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愛都·愛瞭

作者:耳東兔子 字數:3760

外面是那年北京的初雪,從屋裡望出去,一窗子蓬蓬松松的雪白色小絨毛,紛紛揚揚地翻滾而下。

有人耳熱眼花地在看雪,有人在屋內靜靜相依。

“生日快樂,陳路周。”徐梔從背後抱著他,臉貼在他後背上輕聲說。

卡片上的手指不斷收緊,生生將卡片壓出瞭一道折痕,聲音仿佛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你做瞭多久?”

其實很早,暑假那個時候就開始做瞭,徐梔本來要賠他一個鏡頭,後來發現鏡頭實在太貴,她買不起,就想著做個東西送給他。傅叔當時給瞭她一個建議,他那邊裝修完山莊倉庫裡還剩下一些材料,

徐梔就拿瞭這些材料,打瞭個樣,但發現要做成一個完整的模型工程量實在太大,就被她擱置瞭一陣,

直到開學上瞭課,她才開始慢慢磨這個設計圖。本來以為趕不上生日瞭。

徐梔沒回答,“喜歡嗎?”

陳路周轉過來,人靠著桌沿,低頭看她,卡片還拿在手上,兩手捧著她的臉,卡片貼著她的臉側,

眼睛帶著一絲綿長的執著和溫柔:“多久?”

徐梔沒說。

“你不說我去問你室友瞭。”他說。

徐梔這才嘆瞭口氣,手抱在他腰上,臉貼著他寬闊的胸膛,聽他心跳熱烈,隻好說:“一個多月,

昨晚在這熬瞭個通宵。”

許久都沒回應,徐梔不自覺仰頭看他,卻見他眼廓線條深深凹著,眼角是濕的,發覺場面有些不可收拾,忙說:“別哭啊。其實還挺簡單的。”

陳路周人靠著,仰頭定瞭下情緒,喉結按耐不住地滾瞭好幾下,可還是沒忍住胸腔裡那股翻騰、

難以壓制的熱意,心是絞著的。

他深吸瞭口氣,捧著她的臉,低頭在她腦門上狠狠、極盡溫柔地親瞭下一一“你是傻子嗎?”

徐梔眼睛也亮,仰頭看他:“你是不是總覺得我隻想跟你接吻上床?可我在很認真地跟你談戀愛啊。”

想瞭想,她又說:“其實我一直都想跟你說,我遇到你之後其實變瞭很多,你可能想象不到我以前是什麼樣子,我以前抽煙的,跟你認識之後,我一次都沒抽過,因為我覺得你可能不喜歡,所以不知不覺就戒掉瞭。還有一些你可能這輩子永遠都不會接觸到的朋友,其實人都不錯,隻是沒那麼幸運。

那次錄完節目之後,我發現你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拽拽的,但很好說話,身邊的圈子都很幹凈,除瞭朱仰起這個稍微看起來有點不太正常,朋友都是一些天之驕子?這麼形容對吧?畢竟你們一中人都這麼形容自己。我親你那次,你躲瞭,我本來就想跟你這樣斷瞭也挺好”

“斷什麼斷,這輩子都別想瞭你。”人被他揉進懷裡,聲音悶在她頭頂說。

“別裝瞭,你明明也這麼想過,我都知道好吧。”

“我那是被你釣急瞭,我本來都打算當你炮友瞭。”

“不是說那次,我說之前,在暑假的時候,你跟朱仰起說過好幾次好吧,‘我對她也就是征服欲而已’,朱仰起都跟蔡瑩瑩說瞭。”徐梔從他懷裡出來,說得口幹,她轉身去倒水,一轉身,後面一堵墻形影不離地堵著她,走哪跟哪。

徐梔端著水杯,無奈地推瞭他胸口一下,笑瞭,“你幹嘛,陳路周,擋著我看雪瞭。”

他拿過她的水杯,放在一旁,將她抵在桌沿上,隻是站著,膝蓋緊緊貼著膝蓋,兩手揣在兜裡,

眼神誠懇地說,“那時候真沒想太多,怕自己跟你糾纏不清,讓你傷心,你說你想得多,我想得也多,

朱仰起還跟你說什麼瞭?”

下面很熱。徐梔覺得不太對勁,口幹舌燥,看著窗外,想瞭想說,“沒瞭吧。”忍不住往邊上撤瞭撤,“你別貼著我。”

“躲什麼啊,”他撈過來,故意又往她身上貼瞭貼,徐梔被他抵地渾身發緊,後脊背一陣陣發麻,耳熱眼花,外面的雪似乎都能直接被她瞧化瞭,卻聽他低聲說,“你說我對你冷淡,我一碰你就有反應懂瞭嗎?我又不是性冷淡,我是怕,有些東西真沒那麼保險,偶爾做一次兩次就算瞭,太頻繁總歸不太好,萬一有瞭怎麼辦?帶瞭套懷孕的我不是沒見過,朱仰起就是這樣生下來的。我不想你受些不明不白的苦。”

徐梔愣瞭下,沒想到他想得真的很多,笑說:“那朱仰起還挺堅強的。”

“嗯,從小就堅強,我們以前都叫他朱堅強。”

徐梔撲哧笑出聲,抬眼看他,身下的熱意越來越燙,幾乎要燒到心裡,不太自在,“那你別貼我這麼近啊,不太舒服"

“哪裡不舒服?”陳路周難得輕佻地笑瞭下,明知故問。

徐梔笑得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別鬧啊,大姨媽在。”

屋裡瞬間安靜下來,所以是真給他過生日來瞭,沒有別的心思。

所以他在幹什麼,兩個人的身體此刻還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尤其是某個地方,太明顯瞭。@“咳…"

“咳,咳…”

徐梔笑岔氣,給他拽回來:“陳路周,別裝瞭,我知道你有反應,唔”

嘴毫不客氣地被人吮住,兩人耳朵都紅得不像話,像乳白色雪地裡最孤傲的梅,是顯眼、孤註一擲的紅。

飛雪在路燈下橫沖直撞,染白瞭整座北京城,燈火葳蕤,少年兩顆熱烈的心坦率又真摯。

“不管你以前什麼樣,我愛都愛瞭,不會再看別人瞭。”他突然說。兩人當時坐在沙發上,徐梔坐在他腿上,有一陣沒一陣地廝磨著親瞭個把小時,衣衫凌亂,徐梔的線衫被人撩到一半,她還沒回過神,面熱心跳,心如擂鼓,喘著氣堅定說:“我也不看。”

“確定嗎你?”陳路周倒是衣著完整,一隻胳膊肘搭在沙發背上,一隻手去捏她的臉頰肉,還無法無天地甩瞭甩,囂張又氣,“前幾天在食堂看美院帥哥那女的是誰啊?嘴裡還吃著我打的飯和奶茶,是你吧,徐梔?”

徐梔笑得不行,但臉上的勁兒沒松,她被掐著臉,隻能求饒:“這你真不能怪我,純屬自然反應。

你沒覺得他身上那外套有點你的風格嗎?我對有點像你的男生都沒抵抗力。”

“沒抵抗力?”陳路周眉一擰,墊瞭下腳,狠狠的,不悅的,“你對誰沒抵抗力再說一遍?”

徐梔一抖,從善如流地改口:“對你。”

“長得像我的來追你,扛得住嗎?”

“扛得住啊,”徐梔說,“我那次主要是看衣服,碰巧那個人長得帥。”

“編,你接著編。”

“那我改一下,我盡量以後少看。”徐梔累瞭。

“反瞭你。”

下一秒就被人猝不及防地翻身摁在沙發上,徐梔躲都來不及躲,被人直接壓在身下,男人伏在她身上,腰上被人掐著,徐梔怕癢,笑著躲,幾乎要扭成一條蛇,但壓根敵不過他的力氣,雙手都被他直接用單手扣著高高壓在頭頂,盈盈一雙眼,連連求饒,節節敗退。

窗外已經積瞭薄薄的一層雪,雪夜靜寂,腳踩上路面,雪籽磨擦著地面,有瞭輕輕的“咯吱咯吱”聲,冬天已來臨。@沒一會兒,屋內氣氛火熱難當,全是她低喘連連地討饒聲和輕笑聲。

“陳路周,我愛你。”半開玩笑,半討饒似的,眼裡也有幾分認真。

“說什麼都晚瞭,今晚得收拾你”

等他反應過來,調笑聲戛然而止,靜瞭好一瞬,昏暗的屋內,就亮著沙發上的小壁燈,泛著黃,像陳舊的日記本,道不盡的情意綿綿,再也沒有多餘的聲響,直到密密的嘬吻聲又響起。

如風似雨,耳邊的呼吸越來越重,衣衫摩挲著,耳廓被人若有似無地親著,有一下沒一下的吮。

最後,兩人糾纏在沙發上。男人埋在她頸間,拿額頭抵著,沉默瞭好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

徐梔一度以為他是不是睡著瞭,才聽見他啞然笑出聲,然後嗓音低低地,悶悶地,青澀地發緊:“收不瞭場瞭,幫個忙?”

幫他弄嗎?徐梔頭皮瞬間麻的,心跳猛地又竄起來。

“怎麼弄。”

人被帶到浴室,也沒開花灑洗澡,單純這裡比較好發揮。陳路周上衣脫瞭,露出平直寬闊的肩背,他皮膚很白,作息規律,不抽煙不喝酒,又常年打球,身上肩背線條生機勃勃,很流暢,紋理清晰,帶著一層清薄的肌肉。腹部像鋪著一塊塊平整圓潤的鵝卵石,不是那張賁張的肌理,而是有一種幹凈勻稱。

瞧得人心口發熱。

兩人貼著浴室的墻壁接吻。陳路周一邊親她,一邊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背後,尾骨旁邊。

“摸到瞭嗎?”

“抓到瞭!”徐梔好像從水裡撈魚一樣,猝不及防地一把抓住。

陳路周沒準備,被她抓得整個人一個激靈,“你叉魚呢!我讓你先摸背後!”

徐梔哪知道這麼多規矩,不滿地啊瞭聲,“要求真多。”

結果在背後摸到一圈小小的紋理,她下意識低頭一看,是一朵梔子花,“你紋身瞭?”

他一手撐著墻,低頭看她,“嗯,你那天想紋我名字吧,車厘子這個借口太假瞭。我紋瞭,你就別紋瞭,還挺疼的。”說完笑瞭下,捏她下巴,“抓魚吧,輕點。”

徐梔:“”

浴室沒瞭聲響,除瞭一些忽高忽低的呼吸,迷蒙間玻璃門上的泛起一絲霧氣,將兩人身影不著痕跡地抹去,但依稀還能瞧見,女生的一隻手被人十指緊扣地壓在墻上,偶爾重一下、輕一下地難舍難分地捏著。

心臟早已停跳,等舒緩過來,已經回到床上。

等陳路周洗完澡出來,徐梔睜著一雙眼,迷迷蒙蒙要睡不睡,陳路周一邊拿毛巾擦著頭發,一邊坐在床邊上漫不經心地捏她臉,“等我?”

“嗯,”徐梔昏昏欲睡,“寒假你怎麼走,我們系裡聽說期末考完之後還要出去寫生兩周,估計要去外省,說是去描白族建築,估計比你們晚放兩周?你要先回慶宜嗎?”

“我寒假”陳路周把毛巾扔一邊,低頭看她,“可能不回去,我可能要參加數模競賽,美賽剛好卡在過年那幾天,我們得留在學校,有網絡監控。”

“那我也不回去瞭。”徐梔說。

陳路周知道她在開玩笑:“你少來,你爸不抽你。”

“那你過年一個人瞭。"

“有李科陪著,怕什麼。”

“李科是你爹吧,你倆快成連體嬰瞭。”徐梔蓋上被子。

陳路周笑起來,忍不住逗她:“我發現你這人挺有意思啊,正兒八經的醋你不吃,李科的醋你有什麼好吃的?”

徐梔嗯瞭聲,順他的話茬往下說:“我漂亮還是李科漂亮?”

“神經病啊你,”陳路周笑得不行,兩人殺瘋瞭,開始胡言亂語,“那我跟你爸掉水裡,你救誰?”

徐梔:“”

直到,兩人最後都繃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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