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80後,我隻想說,我們也不是什麼好屌。
1995年,15歲的我熬瞭六年,終於小學畢業瞭。在學校最後一次召記結束後,我和四個同學商量瞭一下,決定要狠狠的打我們的體育老師一頓。我們事先準備瞭大褲衩和麻袋,還有在附近啤酒廠偷來的啤酒箱。我們5個人蹲在體育老師回傢的路上。
下午的時候,看見瞭體育老師走瞭過來,我們5個人從他背後一擁而上。先把大褲衩套在他頭上,接著用麻袋把體育老師罩住,再扣上一個啤酒箱。我們5個人用磚頭和皮帶打瞭他將進五分鐘。隻是因為他在教我們作廣播體操時,摸瞭我小女朋友的胸部。
當時我就發誓,畢業後我一定要把這個虧找回來。打完後,我把啤酒箱和麻袋從他的頭上拿瞭下來,其他4個同學幫我摁住他。我用磚頭拍著他的頭,問他:你服不服?體育老師他沒說話,隻是看著我。可能已經被我們打蒙瞭,我又問他:知道我們為什麼打你嗎?因為你是個老流氓!
我們幾個臨走時候,把他身上的煙給搶走瞭。拿著偷來的啤酒箱,去附近的小賣鋪,把剛剛用來套頭的啤酒箱賣瞭十元錢。我們5個人抽著體育老師的煙,去瞭附近的遊戲廳,買瞭四十個遊戲幣,在裡面打電動玩。當時遊戲廳裡的《恐龍快打》和《巨人》哥我已經不玩瞭。《拳皇94》是我的最愛,由其喜歡遊戲裡面的不知火舞,胸部晃啊晃,太有味道瞭。
不到一會我們的遊戲幣就玩完瞭,旁邊和我玩《拳皇94》對打的叔叔,還挑逗我,說:繼續來打啊。我馬上去問同學還有沒有遊戲幣瞭,一問大傢都沒有幣瞭。媽的,沒辦法我們五個人隻能出瞭遊戲廳。
這時張飛就想起個好註意:咱們幾個搶點錢回來繼續玩吧。當時我們都喜歡聽三國演義的評書,我們五人就自封為五虎上將,我是黃忠,因為我最好色,所以姓黃,名忠。
趙雲就不同意搶錢,說:沒聽學校說嗎,現在是嚴打,搶五毛錢就得蹲倆年監獄。所以我們幾個商量瞭一下,決定還是要搶,不過要搶年紀小一點的學生,這樣恐嚇一下,估計被搶的小孩就不敢報警瞭。其實當時那個年代報警很難,第一沒有手機,第二傢裡的電話都沒普及,公用電話更是很少。第三我們市的警局也少,一個區也就一個左右。
於是我們幾個就開始尋找目標,準備搶錢。在遊戲廳門口等瞭大約10來分鐘,看見走過來一個黃毛,就是染著黃發的學生。我們5個人商量瞭下,決定還是不要搶他的好,因為一般染頭的學生都是不好惹的。黃毛用不削的眼神瞟瞭我們一眼,就走進瞭遊戲廳。
旁邊的關羽罵到:瞟你媽,再瞟,我就挖瞭你的雙眼。關羽喜歡天天在腰裡別著一把折疊三棱刺,那時折疊三棱刺絕對是偶像級兇器,都是因為發哥演的《賭神》,害瞭不少小青年。
我們又在遊戲廳門口蹲瞭一會,看見走來一個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學生。因為當時是放假期間,所以都沒有穿校服,判斷不瞭是哪個學校的。大傢一看機會來瞭,我們5個人就走瞭過去。張飛把手搭在這小孩的肩膀上,問他:同學是不是去打遊戲機啊,有沒有錢,借點花花,我們5個人中午都沒吃飯呢,你看咋辦?
說完後,沒等這小孩說話,我們就開始搜兜,小孩也不敢吭聲。我們隻搜到瞭2元錢,雖然很少,但是也有收獲。搶完錢我們就把他給放瞭,臨走時發現這小孩沒有按原路回去,而是繼續走進瞭電遊廳!當時我們也沒在意,大傢決定再繼續搶點錢,因為2元錢根本不夠玩的。
就在我們繼續蹲點的時候,剛剛被搶的那個小孩從電遊廳裡走瞭出來,還帶著一開始走進去的那個黃毛。那小孩指著我們說:哥,就是他們搶我錢!那黃毛走瞭過來,用食指指著我說:是你搶我弟錢嗎?我當時立馬就怕瞭,沒敢說話,然後黃毛用食指不停的點著我的頭。黃毛比我高快2個頭的身高,兩下就把我點倒瞭。
然後立馬轉身扇瞭趙雲兩個耳光,說:小B崽子,就你搶錢?黃毛繼續轉身踹瞭兩腳旁邊的張飛,我們3個人都沒敢反抗,甚至也沒有出聲。黃毛要繼續轉身,想踹張飛旁邊的關羽。
接下來就發生瞭,我一生中最悲劇的一幕,也是我第二生命的開始!
就在黃毛要踹的同時,關羽抽出瞭他那把折疊三棱刺,猛的捅瞭黃毛2刀。第一刀非常快,腸子都拽瞭出來,第二刀關羽沒有拔出來,而是松瞭手。當時,那黃毛馬上捂著肚子倒在瞭地上,他的弟弟在一旁狂叫。是那種不停的狂叫,叫聲中含著哭聲。
我們其他的4個人全都嚇傻瞭,我當時的感覺是腿已經站不住瞭,完全軟瞭。雖然以前經常打架,看別人打架,但是第一次近距離,看用刀捅人,我還是崩潰瞭。關羽捅完後,自己也嚇傻瞭,這時周圍的人都往這裡聚瞭過來,遊戲廳裡也出來瞭好多人。被叫聲引過來看熱鬧的大人,看見這場面都叫瞭出來。
黃毛躺在地上,嘴裡不停的吐血,手一直握著三棱刺的刀柄。他的肚子上全是血,還有被拉出來的腸子也在外面,場面可以說是恐怖到瞭極點!
不知道我們5個人誰是第一個跑的,反正我看見他們都跑瞭,我也跟著他們跑,一直往傢的方向跑。我們5個人都住的非常近,我傢是離遊戲廳最近的,那時我們都還住在山腳下。
他們4個人住的是平房,而我是唯一住樓房的人,但是也是老房子瞭。大傢跑到我傢樓下,都停住瞭,張飛說瞭句話:回傢都別告訴傢長!我們都點瞭點頭,沒說話,就散瞭。這次的分離,不算是永別,但也差不多瞭。
回到傢,我倆眼發直,還在想剛剛發生的事,實在太可怕瞭,我做夢都沒想到關羽敢用刀捅黃毛。那時老爸老媽還都沒有下班。等到晚上6點左右,老爸老媽都下班回傢瞭,我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我像往常一樣,在傢玩著任天堂8位機,也就是傳說中的小霸王。
但是我心裡特別慌張,吃完晚飯,老媽問我:今天學校召記都講什麼瞭,說分學校的事瞭嗎?我說:什麼也沒講,等下次召記,才能知道我會分到哪個學校。
晚上8點左右,有人敲門,我的心馬上提到嗓子口,我感覺到我要倒黴瞭。我心裡在祈禱,千萬別是找我的,千萬別是!但是該來的還是來瞭,門外面來瞭3個民警。我再仔細一看,還有那個被我們搶錢的小孩,他的身後還有好幾個大人。黃毛他弟用手指著我,大聲哭著說:是他,是他,就是他,不過不是他捅的!
民警就把下午的慘劇跟我父母說瞭,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因為民警說那個黃毛已經死瞭。我爸聽完後,回頭就是一拳給我打退瞭幾步,我媽也是氣的一直用巴掌扇我的頭和臉。我當時已經忘記瞭疼痛,腦子裡一直回蕩著民警說的話,那黃毛死瞭!
民警跟我爸說,明早你帶著你孩子到局裡一趟吧,然後這一大群人就走瞭。父母對我又是一頓暴打,我也沒躲,任由他們打。打完後,我爸讓我把今天發生的經過從頭到尾說瞭一遍,我就把過程說瞭一遍。我媽聽完後,一直重復說著:說你多少次瞭,說你多少次瞭,不讓你和他們在一起玩,你就不聽,這下倒好,出事瞭吧。
然後她又繼續打我,後來老媽打累瞭,就把我關進瞭我的小屋裡。我躲在小屋裡,隔著門聽見我父母在大屋吵架,吵的特別兇,一直吵到半夜。我後來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就睡著瞭,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做夢。
第二天,我看見我媽的眼睛是腫的,估計是昨夜和我爸打架氣哭的。早上,我和我父母三人就來到瞭警局。我在我媽的陪同下錄瞭口供,然後在警局裡待瞭一上午。我還天真的想著,是不是能碰見關羽他們4個人呢。
結果很失望,我走出警局時,也沒有看到他們4個其中的任何一人!我原以為民警會把我關起來,可是並沒有那樣,心裡的石頭算是放下瞭。接下來的日子,我一直是被父母關在傢裡,他們怕我白天偷偷跑出去,還給門反鎖瞭。雖然我傢隻有2樓,但是我也不敢跳窗出去,不是我不敢跳,而是我不敢出門,我怕被抓進監獄去。
那些日子我在傢裡很悶,隻能天天玩小霸王,和胡思亂想。我大概判斷瞭一下,我們幾個人被抓,肯定是那個遊戲廳的老板告的秘。因為有一次,趙雲他爸去那個遊戲廳抓趙雲,和老板吵瞭起來。當時趙雲他爸還恐嚇老板:你再讓小學生進來玩,我就把你遊戲廳給告瞭!老板肯定從那次以後就對趙雲和我們有瞭印象,而且還記瞭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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