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胤冷冷看著他:“顧晟,本王隻問你一句,嫁妝的事情,你能做主嗎?”
“不能的話,找個相府能做主的出來說話!”
“你也聽說過本王的名聲……可不怎麼好?”
顧晟臉色煞白,得瞭消息的顧相爺忙疾步走瞭出來。
“老爺!!”林夫人委委屈屈紅瞭眼,還沒有來得及哭訴顧九齡欺負她,不想顧相看她的眼神多瞭幾分冷冽。
林夫人忙低下頭,也不敢再說什麼瞭。
顧相看向瞭蕭胤:“王爺,切不可欺人太甚!”
蕭胤笑瞭笑:“欺人太甚?你們欺本王的王妃太甚吧?”
“也罷,皇兄一向與杜老爺子關系匪淺,杜老爺子病逝,他生前疼愛的外孫女兒的嫁妝都被人貪瞭,顧相爺……”
蕭胤勾唇冷笑:“咱們是在這兒談呢,還是令公子挨本王幾劍後再去禦前談呢?”
顧相爺冷冷看著他暗自吸瞭口氣,其實林氏一直挪用杜氏留下來的嫁妝,這事兒他曉得,不過杜氏死瞭,林氏操持傢業,他也無所謂。
可這事兒到底不好聽,推到皇帝那邊,他的相位恐怕都不保。
“來人!取瞭公中的銀子給大小姐補嫁妝。”
“睿王的寶劍是禦賜之物,還是好好收著吧!”
蕭胤輕笑瞭一聲,卻一屁股坐在瞭顧九齡的身邊,這下子四周的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二人到底是成親,還是來打劫的?
顧九齡遞瞭帕子過去,蕭胤接過來輕輕擦拭著劍鋒。
顧九齡兩隻手撐著下巴,滿眼崇拜的看著蕭胤:“王爺,你擦劍的動作好好看哦!”
蕭胤一愣,看瞭一眼身邊明艷的女子,唇角微翹:“呵!嘴還挺甜?”
顧相爺瞧著那兩人心裡恨出瞭血。
胡管傢得瞭相爺的吩咐忙命人一箱子一箱子往外抬銀子,可再怎麼抬也差點兒意思。
“老爺!不能搬瞭啊!南湘也到瞭說親的年齡,哪裡能搬空瞭顧傢,以後女兒出嫁的時候嫁妝怎麼辦?”
顧士傑狠狠瞪瞭林氏一眼,現在不搬就等著搬腦袋吧!
“還不快將嫁妝拿出來?”顧士傑看向林氏的眼神發冷。
林氏從未見過這樣的夫君,一顆心嚇得狂跳瞭起來,一邊的顧南湘渾身微微發抖,唇角都咬破瞭。
很快內院庫房裡的東西也都搬瞭出來,還有那些鋪面和莊子的文書。
林氏眼前一陣陣發黑。
這些東西此時將那些空箱子漸漸填滿,沿著顧傢外面的墻根處滿滿當當堆瞭很遠的距離,都望不到頭。
“這下可以瞭嗎?”顧士傑死死盯著顧九齡,這個女兒他打算徹底不認也罷。
顧九齡歪著頭,看瞭看手中的單子,笑道:“爹爹,還有我娘留下來的那拔步床,你和林姨娘睡的那張。”
顧士傑眼角都抽瞭起來咬著牙道:“搬!”
“老爺!”林夫人哇的一聲哭瞭出來。
這下子可是熱鬧瞭,顧九齡稍稍滿意瞭幾分,走到瞭搖搖欲墜的顧南湘面前,將她頭發上的珊瑚珠簪子一把扯瞭下來。
“啊!”顧南湘尖叫瞭起來,驚恐的看著顧九齡。
顧九齡勾唇冷笑:“山雞不管插瞭什麼也變不瞭鳳凰,不是你的別妄想!懂?”
她緩緩將簪子簪在瞭自己的發髻上,這才走到瞭蕭胤的面前,仰起頭看著他。
她笑容很明媚,有毒。
蕭胤眸色微微一閃,隨即俯身將她打橫抱瞭起來。
顧九齡一驚,忙緊緊抱著他的脖子。
蕭胤直接將她抱進瞭身後的喜轎裡,隨後半個身子探進瞭轎子裡。
顧九齡的蓋頭被蕭胤攥在手中,她面對顧傢那些喪心病狂的沒有怕過,唯獨面對眼前這個男人,竟是心頭有一點點發慌。
外面傳來凌風的提醒聲:“王爺,良辰吉日已到,該起轎瞭。”
蕭胤笑瞭一聲,定定看著顧九齡那張嬌俏可愛的臉:“凌風,京城裡該請的人都請到瞭吧,都來喝本王的喜酒,不過份子錢記得帶。”
顧九齡心頭咯噔一下,突然心底湧出瞭一個不好的念頭。
這廝結瞭六次婚,京城權貴就得給他上六次份子錢,好不要臉啊!
她此時甚至懷疑蕭胤不停死老婆的動機不是很純,似乎看出來她的疑慮,蕭胤湊到瞭她的耳邊低聲道:“本王看出來瞭,你確實很聰明。”
“不過別在本王面前耍小聰明,懂瞭嗎?”
“嗯!”顧九齡忙點瞭點頭,乖巧的模樣還挺招人疼的。
蕭胤抓起瞭蓋頭幫她罩在瞭腦袋上,抬起手在她的天靈蓋兒上輕輕摸瞭摸。
“乖一點!”
顧九齡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瞭。
迎親的隊伍很快便到瞭睿王府,顧九齡扶著喜婆的手邁步走進瞭睿王府的大門。
她低著頭看向瞭雕花的青磚,邁過燃燒的火盆,被人引導著與蕭胤拜瞭天地,便被送到瞭王府的後院裡。
她光從蓋頭的縫隙裡就感覺到睿王府地方不大,有些道路都年久失修,坑坑窪窪的,有點點寒酸哎。
沒道理啊!
睿王當年可是南齊戰神,又是九皇叔,怎麼可能窮到連府邸都沒錢修繕的地步?
他不是皇帝最親愛的九弟嗎,感覺事情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很快顧九齡被送進瞭喜堂,顧傢的那些嫁妝也一並送到瞭側廳裡。
天色向晚,紅燭搖曳,顧九齡有些餓瞭。
蕭胤還在前廳喝酒,她等瞭一會兒,越等越餓。
其實他們兩個成親也就是裝裝樣子罷瞭,如今自己懷瞭娃,行房都不可能的。
顧九齡折騰瞭這麼一天,又是個大肚婆,一個人得吃三個人的口糧。
她實在是撐不住,一把摘下瞭蓋頭,看向瞭四周。
這一看不禁吃瞭一驚,雖說是喜堂,也就是在梨花木桌子上點瞭一對兒喜燭,四周的墻壁上掛滿瞭森冷的寶劍。
八寶格子上放著兵書,床榻上也沒有紅佈罩著,一切就像是這裡沒有新娘子住一樣。
太寒酸瞭。
連顧九齡的閨房都不如,窮,病,弱,怪不得心裡有疾病。
顧九齡暗自腹誹,她走出瞭喜堂的門,九月不曉得去瞭哪裡。
她發現睿王府居然連個服侍的丫頭都沒有,總覺得這院子陰森森的。
好在顧九齡找到瞭偏廳,桌子上放著一盤糕點,拔下藏起來的銀針驗瞭驗,沒有毒,她拿起來一塊兒吃瞭這才覺得舒服瞭一些。
吃飽後,又飲下半壺桌子上的溫茶,隨後折到瞭另一處偏廳。
入眼便是堆滿山的嫁妝箱子,顧九齡忙蹲在瞭一隻箱子前,打開後,眼前一亮。
好傢夥,整整齊齊一箱子銀錁子。
她開心的笑出瞭豬叫聲,索性坐在銀堆上面,拿起來一個個的數。
“一百兩,一百二十兩,一百三十兩……”
“數的可開心?”
“嗯,開……”顧九齡一愣忙轉過身,對上瞭蕭胤的臉。
蕭胤在前廳喝瞭酒,俊美白皙的臉上染瞭一層紅暈,那雙桃花眸更是深情得能擰出水來,令人瞧著心頭微微一跳。
此時他蹲在瞭顧九齡的身邊,笑看著她,那笑容卻到不瞭底。
“王……王爺?”顧九齡訕訕笑道。
蕭胤接過瞭顧九齡手中的銀錠子,重新放回到瞭箱子裡,挑著那雙多情瀲灩的桃花眸看著顧九齡:“愛妃,你可還記得一九分?我九你……一?”
顧九齡那一瞬宛如被雷劈瞭一道下來,先是僵瞭一下,隨後鋪天蓋地的委屈湧上心頭。
蕭胤笑道:“來人!將這裡的東西搬走!”
外面的凌風聽著都有些不忍,顧九齡趴在瞭銀錁子上,死死抱著箱子。
蕭胤一根根將她抱箱子的手指頭掰開:“顧九齡,當初說好的,可不準反悔喲。”
“我給你孩子當爹,救你一命,你給我錢,還有……療毒?”
“來!我們好好聊聊!”
蕭胤將她扶瞭起來,顧九齡此番瞧著面前這個男人,突然有種想抽死他的感覺。
能不能不要這麼殘忍,最起碼等她數完銀子,再過一會兒手癮啊!
顧九齡被蕭胤帶回到瞭喜堂,她掃瞭一眼外面幾個勁裝護衛,一個個面色蕭殺,好吧和她想的新婚夜氛圍有些許出入。
屋子的門關瞭上來,蕭胤很貼心的將她扶坐在喜床上。
他緩緩俯身看著她,柔暖的燭光映照在他俊美無儔的臉上,每一寸都完美無缺。
顧九齡怎麼感覺這傢夥在勾引她?
她登時呼吸也不穩瞭,耳朵紅得能滴出血,忙向後挪瞭挪,不想還是被他禁錮在懷中。
“愛妃,本王一向是個講理的人,你今夜帶給本王那麼多銀子,本王心中甚是感激。”
“所以……”顧九齡吸瞭口氣,看著他那雙帶毒的桃花眸。
蕭胤湊到她耳邊輕聲笑道:“本王以身相許……如何?”