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罵我瞭？我已經知道自己的錯瞭！你能不能關心關心一下我的身體狀況？我剛從手術室裡出來，剛死裡逃生，你能不能問問我有沒有害怕，以後身體能不能完全恢復？”葉燦終於忍不住瞭，張口就跟莊世紅嚷嚷瞭起來。
莊世紅愣瞭一下，很快就反應瞭過來。
她不僅沒有安慰葉燦，反而是更兇猛地罵瞭她一通：“現在知道錯瞭？早幹什麼去瞭？我早就說讓你不要自己談戀愛聽傢裡安排，你聽過沒有？現在被男人給騙瞭身子，還留瞭這麼一個野種，差點要瞭你的命！你說你是不是活該！”
“是，我活該！我該死，我該死行瞭吧？你別管我瞭，你走吧，你讓我死在這兒算瞭！”葉燦的情緒徹底崩潰瞭，在病房裡歇斯底裡地哭鬧瞭起來。
護士聽見瞭，推開門就訓斥瞭一通：“不想活瞭嗎？現在身體這麼虛弱，還這麼鬧騰，是想要大出血？”
葉燦乖乖閉上瞭嘴，雖然不鬧騰瞭，可情緒始終難以平復。
莊世紅這心裡也不舒服，壓低瞭聲音罵：“你安生會兒，一會兒出瞭狀況，這又要花錢搶救你瞭！”
葉燦淚滴滴答答落個沒完。
“這次手術費花瞭不少錢吧？是葉黎給你拿的錢？”莊世紅的話鋒一轉又談到瞭錢的上面，始終沒有理會葉燦的身體狀況。
通過這次事情葉燦也徹底看得清楚瞭狀況，她也不再鬧騰瞭，逐漸平復瞭心情後說道：“錢是一個叫做秦鶯的醫生給墊付的，你盡快還給人傢。還有住院費要交一下，要不然，我就沒辦法繼續住院瞭。”
“我去問問多少錢。”
等莊世紅從外頭轉瞭一圈回來後，臉色難看極瞭，臉都快耷拉到腳面上瞭：“怎麼這麼多錢？做一個婦科的手術快花一百塊瞭！”
葉燦不想理她。
搶救的過程中，光給她輸血就輸瞭好幾袋子血。手術臺上，她的生命體征一度不穩，除瞭手術還對她進行搶救……
術後的各種藥品營養液，住院費、這不都是錢？
這一星期下來，大幾十塊錢總是有的吧？
“行，這筆錢我給你出瞭。”莊世紅心疼得滋滋響，“你都已經成年人瞭，總不能讓我們一直給你拿錢。你給我寫個欠條，等你回頭出瞭院你賺錢得還我錢。”
“我的錢不都在你手裡嗎？”葉燦回瞭一句嘴，“我賺的錢都貼補瞭傢用！”
“一個月你還有五塊錢零花錢呢！從今兒往後，你的住院費就從你的零花錢裡扣就行瞭！”莊世紅一邊從病床前面的抽屜裡翻紙筆，嘴裡一邊嘟囔著，“回頭得趕緊給你找個人傢嫁瞭，你這樣的頭婚就別想瞭。實在不行二婚吧，要是再差點的話就嫁個光棍吧。最起碼光棍兜裡有倆錢，還能把你當個寶兒。”
葉燦徹底絕望瞭。
這一刻，她的腦袋裡有個計劃在醞釀……
……
葉黎才回瞭單位，剛剛坐下來，機械廠的電話就打瞭過來。
她以為是江勛打來的電話，他以為是江勛的電話，接瞭之後才知道是江瑞：“江瑞，你有什麼事嗎？”
電話裡，江瑞的情緒非常激動。
“嫂子，你真是害苦我們王莎瞭！你趕緊回傢去吧，媽和王莎兩個人杠起來瞭，徹底翻瞭臉，撕破瞭臉皮！”
“我害她？我害她什麼瞭？”葉黎聽這話心情不爽，“葉燦和江喜這件事情是王莎給策劃的吧？你知道不知道這件事的內情呢？江瑞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的。”
江瑞被一句話給堵瞭口：他知道，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自從我進瞭你們江傢門之後，我覺得我沒有做什麼對不住你們兩口子的事情，反過來看看你們做瞭什麼？”葉黎冷哼道，“江瑞，我廚房裡的包子好吃嗎？再好吃的包子，如果貪心不足吃多瞭，那也是會拉稀的！”
說完，葉黎咔嚓一聲就掛掉瞭電話。
緊接著，電話又響瞭，葉黎不接，卻被林珊珊給接瞭起來。
“葉黎，還是江瑞。”
“我不想接，讓他別打瞭。不放心傢裡的事情，那就讓她自己去，找我做什麼？”葉黎硬邦邦摔下兩句話，直接起身離開瞭辦公室。
“跟傢裡人吵架瞭？”劉華腋下夾著筆記本過來，剛好就在門口撞上瞭葉黎。
“沒有，我妯娌和我婆婆打起來瞭。江勛他弟讓我回去看看，我憑什麼回去？都是上班，你上班，我就不上班瞭？”葉黎不高興地咕噥道。
劉華笑瞭兩聲：“傢傢都有本難念的經！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回去看看，我準你半天假。”
葉黎搖頭：“我不去瞭，這一天天請假，那點工資都快要保不住瞭。”
劉華嗤得一聲笑瞭：“有你傢男人養著你，你著急什麼？你男人的工資可是高，動腦子的人可比動手的人賺錢賺得多！”
“劉科長您就別笑我瞭。”
“不逗你瞭。我來找你是有點事。”劉華把葉黎拉到瞭一旁，左右看瞭一眼，便低聲與她說道，“眼看到年底瞭，這佈匹緊俏得很。現在很多人都在找我拿佈，就是加價也想要。葉黎，想想辦法？”
葉黎猝然一愣：“劉科長，您是科長，又是廠長夫人，您要是再拿不到佈，我從哪兒拿佈啊？”
“我說的拿佈是……私人的，搭人情關系的那種。”
言下之意就是，不是走公傢賬戶的，也不是公對公的，就是私下想要弄點佈。
葉黎略一琢磨就明白瞭劉華的意思：“科長您需要我做什麼，您直說，我如果能夠幫忙，一定會幫忙！”
“葉黎啊，你男人不是用廢鐵做出來織佈機？然後你把織佈機弄到瞭鄉村裡幫助那些村裡的鄉親們織佈穿衣，對不對？”
“嗯。”
“那你能不能幫我去問問，村裡的鄉親們的佈夠用不夠用啊？如果多出來的佈，能不能給我們勻出來點呢？”劉華期待地看著葉黎。
這話裡的意思非常明顯瞭，葉黎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找上門來的生意啊，葉黎估計劉華肯跟她開口，八成這裡面的數量和利潤不少。
“親戚朋友們的請求實在是拒絕不瞭……”劉華解釋道，“廠裡的佈匹非常的緊張，這一到年底你是知道的，對佈匹的需求量十分大。咱們的生產能力有限供應不足的，就算是一直加班加點也不能夠保證每傢每戶都能分到相應的佈匹對不對？”
“我明白您的意思。”葉黎沉吟瞭一下，“這個我現在也不能答復您，村裡的人生產的佈無非就是一些粗佈，他們更加看重的佈匹的質量和耐磨度，對這花色……沒有什麼要求，怕是也做不出來。”
“隻要是佈就行。”劉華道，“葉黎，你放心，肯定不會讓你白忙活的。”
“劉科長瞧您說哪兒去瞭，我擔心的不是錢的問題，我擔心的是佈的問題。織佈能行，就是這線怕是不夠用……”
“這個問題我幫你解決瞭，這佈能不能做出來？”劉華問道。
“那我還得回村裡去問問。”
劉華點頭：“那你去問，下周一給我個答復。”
“成。”
兩個人聊完瞭正事，劉華又提醒她：“真不回去看看？你不回去，你婆婆不會怪罪你吧？要不然，我給你半天假，你還是回去走一趟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