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的時間,東臺到銀州市區有一條國傢級高速公路通車,因此從東臺開車到銀州隻要四十多分鐘,王崇先將李卉和魏曉燕送回傢,然後再與謝萌萌一同趕回住的地方。王崇目前還沒有買房,住的是招商局的單位房。謝萌萌坐在車內覺得有些無聊,將音樂的聲音調小,突然問道:“王崇,你什麼時候買房子啊?”
王崇尷尬地一笑,道:“萌萌,你也知道我手裡有多少錢,買房的事情還是暫時緩緩吧,如何?”
謝萌萌瞪瞭王崇一眼,旋即豁然道:“行吧,反正我當初決定嫁給你,就做好瞭過窮日子的準備瞭。”
王崇苦笑道:“也不能算是苦日子,單位的房子雖然有些舊,但地方很大,上下班也方便。等過兩年,手裡有些積蓄,到時候我們付個首付,再貸款買套房。”
謝萌萌見王崇這麼說,臉上露出笑意,輕嘆道:“老公,你不能怪我勢利,畢竟現在我身邊的同事,都買房子瞭。”
王崇笑著點頭道:“放心吧,咱們的日子不會被別人比下去。”
謝萌萌嗯瞭一聲,探身在王崇臉上吻瞭一口,嚇得王崇緊緊地扶住方向盤,低呼道:“你膽子也太大瞭一點吧?”
謝萌萌甜蜜地笑道:“這是給你的驚喜呢。”
王崇點瞭點頭,道:“驚喜過頭,那就是驚嚇瞭!”
謝萌萌端正坐好,想起一件事,輕聲問道:“老公,有件事不知道你聽說過沒?”
“什麼事,好事還是壞事?”王崇皺瞭皺眉,好奇道。
謝萌萌壓低聲音道:“有人說李市長跟小方書記關系曖昧,不知真假?”
王崇不高興地說道:“這是哪個王八羔子胡扯淡呢?李市長比方書記年長十多歲呢,本來就是有傢庭的人,這種無稽之談,你也信?”
謝萌萌見王崇似乎真的生氣瞭,笑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王崇點瞭點頭,道:“此事以後不要再傳瞭,對領導的影響不好!”
謝萌萌心中嘆瞭一口氣,知道在王崇心中,方志誠的地位很高,如今有人抹黑方志誠,他心中自然是千百個不願意。其實若是李卉傳出跟其他人有什麼緋聞,王崇說不定一笑瞭之,但事關方志誠,他就有些敏感瞭。
謝萌萌嘀咕道:“我今天特別觀察瞭一下,覺得此事並非空穴來風。李市長每次望向小方書記的眼神,總有點不對勁。這是女人的第六感,我總覺得李市長與小方書記的關系非同一般。”
見謝萌萌還是念叨個不停,王崇幹脆踩瞭一腳剎車,將車停靠在路邊,怒聲道:“萌萌,別人說這些閑言碎語也就罷瞭。但咱倆要有良心,我能有今天,咱倆能在一起,那是因為有小方書記在其中牽線搭橋。無論別人怎麼詆毀小方書記,咱們永遠要支持他。”
王崇一向對謝萌萌愛護有加,千依百順,甚至得瞭個妻管嚴的名頭,他還從來沒有與謝萌萌紅過臉,但謝萌萌知道這次王崇是真心怒瞭。
謝萌萌盡管心中有些委屈,但男人真怒瞭之後,她還是決定退瞭一步,頷首道:“知道瞭。此事我永遠不會再提。”
……
大年初二回娘傢,方志誠開著凱美瑞帶著秦玉茗回到秦傢。秦傢去年搞瞭裝修,傢具也更新換代,客廳裡的大屏液晶電視也格外氣派。見方志誠提著大包小包進門,秦母連忙從他手中接過,笑道:“人來便可以瞭,還帶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方志誠道:“也沒有什麼東西,給伯父伯母帶瞭一些養生保健品。”
秦玉茗笑道:“我媽這個人太虛偽瞭。嘴裡說不願咱們帶東西,其實心裡比誰高興,等下出門恐怕就要與別人炫耀去瞭。”
秦母瞪瞭秦玉茗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有這麼說媽媽的嗎?”言畢,她喜滋滋地將禮品送入儲藏室去瞭。
秦朗聽見門外有動靜,從臥室走出,見到方志誠,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畢竟方志誠不僅是他的姐夫,還是曾經的領導。
“姐夫好!”秦朗撓瞭撓頭,笑道。
方志誠拍瞭拍秦朗的肩膀,道:“許久不見,發現你有些發福瞭啊?”
秦朗嘆氣道:“招商局應酬特別多,養成瞭一個酒肚子。”
方志誠擺瞭擺手,提醒道:“這隻是借口,主要還是缺乏鍛煉。”
秦朗連忙點頭,應諾道:“是啊,主要還是缺少運動,等過完年之後,我就醞釀搞個健身計劃,爭取三個月之內,把體重給減下去。”
方志誠笑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身體健康,工作起來才更加有精力。”
方志誠與秦朗寒暄瞭一陣,溫靈才從臥室內出來,她走到沙發邊,低聲喊道:“方書記,您好!”
方志誠擺瞭擺手,笑道:“咱倆都是一傢人,以後喊我姐夫便是。”
溫靈甜甜一笑,道:“姐夫!”
秦玉茗在旁邊笑道:“溫靈,你也太老實瞭。怎麼他讓你喊,你就喊瞭,也不跟他要點什麼?”
溫靈臉色一紅,低頭笑道:“姐夫是我的領導,習慣性地遵守命令瞭。”
秦玉茗偷偷地掐方志誠一般,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這是給他們下瞭什麼迷魂藥,怎麼感覺大傢都圍著你轉瞭?”
方志誠笑著低聲回答道:“這是我的魅力。”
四人在客廳裡聊瞭會天,秦母出瞭廚房,喊道:“準備一下,可以吃飯瞭。”
方志誠跟著秦玉茗來到餐廳,發現今天的午餐不是一般的豐盛,笑著與秦母,道:“阿姨,辛苦你瞭,這麼多菜,怕是要忙很久呢。”
秦母擺瞭擺手,笑道:“要不瞭多長時間,有些菜是老頭子燒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方志誠很給面子地說道:“隻是看看,就覺得很有食欲瞭。”
秦母被逗得眉開眼笑,道:“那就趕緊吃吧,菜冷瞭,就沒那麼好吃瞭。”
秦父喜歡喝兩杯,秦朗與方志誠便陪著喝白酒,至於秦母、溫靈和秦玉茗則喝葡萄酒。一傢人倒是其樂融融。酒過數巡,秦朗似乎終於鼓足勇氣,道:“姐夫,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方志誠笑道:“一傢人不說兩傢話,沒必要吞吞吐吐,直接說便是。”
秦朗看瞭一眼溫靈,然後與方志誠道:“姐夫,我和溫靈想調動工作……”
秦玉茗聽到這話,眉頭皺起,不悅道:“秦朗,前段時間你不是和溫靈都通過瞭內部考試,現在已經是正式編制瞭嗎?怎麼這個時候想調動工作?”
有些事情秦玉茗是知道的,想要通過內部考試,一方面是看考試能力,另一方面也要看你有沒有關系。方志誠為瞭兩人的編制問題,也是使瞭力氣的。
秦母眉頭皺瞭皺,低聲道:“玉茗,你先別急,等秦朗把話說完嘛。”
方志誠見此情形,知道恐怕秦朗要調動工作的事情,恐怕一傢人都商量過。隻是自己和秦玉茗還被蒙在鼓裡,他微微一笑,道:“秦朗,你想要調到哪裡去?我盡最大的能力幫助你。”
秦朗見方志誠如此爽快,心中滿是感動,低聲道:“姐夫,我和溫靈想好瞭,看能不能去漢州工作?原因主要是兩個,第一,現在東臺招商系統的情況有些復雜,我們都不喜歡現在的工作氛圍;第二,您在漢州工作,能夠給我們更好地支持與指導。”
方志誠笑道:“秦朗,其實在任何地方工作都不簡單,即使去瞭漢州,恐怕也要承擔很多壓力。其次,你們若是在銀州的話,時不時地可以照顧下伯父和伯母,我們平常也不在銀州,如果你們也離開,他們豈不是會很孤獨?”
秦母在旁邊連忙說道:“志誠,你別擔心我們。我和老頭子的身體都很好,如果我想你們的話,也可以去看看你們。”
秦玉茗大概猜出瞭其中的意思,秦母對秦朗和溫靈想要調動工作去漢州之事還是很支持的,畢竟大樹底下好乘涼,雖說方志誠在東臺還留有嫡系,會對秦朗和溫靈照顧一下,但若是到瞭漢州,對秦朗和溫靈的未來有更大的好處。
官場之中,向來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有方志誠這麼一棵大樹在,為何不攀附其上呢?
秦玉茗皺眉道:“政府的人事調動是有紀律的,何況這還牽扯到兩個市的調動,你們這不是為難他嗎?”
方志誠輕描淡寫地擺瞭擺手,笑道:“伯母、秦朗,我現在也不能給你們打包票,隻能說這其中有一定的操作空間,具體成還是不成,還得我去找找辦法。”
見方志誠答應瞭,秦朗心中懸的一塊石頭方才落下,他看瞭一眼溫靈,隻見她眼中露出瞭一絲喜意。調動工作至漢州,這是溫靈開口要求的,秦母也十分贊同。秦朗知道溫靈這是出於兩人的前程考慮,但他也知道為瞭這件事,怕是要讓方志誠大費周章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