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跟著奶奶，不跟著你那個讓人不省心的媽走瞭。”趙興梅蹲下身子，看著才走瞭一個月就瘦瞭兩圈的小孫女，心疼壞瞭，“你瞅瞅這才幾天，我這剛剛給你養起來的小肉肉這都又沒瞭。”
她說著，抬手去摸瞭摸孩子的臉，這一摸不要緊，可把她給嚇瞭一跳。
“哎呦，苗苗你是在發燒啊!怎麼這麼燙啊！”
江苗蔫蔫地將頭靠在瞭趙興梅的肩膀上：“奶奶，我難受，眼睛睜不開。”
“你燒得這麼厲害不難受才怪呢。我的苗苗啊，你那遭天殺的爹媽，這是怎麼帶的孩子啊！”趙興梅一邊罵，一邊抱起江苗放在瞭床上。
她給孩子脫瞭鞋子扒瞭襪子，蓋上瞭被子：“你先躺一下，奶奶給你拿個退燒藥。這退燒藥吃下去啊，就能好很多。”
“奶奶你別走，我不讓奶奶走。”江苗滾燙的小手抓著她的手腕，眼淚汪汪望著她。
趙興梅心疼得要掉下眼淚來：“奶奶不走，奶奶傢裡有藥，我就去給你把藥拿來，咱們吃瞭藥就能好些。”
江苗這才聽話地松開瞭趙興梅的手，緩緩閉上瞭眼睛。
很快，趙興梅就回來瞭，抱起江苗給她喂瞭一個退燒藥，又喂瞭感冒藥，之後就不停地給江苗喂水。
很快，江苗出瞭一些汗，整個人的精神也逐漸回來瞭一些，她將頭埋在趙興梅的懷裡，一句話都不說。
“苗苗啊，你告訴奶奶，你舒服瞭嗎？”
江苗點點頭。
“舒服就好。那奶奶再問問你，你這些天跟著你爸媽在你姥姥傢，這日子過得開心高興嗎？”
趙興梅這話不問還好，一問出來，江苗就哇哇哭瞭起來。
任憑趙興梅怎麼哄都止不住她的哭聲。
這一看孩子就是受瞭大委屈，要不然，怎麼能夠哭成這副樣子呢？
趙興梅也忍不住掉開瞭眼淚，她一邊給自己擦眼淚，一邊給江苗擦眼淚：“苗苗不哭，不哭瞭啊！你不想說，奶奶就不問瞭，咱不問瞭。”
好容易兩個人都止住瞭眼淚，江苗才說道：“媽媽總是問我，她這一次是不是能夠給我生個弟弟！”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就搖頭。”江苗抽噎地說道，“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生弟弟。可是她總是問我，我說我不知道，她就沖我發脾氣！還問我，她到底能不能生弟弟！”
趙興梅聽著聽著這肚子裡的火就冒瞭出來：這個王莎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這心腸是石頭做的嗎？
她能不能生個男孩，自己都不知道，憑什麼強迫一個孩子來回答這個問題！
“那你就告訴她，你能生。這樣她不就不問你瞭啊？”
“我沒有這麼說。”江苗咬著嘴唇，委屈地說道，“我告訴她，不能生，她生不出弟弟來！然後，媽媽就生氣瞭，她罰我不準吃飯！然後，她就不管我瞭……”
說完後，江苗又大哭瞭起來，哭得快抽過去瞭：“奶奶，我聽我姥姥跟媽媽說瞭，她說我媽媽生下弟弟後，就讓媽媽把我給她帶。我不要跟著姥姥，不要跟著舅舅！我不要媽媽生弟弟！”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這王莎還是個人嗎？
還配為父母？
趙興梅心頭肉像是被人給割瞭兩刀，疼得自己直錘胸口：“我可憐的苗苗啊……你媽不幹一點人事啊！”
苗苗哭，趙興梅也哭，這一老一小哭瞭好一陣子才停住。
傍晚。
葉黎下班回來，路過當院兒，看見梁大媽在院子裡洗菜，她順手把自己帶著喜糖給瞭梁大媽一包。
“梁大媽給您一包喜糖，我們單位有人結婚，給瞭兩包喜糖，我給您留瞭一包，我自己拿一包。”
梁大媽見葉黎又給她東西，高興得不得瞭，急忙站起身，將滿手的水在身上抹瞭抹接過那一包糖：“謝謝你啊小葉！你是什麼好事兒都記著大媽呢，大媽真是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
“你那麼客氣做什麼？咱們都是一個院兒裡的，相互照顧那不是應該的？就像是上次，大半夜管您借自行車，您是二話沒說就借給我們瞭。”
“那是啊，你對大媽好，大媽怎麼能不對你好呢？將心比心！”
“您說得對。梁大媽您忙著，我回去瞭。”
“等等。”梁大媽急忙拽住葉黎，“我先跟你說件事。今兒王莎來過瞭，她把苗苗甩給你媽瞭。結果啊，我這上午就聽著你媽和苗苗兩個人在屋裡頭哭瞭一陣子又一陣子，一直哭，一直哭……”
“這是怎麼回事啊？”葉黎急忙問道。
“不知道啊，我不敢問啊。我看你媽這臉色不好，見瞭人也不開口說話，我尋思著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事？你說咱們都是老街坊鄰居的，這不是也挺擔心她的嘛。有些話她可能不一定跟我們說，但肯定會給你這當兒媳婦的說。”
“那我去瞧瞧。”
“對，你快瞧瞧去，可千萬可出點什麼事。”
葉黎也顧不上回自己的屋，直接去瞭婆婆的屋裡，一推開門就看見江苗正趴在床頭上哇哇嘔吐不止。
趙興梅用盆接著，臉色都快嚇白瞭。
“媽！”葉黎看著情況不對，忙把自己的包丟到一邊，“苗苗這是怎麼瞭？怎麼吐得這麼厲害！你看這嘔吐都不正常，這是噴射狀的嘔吐。”
趙興梅這一整天心裡都七上八下的沒有消停下來，看到葉黎回來的這一刻，她的心終於有瞭幾分踏實的感覺：“王莎把苗苗丟給我就走瞭，苗苗一直嚷嚷不舒服，整個人也沒精神，發著高燒，吃不下東西還一直吐。對瞭，她還嚷嚷頭疼……我給她吃瞭感冒藥和退燒藥，她舒服一些就和我說兩句話。不舒服瞭就一直睡不睜眼……”
葉黎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這種情況幾天瞭？”
“不知道啊。”
“媽，我懷疑苗苗是得瞭腦炎！如果是腦炎的話，這種情況是很危險的，咱們得趕緊帶著她去醫院。”
趙興梅聽說是腦炎，一下子也慌瞭神。
前幾年聽說有腦炎當成感冒治療，結果耽誤瞭孩子的病情，導致孩子小小年紀就夭折的事情。
她也擔心江苗出現這種情況：“黎黎啊，去醫院，咱們去醫院……我……我去拿錢，找……找車子……對，找個車子，這會兒下班點擠不上車去，還是騎行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