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有人要對她不利,葉黎頓時就來瞭精神。
“什麼消息?誰?在哪兒聽見的?”
她一連串的問題像是珠子一樣拋瞭出來。
“瞧把你急的,我慢慢跟你說。”
“等等。”葉黎制止瞭王莎,蹲下身子來看著江勛,“你累瞭就先回去休息好不好?我稍等就回來瞭。”
江勛卻是說瞭個“不”字,他表示,他要聽聽到底是誰要對他的媳婦不利。
葉黎怕他擔心,不想讓他聽,執意要將他推進屋裡。
“黎黎,聽話。”江勛剎住瞭車子,不讓葉黎推進去。
無奈,葉黎隻好由著他聽瞭。
“你可以說瞭。”
王莎湊瞭過來,神秘兮兮地說道:“今兒下午我去國營飯店門口買包子,那人多的啊,都排長隊!你是知道的,國營飯店那包子做的就是好吃,皮薄餡大,還不貴!尤其那肉包子,簡直是一絕。不過那素的也不錯……”
葉黎有些頭疼,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咳!”她清瞭清嗓子,提醒她,“直接說重點。”
“好好好,說重點。”王莎急忙把話題拽回來,又繼續說道,“我就在那邊排長隊,你猜,我看見誰瞭?”
葉黎不說話,就這麼盯著她。
“好,我直接說瞭吧。我看見胡晶晶瞭!”
葉黎想,看見胡晶晶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江喜和胡晶晶都不是什麼勤快人,分瞭傢之後,這晚飯都今兒湊合一頓,明兒湊合一頓,所以去買個包子不稀奇。
“那胡晶晶和王紅霞在一起!王紅霞那個人你可能不知道,她是胡晶晶的朋友,以前來過咱們大雜院!那就是個活脫脫的騷蹄子……”
說道這兒的時候,王莎莎看見瞭江勛忽然皺起的眉頭。
她意識到自己錯瞭,急忙把後面那半句更加過分的話,咽瞭回去,又接著說起來:“那個王紅霞不是個什麼好女人,她找胡晶晶肯定沒好事,我跟她們隔著幾個人,就豎著耳朵聽,就聽見她們說什麼葉黎走著瞧……什麼破瞭她的運……還說什麼男人的……”
王莎這麼說,葉黎倒是相信的。
畢竟昨天胡晶晶給傷得不輕,肯定心裡頭憋著一口氣的。
但是,這王紅霞和葉春旺是戀愛關系,還指望嫁到葉傢去呢,按理說葉春旺和胡晶晶打瞭架,這兩個人應該有過結才對啊。
這麼看來,兩個人不但沒生氣,而且關系還是很鐵。
難道胡晶晶和葉傢私下達成瞭什麼協議不成?
“大嫂,我這情報有價值吧?”王莎目光中透著些討好。
葉黎點瞭點頭:“嗯,算是有價值。”
“那……那太好瞭。”
“謝瞭啊!”葉黎說完瞭,就要和江勛回屋裡。
“等等嫂子。”王莎再一次抓住瞭葉黎的衣服。
“又怎麼瞭?”
“你看我給你提供瞭這麼有用的消息,你……你那裡還有沒有縫紉機票?”
葉黎翻瞭大白眼。
這拐彎抹角瞭半天,這最後的目的在這兒呢!
“沒有。”
“佈票!佈票有沒有?”王莎就怕她說沒有,急忙用話堵她的嘴,“你可是在織佈廠上班啊?你可別說沒有佈票!我弟弟結婚需要置辦兩身新行頭,我爸媽也得置辦,我和江瑞也得都要置辦,這佈票不夠啊!對瞭,還有新娘子也得置辦呢……”
“我就是織佈廠的員工也不能天天發佈票啊!我們發的佈票和你們的一樣多!頂多再給點佈頭兒!”
“嫂子,你幫我想個辦法吧。”王莎央求瞭起來。
葉黎一瞧,這是要賴上她瞭啊?
這怎麼能行?
絕對不能慣她這毛病!
“佈票沒有!但是你要是要點佈的話,我倒是能給你弄到,但是這佈你得掏錢買,先說好瞭,這可比市面上貴出一毛錢來!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就給想辦法,你要是不願意的話,那就算瞭。”
王莎這掰起手指頭來算瞭半天,感覺這樣子很虧。
但是,虧總比沒有強吧。
“行,那就弄吧。”她咬牙答應瞭下來。
“這話我得給你說到前頭。我給你弄的佈是我們科室裡的那些同事們名額裡該有的佈,這錢你不是給我瞭我,而是給瞭我同事。這個你明白嗎?”
王莎點點頭。
“還有,這種事情隻能有一次。那也是我看在你弟弟結婚的面子上。除此之外,我也沒有辦法弄到瞭!”
“成!”王莎滿口答應瞭下來。
“過兩天我給你拿過來。”
“好嘞,謝謝大嫂。”
王莎雖然出瞭點血,肉疼是疼瞭些,終歸是弄到東西瞭,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這佈葉黎如果想要弄是可以弄到的。
如今她和劉科長的關系很好,劉科長下個月就要和廠長領證瞭,她這手下的關系網就又大瞭一圈。
但是,她不願意慣王莎莎這毛病,所以才這麼說的。
回瞭屋。
江勛一直都沉浸在王莎剛才說的話中,思考著胡晶晶可能要做什麼。
“黎黎。”
“嗯?”
“這些日子你上下班要小心些,不行的話我讓人保護你。”江勛道。
“保護我?不用!我不信他們還能找人打我一頓不成?”
“那也不行。不知道這個消息便罷,若是知道瞭,便不能不防!”
“那怎麼防?”葉黎望著江勛那張寫滿擔憂的臉,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好啦,不用這麼擔心我!我平日裡註意些就算瞭,至於保護的話就免瞭……關鍵是……怎麼保護我呢?”
江勛垂眸看瞭看自己的一雙腿,他這是時隔瞭兩年後,又一次恨不得自己能夠趕快站起來!
他希望能夠站在她的身旁,幫她遮風擋雨,好好地保護她,不受到任何傷害。
“我會想辦法的。”江勛沉聲道。
“算瞭,都是小事兒。胡晶晶那話一聽就是氣話,我躲著她走就是瞭。”葉黎不想讓江勛擔心她,凈挑些安慰他的話。
其實胡晶晶是個什麼人,她比誰都清楚,心胸狹窄、睚眥必報,沒有半點容人的雅量。
江勛也知道葉黎說這些話,純屬是為瞭安慰他,不讓他擔心。
眼下,他的情況確實擔心也是白擔心。
於是,他點瞭點頭:“好,聽黎黎的。”
這件事就像是柳條劃過水面,風吹過草叢,就這麼過去瞭,沒有在葉黎的心中留下太多的痕跡。
她是防備著,但,比起一心防備,她還有更多事情要做。
比方說,她這兩日要和秦鶯見一見她的朋友,趕快把藥材生意給敲定下來。
從敲定下來,到收藥材中間還有段日子呢,一刻都不能夠耽擱。
現在馬上要入夏瞭,過瞭這個夏天,等入瞭秋,天氣涼爽瞭下來的時候,那正是做手術的最佳時機,她必須要為江勛抓住。
而,江勛這裡也沒有閑著,趁著上班的時間,他從口袋裡掏出來瞭一個小本本。
他翻開小本本,上面記著一個電話。
簡單猶豫瞭一下,他拿起小本本撥通瞭上面的那個電話號碼。
嘟——嘟——
幾聲鈴響之後,電話被接通瞭,江勛抿瞭抿唇瓣,聲音低沉地開瞭口:“喂,是我,江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