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兵的走瞭後,四眼也松開瞭我,然後嘴裡嘟囔著,我這是用最後一口氣在攔你啊,我胳膊都好斷瞭。我這才留意到,四眼的胳膊上全是血,皮肉都有點翻開瞭。不過跟我的滿後腦勺血來比,還是差瞭一點。我沒搭理四眼,肚子裡還是非常生氣。這時,剛剛躺在地上不能動的傷員,絕大部分也都能站起來瞭,所以說,大傢都留著心眼,發現打不過,就不拼命瞭,全都裝死。
我捂著後腦勺,往野豬的方向走瞭過去,看看野豬怎麼樣瞭。野豬今天是真廢材瞭,一個都沒有打,就先退出瞭戰場。野豬還躺在地上,周圍圍著一圈人,都問野豬怎麼樣瞭。我感覺野豬身上傷的再重,也沒有他心靈上受的創傷大。情況已經這樣瞭,我也不想去刺激野豬瞭,給他留點面子吧。
這時有人在身後排排我,我一看是文彬和藝術分院的人。文彬表面沒什麼事,就是臉有點腫。但是開口說話的一瞬間,我發現他滿嘴血。原來被當兵的打掉瞭一個實牙,這可是重傷啊,我問他怎麼樣瞭。他說:沒事,小傷,掉顆牙,還有幾顆也有點活動瞭。我此時心裡那個歉疚啊,別提有多不好受瞭。
文彬還說瞭一句讓我歉疚想跳樓的一句話:今天有點不好意思瞭,沒幫上什麼忙,這群兵蛋子下手太狠瞭。我趕忙說:文彬哥,你千萬別這麼說,我黃忠是個張心有眼的人,剛剛誰第一個沖在前面的,我都看到瞭,我現在就是不想罵他們,罵他們也沒用。要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拼,這仗也不能打成這樣。
文彬拍拍我,做出一個就這樣的表情,然後要下山去醫院。我當時內心極度掙紮,因為我在猶豫是不是該張嘴說,我陪他們一起去醫院。但是想到我兜裡的錢,我就放棄瞭。文彬他們下山後,我也一個人默默的下山瞭,野豬有我們寢室的人照看,估計也用不上我。我回瞭寢室,拿瞭點錢,然後走到C區門口,正好有摩的載著返校的學生上來。我就攔瞭一輛,然後去瞭車站附近的診所。準備包紮一下後腦勺的傷口,因為留瞭不少血。
到瞭診所,醫生告訴我,縫針好的能快一點,我就縫瞭兩針。我在治療的時候,又來瞭幾個來治療的傷員。都是傷的不太重的,我問他們野豬怎麼樣瞭,他們告訴我,野豬去醫院瞭。治療完,我回瞭自己租的屋子,並沒有回寢室。躺在床上睡瞭一覺,不知道睡瞭多久,被電話吵醒瞭。是趙萱打來的電話,讓我去車站接她。
我在電話裡說:你對象我都快死瞭,不能去接你瞭。趙萱問我:怎麼瞭,被打瞭?我說:是啊,當然是被打瞭唄。趙萱有點不相信的問:你不是說,這次穩贏嗎,100多人打20個不是嗎?這樣也能被打?而且不是文彬也去幫忙瞭嗎?我還讓他多照顧你呢,他打架可不是一般的猛啊,絕對是我們系第一號狠人。
我趕緊說:你快點別說瞭,等咱倆見面瞭,我再給你說說我們這仗是怎麼打的。趙萱返校後,直奔我倆租的房子過來瞭。見瞭面,一看我的後腦勺,給她心疼毀瞭。然後我就把今天的整個過程給趙萱說瞭一遍。趙萱一聽,什麼!!!文彬牙都被幹掉瞭,都從床上蹦瞭起來。她不是氣當兵的,而是在氣我,為什麼不給她打電話,為什麼我不陪著文彬去醫院。
我也不能說我兜裡沒錢,我隻能騙趙萱,說我當時自己都傷的不行瞭,所以才沒有陪文彬去醫院。趙萱這才消瞭氣,又過來關心我的傷勢如何。我說:12針,不多,和以前比起來小意思。為瞭把我自己說的慘一點,我加瞭10針。趙萱趕緊給文彬打瞭電話,問文彬傷勢如何,而且強調這次藝術分院來幫忙所有人的醫藥費她都出。趙萱傢裡有錢,我是知道的,而且自己也在外面接演出,所以這點小錢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上瞭大學,我已經能夠體會到,交朋友不再是簡簡單單的靠人品,靠義氣,靠關系。關鍵時刻還是得靠金錢,金錢到位瞭,什麼也都有瞭。電話打完瞭,我和趙萱就在床上纏鬥在一起。無論傷的有多重,上床永遠不能耽誤。而且趙萱這麼漂亮的女孩,隨時隨刻都有可能離我而去,所以我必須珍惜我倆在一起的每一次機會。
和趙萱纏鬥完事後,我倆就睡瞭過去,一直睡到晚上寢室要熄燈的時間,胖哥給我打瞭電話,問我現在在哪,回不回寢室瞭。我告訴胖哥不回去瞭,順便問瞭一下,寢室裡其他人的狀況如何。得知,除瞭野豬重傷以外,其他人都沒什麼大礙。其實我不問,也想到瞭,他們肯定不會有事。野豬已經住院瞭,所以現在寢室裡就剩5個人瞭,小八這周還沒有回來。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胖哥和我坐在一起,就跟我泡昨天在山上打架的事。我有點不想再提這件事,也不願意陪著胖哥一起回憶。下午上課的時候,我在睡覺,電話又震動瞭。我不耐煩的看瞭一眼,發現是野豬打的。我估計他是發賤騷擾我,我就沒接。不過他又打來瞭,我這次接瞭電話。
野豬在電話裡,跟我非常認真的說:你趕緊上醫院找我。我問:怎麼瞭?野豬說:我爸找你。我啊的一聲:你爸找我幹什麼?野豬說:你趕緊過來,打車來哈,越快越好,我給報銷。我被野豬弄暈瞭,我看瞭看前面上課的老師,我就舉手瞭,然後指瞭指後門。老師就明白我的意思,是上廁所,就點瞭點頭。我們在大學上課時,上廁所都是這麼跟老師打招呼的,沒有人會喊:老師我要尿尿,老師我要拉粑粑。
出瞭教室,我一邊往車站走,一邊給野豬打電話,問他父親為什麼要找我。野豬還是和剛剛說的一樣,讓我先去醫院再說。我跑到車站,坐著摩的,然後又換瞭出租車,第一時間感到瞭野豬所在的醫院。到瞭病房之後,就看見野豬他爸,他媽,還有一個他叔,他哥都在。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大傢,他一傢人看起來都不是好東西,野豬本來就夠兇的瞭,他傢人都比他兇。
他這個哥是他叔的兒子,我當時都被嚇住瞭。野豬傢人完全是以審問我的口氣來和我說話。我就把這次事情的前因後果從頭說瞭一遍,從開學說到昨天定點,一字未漏啊。我們是在醫院走廊的盡頭說的,所以野豬也不在身邊。我講完後,野豬他堂哥問我:那當兵的是哪個部隊的啊?我說:不知道,我們沒問。野豬他堂哥問我:你有沒有他電話。我一聽這話,很明顯是野豬沒有告訴他們,那小領導的電話,我當然不會彪呼呼的什麼都說。
我說我也不知道,我是看出來瞭,野豬他傢人明顯是要報復啊。野豬好像不太同意,為什麼野豬在電話裡什麼都不說,可能是因為他傢人不讓他說。幸虧我的智商很高,會揣摩別人的心裡,所以我這次是一點沒有提供任何有用的消息。野豬的堂哥,把我的電話要瞭過去。我這次不能再說不知道瞭,就把電話告訴瞭野豬的堂哥。
我瞅準時機,說:沒別的事,我回病房看看野豬啊?這時野豬的父親才開口說話:行,謝謝你瞭同學,你去吧。我趕緊回到瞭病房裡面,野豬看見我回來,對我打眼色,我稍微點點頭,野豬就知道我這事辦妥當瞭。野豬她媽看見我倆的眼神交流瞭,朝我笑瞭笑,我趕忙不好意思的笑瞭笑,看的出來,還是野豬媽和野豬親。
這時,野豬其他傢人也進瞭病房。野豬他叔,走到病床前,對著野豬說:你同學什麼也不說,你當我不知道,是你不讓他說啊。野豬躺在床上露出無辜的表情說:我沒啊,我同學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也跟著野豬附和著,野豬他叔又說:反正,這次這事,絕對不能這麼輕易的完瞭,我等會你學校找你老師去。
野豬賤賤的說:老師知道什麼?他隻管上課。野豬他叔大聲吼道:那我找你們學校校長。野豬繼續犯賤:校長,我們就大一開學時見過一面,然後就再沒見過,你去哪找?說不定都不在大連,去出差瞭,是不是啊黃忠。我沒敢說是,因為他叔有點嚇人,我隻能再心裡暗笑。野豬他叔也被野豬弄無奈瞭,突然踹瞭他兒一腳,罵道:你個沒用的哥,你弟都被打住院瞭,你一點不管嗎?
野豬他堂哥也怕野豬的叔,和我剛剛說話的口氣完全不一樣,跟他爹說:我不是不管,我要是知道,我能讓野豬住院嗎,你這話說的,像我怎麼地瞭。野豬他叔又是一腳踹瞭上去,這次他哥倒是躲開瞭。野豬他爸,在一旁說:行瞭行瞭,怨別人幹嘛,就是他自己作的。這次給他個教訓,也算不錯。
我一直在醫院待到5點多鐘,準備要回學校時,野豬他爸非要帶著我出去吃飯,我想拒絕都不行,無奈隻能去和野豬他兇悍的一傢人一起出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