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勛這麼一說,葉黎愣瞭愣:“江勛,你有什麼辦法?”
“錢,機器,我都有辦法。隻是,我需要一些時間。”江勛說道。
見葉黎依舊是有些懵,江勛笑著說道:“你是不是忘記我幹什麼的瞭?”
“機械設計師。”葉黎喃喃說道。
“對,機械設計師。”
“但是你們廠裡主要是設計重工的產品啊,這個不在你們廠裡的業務范圍之內啊?即便是在,買機器也是要花錢的吧?廠裡總該不會因為你是這個廠裡的職工,就免費送你兩臺機器吧?”
江勛發出一聲輕笑,抬手摸瞭摸葉黎的腦袋:“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今天怎麼就想不明白瞭呢?”
葉黎歪著腦袋想瞭想,瞇起瞭眼睛:“你該不會是要自己造機器吧?”
說完後,她自己又感覺這件事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會?”江勛反問。
“什麼?”葉黎瞪大瞭眼睛,“你還真的要自己做機器啊?那原材料從哪兒來?你能夠做出來嗎?”
江勛眨瞭眨眼睛,語氣波瀾不驚:“試試看?”
葉黎感覺江勛一定是瘋瞭!
可轉念一想,他也不曾說過什麼大話,就暫且選擇相信他。
可這事兒怎麼想,她怎麼都覺得無比的瘋狂。
“那錢呢?”葉黎表示,“我當初隻是想還債的……”
可沒有打算往裡面再投入些錢……
“債可以慢慢還。黎黎,我覺得你的想法是對的,也是好的!既然你想,這件事不妨大膽嘗試一下。我支持你!”江勛很清楚地向她傳遞瞭自己的意思。
他也覺得這件事是有前景的,未來最不缺的就是顧客瞭,隻要有顧客就有需求,隻要有需求,就有市場。
村支書也跟葉黎承諾瞭,將來要分紅給她的。
所以,江勛覺得一旦做成瞭,應該會有很多好處的。
這一點,葉黎比誰都清楚。
今年就是十年動蕩的最後一年瞭,過瞭十月份,就進入瞭尾聲。
明年正式恢復高考。
之後便會迎來改革開放的浪潮。
一旦迎來這個浪潮,周圍的一切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隻要能夠趕上這股子浪潮,就能夠賺到錢,獲取巨大的財富。
這些時代她是經歷過的,也都明明白白的。
她所擔心的是眼前,想要趕在黃金時代到來之前,她現在就要積攢起第一桶金。
有瞭資金,才能有各種投資和機會。
恰恰,眼前的困境就是兜裡沒有什麼錢。
她也擔心短期看不到收益,會讓江勛沉不住氣。
畢竟,這次手術花瞭不少錢,其中還有一部分是他父母和兄弟的,她擔心江勛急於花錢,沒時間等待。
隻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江勛竟然說支持她。
既是如此,那她還擔心什麼?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答應瞭這件事瞭,她當即決定,“走,返回去,這就去找村支書。”
從葉黎離開,到葉黎返回去,前後沒用半小時。
村支書知道瞭葉黎的決定後,樂得眼睛都瞇成瞭一條縫:“好,太好瞭!如果有能夠制造出機器來,那就不需要投入那麼大瞭!這樣,這技術和投入的機器就是你們入的股。到時候分紅的比例按照三七分,你們看滿意嗎?”
村裡的百姓們總共占七成收益,葉黎和江勛占三成。
“好。”葉黎應下瞭,“那就這麼辦!回頭這些都要落到紙上。”
“你放心,這都好說。”村支書滿心高興,他向江勛投去贊許又崇拜的目光,“同志,你真是很厲害啊,知識改變命運,這點真是一點都沒錯啊!”
江勛被人真誠地誇贊瞭,也隻是淡然的微微一笑:“雖然這機器是不要花錢買瞭,但是做機器也是需要成本的。能夠自己想辦法的,我會自己想辦法,其他的需要花錢的地方,也還是要投入一些資金的。”
“當然,那是當然。”村支書滿口答應。
他很清楚,這麼一來大筆的資金就會被節約下來瞭。
“既然這麼決定瞭,回頭我就向鄉裡打招呼。之後就找地方,建廠房。用不瞭多久,這棉花就成熟瞭,今年的棉花就全都拿來做佈瞭。明年想想辦法去山上開荒,擴大棉花的種植!”
“也可以收購周邊的棉花。”葉黎說道,“到時候可以用佈來換棉花。”
“就這麼說定瞭。我晚上來召集個緊急會議,再開個動員會,如果大傢都同意,咱們這紡織廠就開業瞭。”村支書高興地說道。
“那我等您的好消息。”葉黎臉上也露出瞭笑容。
敲定瞭這件事的大方向,葉黎也松瞭口氣,這一次總算是沒有白來。
這一次江勛的到來也是幫上瞭大忙。
這一高興,晚飯的時候她也跟著喝瞭一杯酒。
這酒喝似乎是泡瞭中藥材的,看起來有些顏色,泡的年頭久瞭瞭些,入口一點都不嗆口瞭。
“大伯,這酒是什麼酒啊?”葉黎問關福安。
“這個酒可是好酒啊。這是你二哥泡的酒,這酒是補氣血通絡,拿來喝一喝強身健體的。”
“哦。二哥還研究藥酒啊?”
關福安解釋道:“不是他研究藥酒。這是前幾年有下放到咱們青山村來進行勞動改造的知識分子。其中就有一個學醫的,不僅懂西醫還懂中醫。他給的你二哥方子,讓你二哥這麼泡酒的。”
“原來是這樣。”
“這酒很好的。”關福安轉過身來又勸江勛,“你也多喝點,這酒不傷身子。”
江勛原本不想喝太多的,但是架不住老傢人熱情。
自己又勉強喝瞭兩杯酒,之後,不管別人怎麼勸都不喝瞭。
中午關福安和關寧全都喝得不少,晚上都沒有再喝。
因為關潮生下午的時候臨時被派去縣裡買種子去瞭,就沒能回來。
這酒就由關海生和關根生陪著江勛和葉黎喝瞭一通。
酒足飯飽,大傢圍著桌子喝水話傢常的時候,村裡的大喇叭開始廣播瞭。
廣播的人正是村支書,他要求各個生產隊的隊員們都去戲臺下面,有件大事要跟大傢來宣佈。
關傢人一聽就都收拾收拾拎著小馬紮子去瞭。
葉黎和江勛不必去參加會議,兩個人就留在傢裡。
村裡的夜靜悄悄的,夜風涼爽,空氣中傳來各種蟲鳴聲。
葉黎聽得沉醉,她問江勛:“要不要去村裡走走?”
“不瞭。”出人意料,江勛竟然拒絕瞭她。
“為什麼?你不願意去,那就陪我去吧?”葉黎想要找尋一下童年的感受,想要在這村裡的小路上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曾經遺落的回憶。
江勛面露難色,似乎有些痛苦:“恐怕是去不瞭瞭,黎黎,我有些……有些說不出來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