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勛看透瞭袁月琴的心思,她這麼說完全是為瞭自己的面子,也是為瞭混淆視聽。
他不慌不忙地說道:“那你倒是說說看,我什麼時候認你做徒弟的?一個連機械術語都搞不明白的人,一個連畫圖工具都認不全的人,一個上班第一天就用開水把自己給燙傷的人,一個連一點機械知識都沒有接觸過的人,我要這樣的徒弟做什麼?給自己添亂?你說瞭你是我徒弟,整個科室的人怎麼都不知道這件事?這師傅怕是你自己一廂情願認的吧?”
“是啊?我也納悶啊!在你的眼裡我這麼笨的女人,除瞭一張漂亮的臉蛋什麼都沒有人的女人,你為什麼願意收我做徒弟?科室裡的人為什麼不知道,這不是你讓我保密的嗎?你在私下裡收我做瞭徒弟,說什麼都會交給我,隻要我聽你的話!我聽你的話瞭,我做的不夠好嗎?師傅,你怎麼能夠這麼對我?”
袁月琴三言兩語就把話題給帶歪瞭。
江勛在跟她扯智力和能力不足的問題,而她字字句句裡故意透露給大傢一個信息——江勛對她有意思,並且,江勛有意把兩個人的感情轉化為地下情。
“哎呦,這裡頭這麼事兒呢?”
“這真的假的?我咋感覺看戲似的呢?”
“……”
兩個人各執一詞,一時間有些讓所有人不知道信任誰才好。
“你在無中生有。”江勛冷冷地看著袁月琴,“你打得什麼算盤,你自己比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是你的師傅,也沒有你說的那些事情。”
“師傅!師傅!你就是我師傅!”袁月琴哭瞭,哭得很痛,“師傅你不能這樣,你這不是要害我嗎?你這一句話就把我推進瞭地獄裡!你讓大傢怎麼看我?我是那種人嗎?你摸著你的良心說說看!!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錯瞭什麼,就讓你這麼忌諱這件事!我明明就是你的徒弟,你不承認,你難道就希望看見別人指著我的鼻子罵我狐貍精,不要臉嗎?師傅,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求你瞭,你說實話!我是個女人啊,我不能拿著自己的名譽開玩笑啊!”
江勛腦袋有點疼。
不怕女人哭,就怕女人不講理。
就怕不講理的女人哭還顛倒是非。
如果這個時候他暴跳如雷發一通脾氣,不僅於事無補,還會使得事情發展的更糟糕。
先前她就用這一招鬧到瞭部隊上,現在又用這一招鬧到瞭車間的工人面前。
她很會用自己的眼淚當武器,也非常會攪動輿論,使得一切都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去發展。
江勛沉住氣,正琢磨著怎麼能夠一招制敵的時候,一道柔軟又甜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瞭。
“江勛,你什麼時候收瞭個徒弟,我怎麼不知道呢?”
聽見熟悉的聲音,江勛有點奇怪,他轉過身來看見正是葉黎站在門口,陪同葉黎一起進來的還有車間主任。
“李主任!”江勛打瞭個招呼,之後,便問葉黎,“你怎麼來瞭?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葉黎晃瞭晃手上的保溫桶:“給你送飯。我去辦公樓找瞭你,你不在,路上隨便找人打問你在哪兒,正巧就碰上瞭李主任說你在車間呢。怎麼樣?今天晚上的工作還順利嗎?”
“還好。”江勛點點頭,看瞭一眼外面的天色,“以後這麼晚瞭你就不要來送飯瞭,我怕你路上不安全。”
“好。”葉黎乖巧地點頭,來到江勛身邊輕輕挽住瞭他的手臂,疑惑地目光望向袁月琴,“月琴?你什麼時候成江勛的徒弟的?我怎麼不知道啊?”
袁月琴見攪局的人來瞭,心裡恨恨的,真是走到哪兒都能遇著你!
陰魂不散!
“啊?他連你都沒有告訴嗎?”袁月琴臉上的表情驚訝極瞭,“怎麼會這樣?”
葉黎笑笑說道:“真是奇瞭怪瞭!江勛要收個徒弟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啊?怎麼誰都不告訴呢?這也就是說隻有你們兩個人知道這件事?這可就難辦瞭,你們兩個人各執一詞,這讓大傢怎麼相信啊?”
袁月琴咬著下唇,眼底裡又泛起瞭淚花:“我是不會拿我的名譽胡來。”
“哦。”葉黎配合著點點頭,她並沒有接袁月琴的話,而是扭頭望著江勛,“江勛你這心胸還真是夠寬廣的哎,當初你們兩個人是有婚約的,後來你在部隊上執行任務時差點摔死,兩條腿因此站不起來瞭,她那會兒可是一點都不帶猶豫的就離開瞭你。她還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怎麼?你現在就忘記瞭?竟然在背後偷偷收人傢當徒弟,你是不是對人傢還有什麼非分之想啊?”
“啥?我沒聽錯吧?她們還有過婚約啊?”
“嗬,這消息可真是夠勁兒的!”
“兩個人差點成夫妻!那你說是女方不甘心,還是男方不甘心瞭哎?”
“我看是那狐貍精不甘心。”有人說瞭一句,“你瞅瞅她那模樣比江勛的媳婦差哪兒去瞭,江勛娶瞭更好的媳婦,現在還能看上她?”
“我覺得也是!再說瞭,這是個男人估計都不會這麼沒骨氣吧?那江勛還是個軍人呢!這在部隊上還是立功的英雄呢,我不信他會幹那種齷齪事。”
“我要是有這麼好看的媳婦,我也不會搞地下情的。”有人看瞭葉黎的模樣,發自內心的說瞭句話。
“我能有什麼非分之想?”江勛笑瞭起來,深情地目光望著葉黎,“我娶瞭這麼好看又賢惠的媳婦,這是我的福氣!這麼好的福氣我不要,我是不是傻?”
“這話我愛聽。”葉黎樂瞭起來。
“不過……”她想瞭想又說道,“不過人傢月琴也挺不容易的,這幾年的日子過的也不舒心,一直被丈夫打。現在離瞭婚,精神和心情受到瞭巨大的打擊,經濟上也不是很寬裕。咱們能照顧就多照顧一些吧!你也知道她是個愛面子的人。”
“照顧?我這都要跳進黃河洗不清楚瞭,我還敢照顧?我躲著走都來不及!前段日子為啥換瞭自行車,那就是因為不想在公交車上遇見她啊!我這為瞭少生事端,一咬牙愣是借瞭一百塊錢買瞭一輛自行車!咱傢的日子現在多緊張?這麼緊張我都買瞭自行車,可見……”江勛說道這裡沒有繼續說下去。
“寡婦門前是非多!這可真是沒錯!”
“誰說不是呢!!我看她別是看人傢江工現在掙錢多,進廠沒多久就得到瞭領導的重用,成為瞭廠裡的技術骨幹,她眼紅瞭吧?”
“瞧人傢江勛媳婦這度量,還讓江勛照顧她呢!要是換瞭我,不撕爛她的臉都不錯瞭!真是不要臉!”
各種議論聲都起來瞭,大傢看熱鬧都看得群青憤慨的。
袁月琴被葉黎給氣得臉色發青,指著葉黎的鼻子說道:“你胡說!你胡說!”
“我胡說沒胡說,咱們的鄰居們都知道啊!這個車間裡有沒跟我們九號院住的近的?有聽說過這事兒的嗎?”葉黎問道。
立刻就有人回應:“有,我離九號院近!以前聽說過這事兒!”
“你瞧,我沒有胡說吧。”葉黎笑著走到瞭袁月琴的面前,“我知道你恨我的,恨我嫁給瞭江勛。我是想和你做朋友的,畢竟大雜院兒裡頭隻有咱們年紀相仿。可你這麼生我的氣,對我不滿意,我也覺得很冤枉很委屈。你和江勛的事情我嫁過去之前並不知道啊!我知道你當初放棄江勛很後悔,但他已經娶瞭我,是我的丈夫瞭,我也懇求你不要再糾纏他好不好?有些事情在咱們大雜院裡發生瞭就算瞭,可你不要這樣的事情也帶到廠裡來啊!江勛不容易,你不要毀他的名譽和清白好不好?”
江勛趁機說道:“我以我軍人的人格來發誓,我絕對沒有答應袁月琴做她的師傅!”
“真不要臉啊!這下咱們可看明白瞭!”
“你說她是怎麼說出那種話來的?怎麼就能這麼理直氣壯的?”
“我看她腦子有問題瞭!”
“真的是,你看人傢江工的媳婦處處讓著她的!她可好,抹黑人傢男人,還仇視人傢!”
聽著一浪高過一浪的議論聲,葉黎沖袁月琴挑瞭挑眉梢,揚瞭揚嘴角笑瞭:她承認自己的行為有點綠茶!但是對袁月琴就應該這樣!這叫走綠茶的路,讓綠茶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