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城飛把煙頭放在地上碾瞭碾,說道:“白閻羅讓我問問你,看看黑虎幫能不能……”
“沒問題。”宇城飛還沒說完,我立kè答yīng瞭這個要求。隻要是宇城飛的事,我分分鐘都沒問題。如果有一場必然要來的決戰,如果必須要選擇一方站隊,我肯定要支持宇城飛。
“也別著急答yīng。”宇城飛說:“我知dào,你也拉瞭一幫兄弟,黑虎幫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你回去和他們商量一下,然後再回復我。白閻羅這邊不著急,隻是有個初步構想。”
“好。”
這一年,我十九瞭,宇城飛二十瞭。我們不再是少年,而是青年。
這個年過的和往年沒什麼不同。第二天,楠楠他們一幫人過來拜年,當老大的宇城飛挨個派發紅包;我這邊也是一樣,各堂主親自上門拜年,我也準bèi瞭紅包。至於四大天王、七龍六鳳、十三太保他們,則是電話拜年。也有親自來的,比如周墨。
又是一通忙亂,走親戚串門,自從知dào我傢的親戚不是真的親戚,再去親戚傢的時候就感覺怪怪的,還沒有去白青傢給人的感覺親切。
正月十五的那天晚上,大街小巷都響起瞭炮竹的聲音。我的手機突然響瞭起來,我慢悠悠地拿出來,看著上面的陌生號碼有些發呆,區號竟然是新香市的。我顫顫巍巍地接起來,果然一個熟悉的女聲傳過來。
“老公!”
聽見這個聲音,我的鼻子一酸,差點就哭出來瞭,當下也叫道:“夏雪!”
當時我在客廳,一叫這個名字,父母齊刷刷扭過頭來。我連忙站起奔向臥室,電話那邊也隱隱傳來煙花炮竹的聲音。夏雪說:“老公,元宵節快樂!”
我連忙說:“你也是啊,元宵節快樂!在哪呢,怎麼能打電話瞭?”
夏雪說:“我出來買煙花,媽媽沒有跟著,就找瞭個電話亭。長話短說啊,我問你答。”
“好。”
“想我瞭沒?”
“想,天天想。”
“找其他女孩瞭沒有?”
“沒有!”
“桃子也沒有?”
“嗯……有一點點啦。”
“哼哼,看我回去收拾你。”
“什麼時候回來?”
“高考前一個月。我戶口不是這的,考試得去咱們那邊。”
“哈哈,還有四個月!”
“美瞭吧。和其他女生有瓜葛的趕緊斷瞭啊,別讓我回去發xiàn端倪把你閹瞭。”
“哪兒啊,就你一個。”我厚著臉皮。
聊瞭幾句,夏雪就把電話掛瞭。這個電話把我美的,全身上下從裡到外都喜滋滋的。我把手機裝瞭,一開臥室的門,我爸媽差點閃進來,原來正趴我門口偷聽呢。
“喂!”我假裝生氣的樣子。
“是夏雪啊?”我媽也喜滋滋的:“好久沒見她瞭,她怎麼樣瞭?”
我虎著臉:“跟別人跑啦!”這句話隨口說出來的,心裡卻是咯噔一下,剛才打電話忘瞭問夏雪李明洋的事。
第二天開學,我在學校老實瞭一天。到瞭晚上,就叫瞭黑虎幫各骨幹去DT酒吧喝酒。說是喝酒,其實就是討論事,和大傢商量要不要幫著白閻羅對抗黑閻羅的事。苗文清對這裡面的門道不熟,就詳細問瞭我們之間的關系。聽後,苗文清說:“按照理性分析,其實你不該插手。黑閻羅如日中天,和他做對都沒有好下場。但是你說你和宇城飛打斷骨頭連著筋,隻要是他的事就沒有理由不幫。既然你已經做瞭決定,就沒必要再和我們商量。”
苗文清的話不太中聽,但確實說到瞭問題的點子上。實jì上,就算他們都不同意,我還是會一意孤行的做下去。我想瞭想,說:“說的沒錯,我一定會幫宇哥。當然,你們都是自由之身,如果不想參與,我絕對不會勉強。”
苗文清聽完,便站起來走瞭。磚頭罵瞭一聲:“靠,什麼玩意兒。王浩,我和你說。宇哥的事,不用說是你瞭。就是我,也一定會幫到底的。”葉展也說:“我也一樣。咱們經lì過這麼多事,一直都是互相幫襯才有今天的。”阿九說:“我不知dào什麼危險不危險,我隻知dào老大的話一聽要去聽。”斧虎他們也紛紛表達瞭同樣的意見。
就在這時,苗文清突然走瞭回來,將一瓶伏特加放在桌上,說道:“既然都同意,就喝酒吧。”
喝完瞭酒,我就跑到二樓,把這個消息告sù瞭宇城飛:“所有兄弟都同意。”
宇城飛笑著說:“耗子,你找瞭一幫好兄弟。”
我挺著胸說:“那是當然。我王浩交過的兄弟,從城高到北七,再到職院,哪一個不是純爺們?要不是因為他們都還是學生,早把他們拉到開元路跟著我一起混瞭。”
“對瞭,元少來電話瞭。他到廣東瞭,說那邊暖和,問咱們所有人的好。”
“哈哈,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現在他是通緝犯,回來還不保險。我讓他再多呆一段時間。”
“嗯,咱們再說說黑閻羅的事吧。你們準bèi怎麼弄的?”
“大哥說,黑閻羅仗著的就是八大金剛,所以還是采取各個擊破的方式。隻要把這八大金剛搗毀,黑閻羅也就回天無力瞭。還有那個工廠大院,裡面住著不少平民百姓,大哥說關鍵時刻,也可以拿出來做文章。”
“啊?不太好吧?”
“我也覺得不太好。可是大哥說瞭,成王敗寇,就要不折手段。還說這事不用我辦,他會叫其他人去辦。我也沒法再說什麼。”宇城飛以前在私底下都直呼白閻羅,現在大部分情況下都叫大哥。上次的事,讓他對白閻羅多瞭一些尊敬。
我沒說話。即便是別人幹,我也心裡不舒坦。在工廠住過一段時間,和大院的居民也有一些來往。說不上很熟吧,起碼也都認識,平常也都大爺大媽的叫。黑道火並,關普通老百姓什麼事啊,白閻羅不該是這樣的人啊?
“對瞭,你不是在那邊住過嗎,畫個圖出來吧,大哥要。”
“嗯。”我伏在宇城飛的辦公桌上,憑著印象把黑閻羅的工廠大院畫瞭出來。重點是黑閻羅住哪個屋,八大金剛住哪個屋,這些都明明白白標註瞭出來。
畫完以後,宇城飛拿起來看瞭看,滿yì地點點頭,開玩笑說:“你小子有當特工的潛質。”
弄完這些,我就和黑虎幫眾人離開瞭DT酒吧。開車到城高門口,給桃子打電話,接她回別墅睡覺。過一會兒,桃子就抱著兩本書出來,特意看看左右有沒有人,才小心翼翼地上瞭我的車。我哈哈笑道:“都老夫老妻瞭,怎麼還是放不開啊?”
“誰跟你老夫老妻?”桃子啐瞭一口。
“不知不覺,都三年瞭啊……”我一邊開車,一邊興奮地說:“對瞭,昨天我接到夏雪的電話瞭。她去外面買煙花,找瞭個電話亭給我打電話。”
“是嗎?!”桃子也開心起來:“夏雪姐姐說什麼沒有?”
“她問我有沒有占你便宜。”
“啊?你怎麼說的?”
“我說有,我和桃子每天在一起睡。現在就差你瞭,咱們三個可以睡一張床。”
“你瞎說什麼啊!”桃子的臉紅的像個蘋果,握起小粉拳捶著我的肩膀。
回到別墅,我分別洗涮瞭,然後各自回房間睡覺。進門的時候,桃子突然說:“喂,那夏雪姐姐說什麼啊?”
“什麼說什麼?”我已經把剛才的事忘瞭。
“就是那個……”桃子臉紅紅地說:“你說我們三個一起睡,然後她說什麼瞭?”
“啊哈哈哈哈……”我笑得幾乎撲在地上:“我騙你的啦,我根本沒那樣說。”
“哎呀,你壞。”桃子撲進房間,猛地就把門關上瞭。
過瞭幾天,宇城飛給我打電話,說白閻羅要和我見個面。
在DT酒吧,宇城飛的辦公室裡,我見到瞭白閻羅。白閻羅坐在辦公桌後面,把老板椅坐的特別有范兒。我和宇城飛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地看著白閻羅。
“現在的開元路,隻剩下我和黑閻羅瞭……”白閻羅看著我說:“我沒有把你排除在外。隻是我一直把你看作自己人,所以也從來沒有把你看作敵人,你明白麼?”
我點點頭:“明白。”其實潛意識裡,我也把自己看作是白閻羅的人,否則不會見瞭他叫大哥。
“我沒有把你看作敵人,不代表黑閻羅沒有把你看作敵人。”白閻羅認真地說:“我可以肯定的說,黑閻羅遲早會對你下手,他想統一城南黑道的野心一直都在。”
我沉默瞭一下,又點點頭。對黑閻羅來說,確實是這樣的。
在他眼裡,任何阻路的都是敵人。趙鐵拳是敵人,白閻羅是敵人,我也是敵人。他把我請去做客,隻是為瞭阻斷我和趙鐵拳的聯系。我很確定的說,他從來沒把我當作朋友。
“所以,為瞭我們大傢的安危,我希望咱們可以聯合起來對抗黑閻羅。”
“可以。”我再次點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