒打,嘴裡輕聲哼唱著“每個人都缺乏什麼,我們才會瞬間就不快樂,單純很難,包袱很多”

是林宥嘉的《想自由》,第一句歌聲流淌出來,現場氛圍組就立馬熱烈起來,簡直跟開演唱會似的,所有人敲鑼打鼓地,好像聽見巨星唱歌,簡直捧場得不行。

徐梔覺得他聲音更低沉磁性一些,大概是沒想這麼好聽,所以徐梔有點意外,確實很好聽,朱仰起幾個跟瘋瞭似的,仿佛被丘比特愛神之箭穿透瞭心臟,他們幾個捂著砰砰跳的小心臟,紛紛心潮澎湃、七仰八叉地仰面倒地。

臥槽,我死瞭“

“我又被這個狗東西的歌聲打動瞭,這首歌我聽一百遍都不會膩。”

徐梔仰頭去看他,陳路周正拿著她的手機,另隻手握著話筒,也順勢低頭看瞭她一眼,他的眼神好像動物園裡的猛獸,拔掉瞭所有的獠牙,可眼神仍舊鋒利。隻有她見過,他最溫順的時刻。

“隻有你,懂得我,就像被困住的野獸,在摩天大樓,渴求自由”

聽到這,所有人都不由被他帶入狀態,朱仰起他們也收起浮誇的喝彩模式,靜靜搖頭晃腦地聽他唱。

其實嗓音跟他說話的聲音也很像,隻是更低沉一些,是那種幹凈清冽的磁性。每個字就好像一條圓潤滑膩的小魚兒,從她耳邊滑進來,緩緩地撞擊著她的心臟。

在忽明忽暗的光線裡,他低頭深深地看她一眼,MV畫面裡各色的光折在他那雙幹凈眼睛裡,好像仿佛見證瞭海市蜃樓裡的霓虹,燦爛也孤獨。

“我不舍得,為將來的難測,就放棄這一刻,或許隻有你,懂得我,所以你沒逃脫,一邊在淚流,

一邊緊抱我,小聲地說,多麼愛我”

他唱完,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不說話瞭,氣氛反而更低迷,所有人都靜靜看著電視機屏幕,

默默地喝著酒,等回過神,大約氣氛上頭,也沒發現有兩個人消失瞭。

“我以前挺討厭上學的,現在突然覺得上學也挺好的。我真的好討厭散啊,陳路周去省外那三年,

都沒人提醒我周一要穿校服,也沒人告訴我,馮覲打牌其實是用左手,炸彈都在最左邊。”

“操,還沒走就還是想他瞭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覺得,我們的故事好像就停在這裡瞭。以後要再見面很難瞭吧。”

那晚,有那麼一群少年,好像在無盡的蟬鳴聲中,一次又一次地試圖去理解青春,去理解人生,

一次又一次被自己的答案否定。

“大軍,你想過你以後做什麼嗎?”

“我就希望我的畫在我活著的時候,能賣到一百萬一張。“

“那我就希望到時候我能隨隨便便買一百萬一張的畫!實現買畫自由!”

那晚,他們在外面肆無忌憚、熱情高亢地聊夢想,聊前程,聊信仰,聊他們風光的未來。

臥室裡,僅一墻之隔,有人在接吻,激烈而纏綿的擁吻,房間裡很暗,隻亮瞭一站黃色的地燈,

照著兩人的腳,女生的腳沒穿襪子,幹幹凈凈的腳趾承受不住似的,緊緊抓著地板,好像一下下承受著巨浪,從她身體裡襲來。

徐梔也忘瞭,那天他們親瞭多久,一整晚,他們好像都在接吻,直到對方都喘不上氣,呼吸被攪幹,胸腔裡氣息告急,心跳卻怎也平復不下來,細細密密的啄吻聲在四下無人的夜裡,似乎沒怎麼斷過。

可那年的蟬鳴聲,似乎就在那天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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