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個問題提出來,然後看著眾人,希望大傢集思廣益。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都沒什麼好辦法。葉展打瞭個呵欠說:“咱們有文護法嘛。來,苗助理,說一下吧。”
眾人都看向苗文清,他是白紙扇的角色,自然要負責出謀劃策。
苗文清說:“辦法又不是燈泡,一拉電就亮瞭,也需要慢慢去想嘛。這樣,你們先散瞭,我和浩哥商量著。”眾人一聽此言,便都起來散瞭,別墅裡隻剩下我們兩個。
我們兩個坐下來,抽瞭整整一包煙,討論瞭一個小時,交換瞭一下想法,得出以下結論:要想和矮騾子建交,首先要做的就是開放城南,讓他的毒品流通進來。隻有建立經濟上的共同利益,我們的友情才能慢慢發酵。為什麼同意毒品進入?那就隻有一點:我缺錢瞭。
城南霸主王浩,每天有數不清的錢進賬,腰纏萬貫富可敵國,怎麼會缺錢?
換句話說,有什麼辦法,可以使我短期內快速成為窮光蛋?著急尋錢到火燒火燎?
那就隻有一個辦法:賭。
吃喝嫖賭,男人四大最愛。
吃夠瞭喝夠瞭嫖夠瞭,男人們就來賭瞭。
從古到今,賭博毀瞭多少人、多少傢庭?在危害上,絲毫不比吸毒遜色。
如何輸的不露痕跡,如何輸的傾傢蕩產,如何輸的人盡皆知,這些都需要一步步謀劃。
等全北園都知道王浩輸成個窮光蛋的時候,我去找矮騾子商量“進毒”的事就順其自然瞭。
為瞭使計劃能夠完美無缺、天衣無縫,我和苗文清又細細地商量瞭三天三夜。最後,我們將這個計劃公佈給大傢,得到瞭眾人的一致認同,認為此法可行、可走。
城南和城北的交界處有一個城中村,叫做王傢堡,原先是政府改造的重點項目,這裡本來能高樓林立、經濟發達,成為北園的一個繁榮地帶。但村民們見錢眼開,在村委書記的帶領下向政府獅子大開口,開出的價格比北園最闊的小區還要昂貴。最終,政府放棄瞭這裡,任其自生自滅。所以,在北園經濟高速發展的今天,王傢堡還是破破爛爛,全是低矮平房,凌亂的電線在空中交錯,骯臟的污水在地面肆意橫流,和整個北園市格格不入,像是一塊難看的狗皮膏藥,市領導提起這裡都大皺眉頭。
不過,這裡卻催生瞭北園市最大的賭場集散地。一到晚上,無數的賭客從四方而來,有在這裡一夜暴富的,也有在這裡輸到第二天早晨隻穿一條褲衩出來的。
王傢堡方圓不過五裡,縱橫交錯幾十間屋子,每一間屋子都破破爛爛,每一間屋子卻都是吃人的銷金窟。多少人在這歡笑,多少人在這灑淚,但從未有人敢在這裡鬧事。
這裡不歸任何一個城主所管。因為,這裡是榮老爺子的地盤。
榮老爺子雖然已經金盆洗手,但他有一幫徒子徒孫仍要吃飯,所以繼續幹著一些偏門。
四大城主都要賣他面子,因為榮老爺子從不過界,他隻求能吃一口飯就行。
位於王傢堡最中間的一個屋子,和其他屋子並沒什麼兩樣,同樣的破敗、低矮,房頂上甚至長著高高的草。這裡是榮老爺子的地盤,本就沒人敢在這裡鬧事,但這裡卻安插著暗哨。暗哨身上揣著刀,警惕地望著每一個路人,眼神冰冷的像是押送運鈔車的武警。
不為其他,就因為在這間屋子裡,所擁有的錢不亞於任何一輛運鈔車。
是的,最中間的這間屋子,有個別號叫做金屋,是王傢堡規格最高的賭場,身傢低於五百萬者嚴禁進入!換句話說,能進入這裡的賭客,身份非富即貴!
在這裡,你能見到北園各界的名人,有土豪、商人、官員,運氣好的話,還能見到四大城區的霸主。這裡和開元大酒樓一樣,不管你們有什麼仇,進來都得和和氣氣的。
這一天上午,天空中飄著絲絲小雨,一輛桑塔納開進王傢堡,沒有在任何屋前停留,而是徑直來到瞭金屋。金屋門口的暗哨驚瞭,第一次見到有人開著桑塔納來這的。金屋門口停著很多的車,輛輛都是五十萬以上的豪車,不過前後車牌都用毛巾遮住瞭。畢竟來金屋賭博的都不是一般人,不願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在公眾的眼光之下。
桑塔納停在金屋門口,兩個暗哨立刻走瞭過來。
車門打開,我從裡面走瞭出來。一個眼神兇狠的漢子說:“這裡不許停車。”
我笑嘻嘻地說:“我是來玩的。”然後把車鑰匙丟給他:“幫我把車停好。”不管他多狠,在我眼裡,他隻是個泊車小弟而已。
漢子接住鑰匙,驚瞭一下,狐疑地看著我,說道:“你知道這是哪嗎?”
“金屋啊,賭博的地方。不然我上這幹嘛來瞭?”
“身價低於五百萬者禁止進入,請提供您的收入證明。”暗哨上下看瞭看我。
“我是王浩。”我沒有提供收入證明,因為沒有必要。
“王浩?”漢子又看看我,說道:“城南的王浩?”
“對。”
“怎麼證明?”
我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王冠虎頭。
漢子立刻肅然起敬,眼神流露出不一樣的神采,身子也微微站直瞭一些。
“浩哥,請。”
我點點頭,順口說瞭句:“不用幫我遮牌瞭啊,反正沒人認識我的破車。”便走入瞭金屋。金屋和普通的農傢小屋沒有什麼區別。進門是個小院,對面是正屋,兩邊各有套間,一般是儲藏室之類的。西北角有個廁所,一陣陣臊味傳出來,非富即貴的各位爺就在那裡如廁。
男人隻要可以賭博,就是陰水溝也可以坐上三天三夜。
在來之前,我就已經打聽好金屋的一切。於是我直接走入右手邊第一個套間。套間外面灰土破敗,進去以後卻是別有洞天,一切都是現代化的設計,風格類似五星級酒店大堂。
裝修的挺豪華,為什麼就是不肯好好修個廁所?
套間裡面有個吧臺,吧臺後面坐著一個絕色美女。美女面色冰冷,胸前一對爆乳,另男人看瞭想入非非。我走近吧臺,美女連看都沒有看我,想來是什麼人都見過瞭,也不在乎我這麼一個土豪。
“姓名。”美女冷冷地問,然後準備在本子上登記。到金屋賭博的,登記是必須的。
“王浩。”
美女愣瞭一下,我還以為她沒聽清楚,於是又說瞭一遍:“王浩。王者天下的王,浩然正氣的浩。”
美女抬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先是從頭看到腳,接著從腳看到頭。
“你你你就是那個城南地區的黑道霸主?”美女的眼睛亮瞭一些:“王浩?”
“對,就是我。”無論如何,被美女認出來還是好的。
“哈哈,和想像中一樣年輕。”美女的臉色不再冰冷,反而有瞭一絲俏皮可愛,在本子上寫下瞭我的名字,以及來到這裡的時間。“浩哥,換多少籌碼?”
“一百萬的吧。”我拿出銀行卡。
美女接過卡,在刷卡器上操作著,一邊弄一邊問:“浩哥,第一次來金屋哦?”
“對。”我輸入瞭密碼,看到一百萬就這麼出去瞭,說不心疼是假的啊……
可是在金屋,一晚上輸幾百萬的太常見瞭。據說還有人無法滿足,而跑到澳門去的,在澳門輸幾千萬都是常事。北園市以前有個官員挪用公款,一個星期輸瞭六千萬,直接在澳門的酒店自殺瞭,這事情後來還鬧的挺大。
美女顯然對我很感興趣,不停地聊著,然後自我介紹:“我叫蘇北北,你叫我小北就好。”
“你好,小北。”我笑著。
美女從吧臺底下拿出一個塑料盒子,盒子裡裡面裝著九十個籌碼。一個籌碼一萬,這就是金屋的行情!有十萬已經被賭場抽走瞭。籌碼五顏六色,都是塑料做的,但是有些重,裡面應該含有鐵片。這種東西並不難造,但是在這裡沒有人敢偽造。
我一邊清點籌碼,一邊問道:“今天誰都在啊?”
蘇北北說道:“今天天氣不好,又是工作日,人不多,也就十幾個吧。稅務局的馬局長,統計局的趙局長,還有些暴發戶、富二代。對瞭對瞭,城西的霸主馬唯山也在這裡哦~”蘇北北眨著眼睛,睫毛一跳一跳,還挺可愛的。
我對這些人都不感興趣,隨口問道:“矮騾子平常來嗎?”
“嗯,來啊,一星期有兩三回吧。浩哥,您找他有事啊?”說著說著,蘇北北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捂瞭一下嘴巴說:“哎呀,忘瞭忘瞭。浩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您放心,矮騾子今天不在。”語氣裡帶著一絲撒嬌求饒的味道。
這樣的女孩,在社會中一向吃得很開。
“不在最好。”我哼瞭一聲,做出一副狠毒的氣勢來。
然後,拎著自己的籌碼盒出門,朝著正屋走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