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帶來的人自然是向著誰的。
猴子張朝陽見江勛帶來的人竟然都這麼不客氣，便忍不住站瞭起來，站也站不直，一臉吊兒郎當的樣子問道：“當兵的人遇上瞭不要錢的飯就這麼不客氣的嗎？”
他這話一出來，極其破壞氣氛。
“怎麼？”朗川眉梢一挑，“你大哥請不起瞭？要認慫瞭？”
這話問得，猴子接話也不是，不接話也不是，就這麼被晾在瞭原地。
江勛點完瞭自己想要點的菜，合上瞭菜單，笑道：“朗川，你這麼問就不對瞭。你嫂子邀請你們，自然就是我們來結賬瞭！菜你們隨便點，不用考慮那麼多。”
說完，他把菜單遞給瞭旁邊的紀林。
“等等。”聶凡攔住瞭他，“這不用你請！你一個月才賺幾個錢，你知道這一頓要花多少錢嗎？你花出去的錢難道不是我姐的錢嗎？”
“你想說什麼？”江勛雙手交疊托在瞭下頜上，眼神淡淡望著聶凡。
“呵呵。”紀林幹笑兩聲，“你也太瞧不起人瞭！你放心，這飯錢不用你來付，也不用我們江哥來付！我們坐下來的那一刻已經都想好怎麼付錢瞭。”
說完瞭，他從自己的上衣兜裡摸出三十塊錢拍在瞭桌上，“這是我這份的飯錢！”
朗川也從兜裡摸出來瞭錢，同樣是三十塊錢：“這是我的飯錢！”
“還有我的！”
“我的！”
“……”
幾位軍人的錢都拍在瞭桌上，目光都集中在瞭聶凡的身上。
“怎樣？這飯我們能吃嗎？”紀林挑瞭挑眉。
這一個行動無疑是打瞭聶凡的臉，原本是想要給江勛一個下馬威，誰能想到竟然讓對方給收拾的臉都要丟沒有瞭。
“能吃。”聶凡也懶得裝瞭，什麼風度，什麼穩重成熟，他都統統拋到瞭腦後，“副營長是吧？那我想問問，軍人能夠出入這樣的場合隨便胡吃海喝嗎？你們的紀律不是要求作風艱苦樸素嗎？每個人揣著這麼多錢跑到這種高檔飯店吃飯，而且還穿著軍裝，這不會影響部隊的聲譽嗎？”
“聶凡！”葉黎這時候也看出來聶凡的敵意瞭，她就算是再遲鈍，也能夠明白其中的問題瞭，“你這是什麼話？他們不是過來胡吃海喝的，他們是過來見戰友的，這是我請他們坐下來吃飯的！這是你姐夫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請你給他們應該有的尊重！”
葉黎這話像是一把刀狠狠插進瞭聶凡的心裡。
他腮幫子抽搐瞭兩下，呼吸在這一瞬間都要停滯瞭。
他深呼吸瞭兩口，想要說什麼，張瞭兩下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紀林見他這副樣子，什麼都不需要多說，心裡也都已經明白瞭七八分瞭：“這位小兄弟你的質疑是合理的，我不生氣。但是在你質疑我之前，我也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我想問一下，這一頓的飯錢是多少你知道嗎？我告訴你，這一頓飯錢是普通老百姓半年的收入，甚至更多。聽說你沒有什麼固定的工作，既然沒有工作，你從哪兒來的這麼多錢結賬？我合理懷疑你的收入來源不正常！”
“對，他們幾個都不正常。”朗川指著猴子、邵兵以及都沒有說話的雷子還有其他的幾個人說道。
紀林又接瞭一句：“好，我有幾個朋友在公安局呢，哦對還有一個在經濟科，要不然讓他們介入來調查一下！”
他這句話真是把聶凡和他的朋友都說愣瞭。
所有人都愣在瞭原地，一動都不敢動，一句話都不敢說瞭。
飯桌上的氣氛瞬間變瞭，也徹底安靜瞭下來。
紀林冷笑瞭兩聲：“呵呵。”
他不笑倒還好，這一笑屋裡的氣氛就更冷瞭更僵瞭。
葉黎望向瞭江勛，眼神裡帶著幾分求助。
江勛拍瞭拍她的胳膊，示意她不用擔心，隨後才開口說道：“紀林，這是做什麼啊？這是你嫂子的弟弟，不是親弟弟，勝似親弟弟！他的一顆心都是在維護你嫂子！為瞭這點小事，不至於讓警察介入吧。”
“聽江哥的。”紀林倒是也很痛快地答應瞭，他又多說瞭兩句，“江哥是我的連長，如果不是因為執行任務受瞭傷，現在升副營長的人就是他瞭，根本也輪不到我！他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你們不清楚，我希望你們不要用那種看不起人的眼神去看他。如果讓我知道你們要欺負我江哥，那我也不會對你們客氣！”
猴子被稱為是猴子是有道理的。
除瞭人長得瘦之外，腦袋瓜子轉得很快，也是非常懂得審時度勢的。
“紀副營長是吧？放心放心，我們怎麼會瞧不起江……江姐夫的是吧？不會的！這都是一傢人呢！”
“是啊，這都是一傢人！今天的事情絕對是誤會！你看這菜都上來瞭，該吃吃，該喝喝。沾瞭姐夫的光，我們能夠認識幾位部隊上的領導，這是我們的榮幸！這個機會，我們得珍惜！”一直沒說話的雷子這時候也趕緊站起來附和著猴子打圓場。
“行瞭，什麼都別說瞭，吃飯，吃飯！”江勛示意兩邊都安靜下來。
他這一句話給聶凡這邊解瞭圍，聶凡已經沒有瞭剛才的氣勢，也沒有瞭剛才的那股子不服氣。
見他安靜瞭下來，江勛的唇角露出瞭笑。
紀林和江勛對視瞭一眼，相互一笑，對此兩個人心照不宣。
一頓飯下來，聶凡喝得有些多瞭。
“不行瞭，我去個廁所。”他說著就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往外走。
“我扶你。”邵兵也跟著站瞭起來。
“你坐下吃，我去瞧瞧去。”江勛阻止瞭邵兵，自己起身跟著出去。
“江勛。”葉黎叫住瞭他，“聶凡的心情不是很好，這事情是因我而起的，讓我跟你一起去吧！”
她還是看錯瞭。
她以為聶凡對她就是姐弟的感情呢，今天看來似乎並不是這個樣子。
“你不用去。”江勛將她按在瞭座位上，“還是我去吧！我們之間有些話要說，你要是去瞭，恐怕是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