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隻要您的解決方法合適,那也沒有什麼不能談的。”葉黎答應瞭。
莊世紅再次在心中權衡瞭一番利弊之後,這才說道:“葉黎,我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給你。同樣,前些日子我問你去借錢,你也說一分錢都給不瞭我。”
“江勛做手術需要錢,我沒有辦法給你!這是事實。”
“行,你說事實那就是事實吧。你現在逼著我要錢,我不給你就去告我。可見,咱們之間的這點母女情分也不值幾個錢瞭!”
葉黎扯瞭扯嘴角,笑得無奈又勉強:“那媽您覺得這都是我的過錯?”
“咱們現在不論過錯。我剛才都想好瞭,要不然,咱們從今兒開始就斷瞭關系吧。”
“啥?老婆子你這是啥意思?”葉金山一驚。
“沒啥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莊世紅慢慢地繼續說瞭下去,“從今兒開始呢,葉傢的好壞都給你無關瞭,我老瞭之後也不用你來養老瞭。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再去找你要錢瞭!你如果答應瞭這個條件的話,那之前你爸的錢我也就不給你瞭。你說呢?”
葉春旺和葉美兩個人都繃住瞭嘴,目光齊刷刷望向瞭葉黎。
這意思就是……用錢來買斷後半生的關系瞭?
葉黎沉默不語。
莊世紅怕她沒聽白這話裡的意思,就直接說道:“這麼跟你說吧。你爸給的錢你就別要瞭,要不回去瞭。以後呢,你就不用管我瞭,我不要你來孝敬我瞭。你也跟葉傢沒有任何關系瞭,葉傢有事也不去麻煩你瞭。你看這成不成?成,咱們就這麼定瞭!你要說不成……”
說到這兒,莊世紅頓住瞭,這要是不成的話……等過瞭這陣兒,她就去江勛傢使勁地膩歪她們!
盡管這是葉黎想要的結果,但是聽這話從莊世紅的嘴裡說出來的那一刻,她還是挺難過的。
活瞭兩世瞭,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在母親心中到底是個什麼地位?
女兒?奴仆?還是什麼?
母親對她有過愛嗎?
對她的衡量,全憑借她能否為傢裡創造價值來衡量的!
前世的她,可以為傢裡創造價值,一直都用自己的錢補貼這個傢。
隻要是葉傢有需要,一聲招呼,她必到!
今生,她想要為自己過恣意暢快的生活,所以不再想聽從擺佈,這就要她等來的結果!
短暫的傷感和難過之後,葉黎的一顆心都涼得透透的。
“行。”她抽瞭兩下鼻子,答應瞭,“那就按照你說的做吧!從今兒起,我就跟葉傢沒有什麼關系瞭!錢,你也可以不用還我瞭!”
“好,那就這麼辦吧。”莊世紅松瞭口氣。
那點錢算是保住瞭!
“既然你答應瞭,那就立個字據吧!免得以後你又反悔,沒有個字據說不出清楚。”葉黎說道。
“立字據就立字據。”莊世紅答應瞭,“葉春旺,去拿紙筆過來!”
葉春旺拿瞭紙筆回來,由葉黎親手執筆寫下瞭一段話。
寫完瞭之後,她把那紙遞給瞭葉春旺:“認字吧?”
葉春旺看瞭一眼,撓瞭撓腦袋:“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
“棒槌。”葉黎翻瞭個白眼,“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瞭!白浪費錢!”
葉春旺:“你……你說話給我註意點!你要是再這麼說,我可對你不客氣瞭!別忘瞭,你們斷絕瞭關系,你就不是我姐瞭!”
“當你姐,我覺得丟人!”葉黎狠狠說道,末瞭,她又補充瞭一句,“非常非常的丟人!”
葉春旺:“你……”
“我認識字。”葉美自告奮勇,“我來讀!”
“好,給你,你把這內容都讀清楚瞭給大傢聽一聽。”
葉美接過那紙,就一字一句讀起瞭上面內容:
從葉黎十六歲至二十二歲,其生父關士鵬寄給葉黎的所有錢,葉黎願意主動放棄。
從今日起,葉黎不承擔莊世紅的贍養義務,如有違反,上述錢財,必須要如數歸還。
“大傢都聽明白瞭嗎?”葉黎問道。
莊世紅點頭:“聽明白瞭。”
“行,聽明白瞭,你就簽字吧。”葉黎把筆遞給瞭莊世紅。
莊世紅毫不猶豫地簽下瞭自己的名字。
輪到葉黎的時候,葉黎也簽下瞭自己的名字。
“一式兩份,你不能光自己拿,你至少得給我一份留著吧?也免得你日後說話不算話!”莊世紅說道。
“成啊,那就再寫一份!留給你!”
雙方約定達成瞭之後,葉黎揣著那一份字據和四塊手表從葉傢出來瞭。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很晚瞭,已經超過瞭她跟江勛說的兩個小時。
她必須要趕快回去瞭。
若是再晚瞭,公婆就要有意見瞭。
“姐,我送你。”聶凡說道,“這麼晚瞭,都沒有公交車瞭!我接個自行車,把你送到醫院裡去!”
葉黎點瞭點頭:“行,那就謝謝你瞭!”
“跟我客氣什麼?”
聶凡去借自行車,葉黎在院子裡靜靜地等著。
二大媽見她就一個人在,就招呼她進屋。
“你跟你媽鬧掰瞭?”
“這下徹底掰瞭。”
“掰瞭也好。你媽這幾年都快成瞭吸血鬼瞭,自己也都掉到錢窟窿眼兒裡瞭,哪兒還有你?”
葉黎笑瞭笑,有些心酸,但更多的是輕松:“您說得對!掰瞭也就清凈瞭。”
“行瞭,別難過瞭。”二大媽拍瞭拍她的肩膀,“早點回去吧,你男人還要動手術,你早點回去陪他。”
葉黎扯出一抹笑:“好。”
等她從院子裡出來的時候,聶凡已經借來瞭車子:“姐,上車。”
葉黎一躍跳上瞭車子:“走吧。”
“姐,你摟住我!要不然,我怕把你給顛下來。”
“不用,怎麼就能顛下來……”
她的話音剛落,聶凡就故意猛地一蹬車子,她身子急劇後仰,嚇得她急忙伸手去抓聶凡的衣服。
聶凡趁機一剎車,葉黎就將聶凡緊緊地摟住瞭。
聶凡低頭看著那一雙抱緊的雙臂,嘴角露出瞭得意的笑。
“別鬧瞭。”葉黎松開手,將那四塊手表從自己的包裡掏瞭出來,塞進瞭聶凡的衣服兜裡,“這是你的手表,回頭賣瞭吧,給自己賺個生活費。”
“這手表是給你的。那江勛不是需要手術費嗎?手表換瞭錢,給他動手術。”
葉黎猶豫瞭一下,還是拒絕瞭:“不用,錢暫時還夠,不夠的時候再說吧。”
聶凡見她不收,想瞭想說道:“行吧,你需要用錢就開口。”
反正手表也得換成錢,她哪兒有這個時間呢?
還是他去黑市裡換瞭錢,回頭再給她吧。
“嗯。快點吧,別讓他等急瞭。”
聶凡載著葉黎在路上飛奔,見她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就問她:“姐,斷絕關系是不是讓你很難過?”
“不難過,斷瞭關系,反而清凈瞭。”
“真的……就這麼斷瞭?”聶凡追問。
葉黎笑瞭:“這母女的血緣關系是怎麼都斷不瞭的!法律上的義務也是斷不瞭的!怎麼可能就憑這一張薄薄的字據就斷瞭呢?這其實也是無效的字據。”
聶凡這就看不明白瞭:“既然你知道無效,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那你豈不是虧大發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